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1/2)页

上巳三月三,池边杨柳翠烟,画桥下碧波荡漾。

        城阳下了马车,迎面遇上几位世家公子,笑着与她见礼。

        因城阳向来喜好游乐,爱承办些场面,这些人虽入不了她的眼,其实算起来,也能称得上友人,奉承她也好,说说笑笑也罢,从宫里养成的人,面子上从不会落了下乘。

        有人指着不远处仙桥楼阁下停着的画舫小船,提醒她道,“公主,郑二郎同他新婚的夫人正准备游船呢。”

        城阳折了一段柳条扔到他脸上,抬高下巴,不屑道,“是吗,与我何干?”

        几位公子大惊,目送城阳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城阳走出去没几步远,烦躁地与身边侍女抱怨,“我又不是天生下贱,上赶着非他不可,怎么人人都觉得我对郑二余情未了。”

        侍女不好回话,心道也就是宫外的人不知道罢了,您当初还差点把谢大人当作郑二郎的替身,央求圣上赐婚呢。

        城阳正气结,侍女还没想出安慰的话来,抬眼眉心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前边沿着河岸的卵石小道上,可不就站着谢彦和道纯公主。

        侍女忙打岔,“公主,咱们去后头瞧瞧吧,几位郡主都过去玩投壶了……”

        城阳心中虽早放下了郑二郎,却十分好奇他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夫人,目光瞥向另一处,正好瞧见郑二郎扶着自家夫人上船,挥了挥手中的团扇,“走,我们也去游船。”

        侍女阻拦不住,在方才那几位公子打趣的目光里陪着城阳上了船。

        ……

        赵濯月原本没注意到湖面上游船的人究竟是谁,奈何城阳那一身红衣太耀眼,拿起扇子挡了挡头顶的阳光,问谢彦,“那不是赵华玉吗,怎么不去后面玩,在这里划船?”

        谢彦不乐意提及她,略看了一眼湖面,“你管她做什么,今日离她远些。”

        看她举着扇子遮挡日光,便接过来替她举着。

        赵濯月笑笑,“我这双手不适合拿扇子装矜持,还是拿剑更趁手些。”

        这话说的谦虚了,静能作画,动则女侠,拿什么不趁手。

        谢彦低头看她那双纤细玉手,指甲打磨成圆润的弧度,透露出健康的红润来。这双手看上去柔若无骨,纤细白皙,但只有他知道,拢起来小小一只,上面有执笔留下的茧痕,也有持剑留下的伤疤。

        他喜欢牵着她的手,柔嫩之下触碰到硬硬的茧子,好提醒自己,其实她这二十年,过得比谁都苦。

        他更喜欢看到她明丽娇俏的笑容,即便记忆里那些画面都是她有心的利用和欺骗,但在谢彦心里,真心实意希望她能有发自内心欢笑的那一天。

        如果那样的笑容依旧只属于他,那便更好了。

        她爱权,爱睥睨众生的快意,是不是得到了,就能敞开心扉谈谈情。

        可是无论是谁坐到那个位子上,都会变得贪婪,权倾朝野又怎样,从龙之功、百年世家又怎样,谢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亲生父亲和弟弟都会不念骨肉之情,何况异母的兄弟,谢彦不敢去想她再经历一次失望。

        “你还不走吗,回京需要好长的路程。”

        谢彦今日要入宫议事,等待着他的或许是一场腥风血雨,不过他早上坚持先送赵濯月来金明池,这会儿已是巳时了。

        他回头望了望,看到有人过来,把扇子还给她,“这就走。”

        赵濯月看清来人,丢了一记眼神刀子给谢彦,她才发现,先前跟他算账算少了。怎么偏偏要她去临淮县主府上赴宴,县主又提起小时候的交情,也都是让太子忧心猜疑的手段罢了。

        谢彦明白她回味过来了原先的目的,低声跟她商量,“月娘,外人面前给我些面子。”

        赵濯月不理他,临淮县主笑吟吟走过来时熟稔的唤了声妹妹,转而又故意叫了谢彦一声妹夫。

        “怪不得,我早上出城遇上了我哥哥,他还与我打赌,说你今天必定迟到,原来是亲自送公主来金明池。”

        谢彦被打趣也不懊恼,看起来与临淮县主及平郡王的交情远超小时候那点过往。

        “公主便拜托你了。”

        县主亲亲热热挽过赵濯月手来,叫他放心,“你若再不走,我哥哥怕是要等急了。”

        赵濯月大约明白平郡王是个可靠的,是自己人,于是还没等问什么,县主便心直口快同她说起来。

        “今日我哥哥与谢怀雅一同入宫面圣,不过具体什么事情我却不知,总之,大概是对付东宫那位吧。”

        县主眨了眨眼睛,跟她道歉,“我那日原本早就想与你实话的,可怀雅不许,唉,总之他们筹谋的那些事我不懂,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