第5章 泛舸中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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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汽车工程师……”
她每念一个字，颜琢的脸色就沉一分。不过金虞不顾眼前人快要滴出水的面孔，继续念着：
“……颜琢从八岁开始，身体变得异于常人。具体而言，她的速度、力量、耐力、灵敏都远超出人类的极限。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和麻烦，其父母要求她隐藏能力。2022年3月18日，颜琢在其休息的酒店袭击了同公司的艺人容轩，致其重伤昏迷。在警方随后的逮捕过程中，颜琢又打伤两名民警，被刑事拘留……”
颜琢的脸变得通红。她攥紧拳头大步向前走过去，手重重砸在桌面上，大吼道：“你少他妈胡说八道！”
“向检察院移交案件的过程中，”金虞就像压根看不见她一样，翻了个页，依然慢吞吞地念，“涂州异象调查与研究局现任局长许哉一做担保将其保释，并承诺全权接手本案的调查。许哉一作为其监护人，承担法律责任。”
牧青从颜琢的背后死死搂住她，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出手伤人。从他的角度看去，颜琢的双眼红彤彤的，生动的脸被愤懑和委屈浸润。他看见她垂下来的眼角和微张的嘴唇，脆弱和强硬在面孔上混淆。
颜琢没有挣扎，任凭牧青把她箍住。她身体软塌塌地被向后拖走。
金虞把文件丢回桌上，笑了一下：“我只是看看你的简报，了解一下你。不用那么激动。”她的声音很稳，总是没什么感情。不悲伤、不嘲讽、也没什么愉悦。
“你们应该知道，异调局是个什么地方——这里调查和记录人类暂时无法用科学理解的事件，收藏神秘、超自然物品，也收容疯子、怪胎、异能者。”她接着说，看看他们俩，仿佛意有所指。
“所以呢？”牧青这回开口了，声音有点不忿，“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怪胎咯？”
金虞耸耸肩：“我的意思是，在这里工作，你们应该对怪胎习以为常才对。”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她看着颜琢，“我已经四十岁了。”
几分钟后，颜琢恢复了冷静。她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条腿叠起来，踩在椅子边缘，一翘一翘的。她眼眶上的红还没褪掉，显得有些可怜。
牧青不是那种喜欢窃取他人的软弱姿态来获得优越感的人；他一直以来对脆弱的女人感到厌倦。但颜琢乌漆的眼珠快速地向他这里一投，显出一种罕有的慌乱时，他心里就像扎了一根软刺，怎么抓都抓不出来。
金虞用一对小小的脏手乱翻着局长的抽屉。她的新衣服已经脏污了，如果走得够近，可以闻到垃圾腐烂的味道。
局长那些机密的、宝贵的文件，在她眼里大概跟垃圾桶里的罐头价值不相上下。她挑挑拣拣地看，似乎在试图理解异调局最近发生的事情。
若是说怪胎，大概没有比她更怪的人了，牧青难以想象局长会把办公室钥匙给她保管——如果说钥匙是她偷的，可能还更好接受一些。
可是写有局长签字的委托书就放在她手边，由不得他们不信。
“老东……局长去哪了？”颜琢硬邦邦地问。
“坐今早第一班飞机去总部了。”金虞头都没抬。
“昨天的炸弹袭击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颜琢不依不挠地问。
金虞把抽屉“哐”的一声关上：“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牧青站在一边，交替着左右脚的位置，有些窘迫。三个月前，牧青培训完毕、通过测验，之后就被分配到了外勤组。
虽说是外勤，其实多数时间都在打杂。他不是喜欢刨根寻底的人，也不愿胡思乱想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事实上，他对这个异调局所面对的古怪和凶险一无所知。
“你们就是一帮怪物！”颜琢大声说，“一个神神叨叨的怪老头，还有一群精神兮兮的员工，简直就是平替版的x战警。”
金虞一下笑了出来，少女脸庞显得十分娇俏。她把桌上多余的文件卷在一块，堆成一座小山，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颜琢眼睛发直，立马乖乖闭上嘴了。
“这是许哉一的信用卡，以后你随便支配。”金虞完全没觉得自己在慷他人之慨。颜琢从椅子上跳起来，毫不客气地上手去夺。金虞的手腕抖了抖，向后撤了一下。颜琢扑了个空。
“又干嘛，逗我玩啊！”颜琢嚷嚷道。
“你敢杀人吗？”金虞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颜琢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问你敢杀人吗？”
一旁的牧青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但是自己那个大聪明队友已经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有什么不敢的！”
“好。”金虞不再逗她，把卡交给了对方。颜琢眼巴巴地瞅半天了，像只等待开饭的小狗，拿到银行卡就像拿到了自由，一脸幸福。
当时的牧青把眉头皱紧，对压在他们头顶上的迷雾感到心情沉重。眼前的一切古怪事件，都让他预见将有严峻的挑战在冲撞，但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上，他能看见的只有一片漆黑的巨硕乌云。
维，汽车工程师……”
她每念一个字，颜琢的脸色就沉一分。不过金虞不顾眼前人快要滴出水的面孔，继续念着：
“……颜琢从八岁开始，身体变得异于常人。具体而言，她的速度、力量、耐力、灵敏都远超出人类的极限。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和麻烦，其父母要求她隐藏能力。2022年3月18日，颜琢在其休息的酒店袭击了同公司的艺人容轩，致其重伤昏迷。在警方随后的逮捕过程中，颜琢又打伤两名民警，被刑事拘留……”
颜琢的脸变得通红。她攥紧拳头大步向前走过去，手重重砸在桌面上，大吼道：“你少他妈胡说八道！”
“向检察院移交案件的过程中，”金虞就像压根看不见她一样，翻了个页，依然慢吞吞地念，“涂州异象调查与研究局现任局长许哉一做担保将其保释，并承诺全权接手本案的调查。许哉一作为其监护人，承担法律责任。”
牧青从颜琢的背后死死搂住她，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出手伤人。从他的角度看去，颜琢的双眼红彤彤的，生动的脸被愤懑和委屈浸润。他看见她垂下来的眼角和微张的嘴唇，脆弱和强硬在面孔上混淆。
颜琢没有挣扎，任凭牧青把她箍住。她身体软塌塌地被向后拖走。
金虞把文件丢回桌上，笑了一下：“我只是看看你的简报，了解一下你。不用那么激动。”她的声音很稳，总是没什么感情。不悲伤、不嘲讽、也没什么愉悦。
“你们应该知道，异调局是个什么地方——这里调查和记录人类暂时无法用科学理解的事件，收藏神秘、超自然物品，也收容疯子、怪胎、异能者。”她接着说，看看他们俩，仿佛意有所指。
“所以呢？”牧青这回开口了，声音有点不忿，“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怪胎咯？”
金虞耸耸肩：“我的意思是，在这里工作，你们应该对怪胎习以为常才对。”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她看着颜琢，“我已经四十岁了。”
几分钟后，颜琢恢复了冷静。她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条腿叠起来，踩在椅子边缘，一翘一翘的。她眼眶上的红还没褪掉，显得有些可怜。
牧青不是那种喜欢窃取他人的软弱姿态来获得优越感的人；他一直以来对脆弱的女人感到厌倦。但颜琢乌漆的眼珠快速地向他这里一投，显出一种罕有的慌乱时，他心里就像扎了一根软刺，怎么抓都抓不出来。
金虞用一对小小的脏手乱翻着局长的抽屉。她的新衣服已经脏污了，如果走得够近，可以闻到垃圾腐烂的味道。
局长那些机密的、宝贵的文件，在她眼里大概跟垃圾桶里的罐头价值不相上下。她挑挑拣拣地看，似乎在试图理解异调局最近发生的事情。
若是说怪胎，大概没有比她更怪的人了，牧青难以想象局长会把办公室钥匙给她保管——如果说钥匙是她偷的，可能还更好接受一些。
可是写有局长签字的委托书就放在她手边，由不得他们不信。
“老东……局长去哪了？”颜琢硬邦邦地问。
“坐今早第一班飞机去总部了。”金虞头都没抬。
“昨天的炸弹袭击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颜琢不依不挠地问。
金虞把抽屉“哐”的一声关上：“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牧青站在一边，交替着左右脚的位置，有些窘迫。三个月前，牧青培训完毕、通过测验，之后就被分配到了外勤组。
虽说是外勤，其实多数时间都在打杂。他不是喜欢刨根寻底的人，也不愿胡思乱想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事实上，他对这个异调局所面对的古怪和凶险一无所知。
“你们就是一帮怪物！”颜琢大声说，“一个神神叨叨的怪老头，还有一群精神兮兮的员工，简直就是平替版的x战警。”
金虞一下笑了出来，少女脸庞显得十分娇俏。她把桌上多余的文件卷在一块，堆成一座小山，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颜琢眼睛发直，立马乖乖闭上嘴了。
“这是许哉一的信用卡，以后你随便支配。”金虞完全没觉得自己在慷他人之慨。颜琢从椅子上跳起来，毫不客气地上手去夺。金虞的手腕抖了抖，向后撤了一下。颜琢扑了个空。
“又干嘛，逗我玩啊！”颜琢嚷嚷道。
“你敢杀人吗？”金虞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颜琢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问你敢杀人吗？”
一旁的牧青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但是自己那个大聪明队友已经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有什么不敢的！”
“好。”金虞不再逗她，把卡交给了对方。颜琢眼巴巴地瞅半天了，像只等待开饭的小狗，拿到银行卡就像拿到了自由，一脸幸福。
当时的牧青把眉头皱紧，对压在他们头顶上的迷雾感到心情沉重。眼前的一切古怪事件，都让他预见将有严峻的挑战在冲撞，但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上，他能看见的只有一片漆黑的巨硕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