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我那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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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山送走了梅紫青和封愁初,随着观门的关闭,他的悲伤与不舍从脸上散去,只紧紧地蹙着眉,满目踌躇。

    他一转身,迎面是宣六遥似笑非笑的探询眼神。

    俩人沉默对视。

    半晌,白溪山开口:“六弟,从前我俩关系如何?”

    “尔尔。”

    “可与我讲讲宫内的事么?”

    “你知道的呀。”

    宣六遥淡淡地扔下一句,转身便走。

    白溪山站在原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一句:“我不是不记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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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蹭府多日,终需一别。

    白溪山趁着夜色离了梅花观,回了自己的宅子。紧跟着,有人送来两只箱子,未提一字一句,箱里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闪着闹哄哄的光芒,令他的心里烦扰得似扎了无数根银针。

    银子、权势,如他曾经所言,无需贪多。

    可他不得不去贪,因为不贪,便是挡了上头人的前路。

    他始终相信自己不过是冀州白氏家的亲儿,若自己真是四皇子,当初有“知遇之恩”的封宰相怎会数年不与他提?何况,他依稀记得儿时琐事,即便是父母唠叨,他能有印象,便是经历过的。

    他明面为一个小小校尉,实际上,是宰相封愁初暗中豢养的杀手兼情报组织“飞花”的首领。他在某一次比武中被封愁初看中,暗中揽进了“飞花”,做了几年杀手才替下前任首领。而那前任首领,据说是做事不得力,被处理了。

    一个多月前,封愁初找到他,告诉他西宫太后要认四子,让他作好准备,并告诉他如何应对。

    他有些懵。

    皇子还能假冒?

    何况,他当了皇子,封愁初就不怕将来控制不了他么?

    然而封愁初似乎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只告诉他莫露馅。

    若是哪里露了马脚,冀州他的白氏家族将与他一起倾覆——如同他做杀手时一样。可若成了,不但他能当上权势倾天的亲王,连着白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却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有白家人做质,封愁初又怎会担心他有一天会过河拆桥呢?

    自然,白家人得了好处,他封愁初的好处又如何少得了。

    冒认皇子,是诛九族的罪行。

    他如扛着整个白家,脚底踩着刀刃,稍不留神,咔咔咔......便成了京城最好酒家头牌厨师刀下的鱼肉,片得细细嫩嫩、入汤滚氽。

    此时想来,仍如芒在背。

    尤其,今日西宫太后告诉他:做回四皇子的时机尚不成熟。

    当年四皇子的丧事已办,名字早已入了死籍,想让圣上认回他,恐怕不是易事,而他一旦暴露却做不成皇子之时,如同没了壳的鸡仔站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大约一顿饭功夫就可以让他从这世上消失无影,死无对证。

    她让他仍如往常一样,做一个小小的校尉,他甚至不能往上晋升,免得接触的官儿大了,难免会被人认出,从而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招来戗害。

    就像是已经把他串到签子上了,却挂在锅边,要下不下的,让人进退两难。

    “福叔,拿壶酒来!”

    他在书房里大叫一声,想来这安静的小宅子里,那个耳朵不算聋的老仆能听得见。除非他此时已经睡着了。

    不一会,门口有人影一闪,那人提着一壶酒,拈着两只酒杯,脚步轻灵地走了进来:“妹夫,也不点个灯?”

    “你来做什么?”

    “想来问问你哪里比我好了?皇殿下看不上我,却看上了你。你在他处厮混了一个来月,跟我说说,是他爱死了你,还是你爱死了他?”

    “你以为旁人都如你那般......”

    “哦?”人影飞快地窜到他身旁,低眉顺眼地来瞧他,“那你去住那么久?为了何事?”

    “你别管。”

    “你是我妹夫,也算是一家人,怎能不管了?”

    不如回去问你那爹去吧——白溪山很想这么回他。但终究那句话在肚子里转了转,又深深地化入肚肠之中。

    他不理他,任着封容醉在黑暗中挤眉弄眼地逗他,只自行斟了酒,一口一口地闷下去......不过闷了三杯而已。

    闷多了,怕封容醉趁他醉时套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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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观里又来了客人。

    前脚刚走了白溪山,后脚便来了封容醉。提着酒,捧着一些市面上的小玩意儿......好在胡不宜她们被赶去另一座小楼读书去了,也只宣六遥招待了他。

    这小子长得俊美,初见时的倨傲褪去,却又变成了讨人嫌的不知趣。也正因为他的皮相好,那讨嫌就减了几分,刚刚好宣六遥还能容他。

    “我那妹夫哪里比我好了?竟惹得皇殿下对他留连月余,对我,却是连个正眼都不带的。”

    “你平素里没事做,光盯着我这破道观了?”

    “连个神仙塑像都没有,还敢自称道观,我可没见过这样的破道观......你别打岔,那姓白的,哪里比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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