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静待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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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绿染宫的赏赐送到了梅花观,除了布匹瓷器,宫内小吃,还有满满两大箱的银子。

    梅太后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宣六遥将银子收进库房,去后宅的树林里找白溪山,他正在那里躺在吊床上纳凉。

    他丝毫没有惊讶于皇殿下住道观,又是这么一个阔广的道观,像是早已知晓似的。也或许,京城凡是有些人脉的人都知道些皇家秘事,也不算得稀奇,只是他此时并未因见到太后,或许要成为皇子的事情而有什么不安或激动,淡然地如同去媒婆家转了一次似的,倒是显出他的不同凡响来。

    宣六遥坐到旁侧的吊床,又细细地端详他清峻的面孔。

    他突然叫了一声:“四皇兄。”

    白溪山张嘴欲应,突然想起这只是个玩笑罢了:“皇殿下,你这么叫,倒让我觉着自己真是个皇子了。”

    “说不定你就是呢。”

    “怎么可能。”白溪山思考了一会,“虽然那次从山崖跌下后,我是想不起以前的事,但后来也模模糊糊想起了,我就是在冀州长大的。”

    “我觉得你颇对我胃口,不如你就认了吧。太后找回儿子,我有一个对脾气的皇兄,你呢,又得荣华富贵,三全其美。”

    白溪山抬眼看他:“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眼下觉着我还好,若是处久了,说不准你会恼得我恨不得去死。再说了,荣华富贵,也不过一张床、一口饭,要多了也是累赘。”

    “原本我还有些顾忌,此刻我倒真希望你就是我四皇兄了。”

    白溪山笑了笑,却是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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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一个贵客趁着暮色登门。

    贵客只带了两个随从,一乘小轿送到梅花观门前,几乎是偷偷摸摸地进来了。贵客穿了一身细棉袍子,戴了个瓜皮帽,简朴得如同外头任何一个略有家本的生意人。

    仆人将其引入书房。

    书房内只宣六遥一人等候:“封宰相,别来无恙?”

    “微臣见过皇殿下。”

    封愁初恭敬作揖,却也只是微微欠身。

    原是宣六遥这个皇殿下有名无实、无职无权,年纪又小,自然受不得老臣太多敬重。他并不介意,待仆人奉上香茶,寒喧几句后,直入主题:“封宰相此次前来,是受了太后懿旨么?”

    封愁初抬眼左右看看:“太后着我来看一个人,那人呢?”

    话音刚落,一面墙壁处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暗门,白溪山从里头走了出来,向封愁初见礼。

    眼锋交错,各自不动声色。

    封愁初围着白溪山慢吞吞转了三圈,仔细审视了他耳后的胎记,又同样命他脱下上衣仔细观照,不发一言地一挥手,白溪山退入暗门。

    门自动关上。

    流畅默契得似心照不宣。

    封愁初朝着宣六遥又是一拱手:“微臣告退。”

    半句话也不得多,连桌上的香茶仍是热气袅袅,汤色未稠。

    宣六遥在案后呆坐,直到白溪山又从暗门后走出,才回过神,浮出一丝微笑。

    “皇殿下,宰相大人如何说?”

    宣六遥摇摇头:“不曾说什么。”

    “那我......”

    “继续在观里呆着。”

    “......是。”

    宣六遥抬眼看他:“白兄不必见外,或有一日你跃升为皇殿下,本宫倒要尊您一声皇兄。”

    白溪山一向冷静的面孔突然间涨得通红,难得地有些嗫喃:“皇殿下说笑了。我不奢望荣华富贵,只求无祸无灾罢了。”

    宣六遥盯着他,想起初遇时他在大船上刀挟封容醉、力救婴儿时的情形,这样的人,怎会只是一个求太平的人?

    而刚刚他与封愁初之间克制的缄默和不动如山,但愿是自己的多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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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溪山,明明就是宣四年啊。

    宣六遥陷入沉思之中。

    他刚冒着风险在天眼中搜寻宣四年。

    他果然不在地府,而是在这梅花观,正步履匆匆地钻进小树林,一头躺倒在吊床上,他用手掌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眼里流露出疲惫与茫然,似有万千困扰一般。

    这副神情,分明是心里有极大的心事。

    明白了!

    宣六遥猛地一拍桌子。

    定是宣四年与封愁初早已有联结,苦于无法自曝身份,怕惊动了圣上不知惹来怎样的后果,才迂回曲折地,与封容醉、甚至桂无笞演了一场戏,借机与自己邂逅结识,借自己的嘴向太后透露消息,再借太后的手要回四皇子的身份,而后做上亲王。

    至于做了亲王后,他还会不会觊觎皇位,那就是以后的事——这也正是他们担心宣五尧忌惮的点。

    既然借了自己的手,那就得如宣五尧一般,也得思考一下:宣四年若是做了亲王或皇帝后,对自己是利是弊。

    宣四年从前对自己是不冷不热,甚至有一丝恶感的。

    宣五尧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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