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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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树影下,傅怀远木头似的杵在五步之外,脖子上一柄长刀,严丝合缝地贴着皮肉,身后有人,只是身量瘦弱,被傅怀远当了个严实,唯有一双眼睛从傅怀远的肩颈处露出来,欺风卷雪比刀锋还亮。

        “都住手,住手……”傅怀远声嘶力竭喊了一句,没了力气,颤颤地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听她的,都听她的……”

        傅文韬吓得脸色一白,差点没晕过去。

        傅怀远半宿受尽了折磨,身心俱疲,谁承想,他前夜刚见过自己的爹,还是个完整无缺的人,不过几个时辰,再看见他爹,就已经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顿时委屈地哭了出来。

        文旌懒得听他鬼哭狼嚎,用手臂勒了他一把,将他哭声勒了回去:“想令公字活命,傅大人就把路让开。”

        傅文韬犹豫了,人在选择的时候会下意识犹豫,文旌却连短短瞬息都不给,扫见傅文韬的犹豫,手腕果断一转,雪亮刀尖猛地贯穿了傅怀远的肩膀,杀猪似的惨叫平底乍起又戛然而止——刀尖被人狠狠从皮肉骨缝中抽出,一弧鲜血泼洒而出,瞬间点着了傅文韬的急火:“退下,都退下!”此人是个疯子,那双躲在傅怀远身后的眼睛,阴森恐怖,漆黑肃杀是个说到做到,没有半分客气和犹豫的人。那些官兵应声收刀入鞘,原地待命,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他呢。”文旌视线一转,落在陆执名身上。

        傅文韬看见陆执名就头皮发麻,自己尚且要捧着这位北君的臭脚,他哪里肯听自己的:“姑娘有所不知,他不是我府中人,你也瞧见了,我说的话他不会听的,你高抬贵手,刀下留人!”

        傅文韬不是傻子,哪怕走投无路也想转着脑筋留个后手。

        文旌目光一冷,不甘落后,手上也用了几分力,直看的傅文韬肝胆俱裂:“大人只要诚心相求,他就会听你的。”傅怀远脖颈一痛,有种要掉脑袋的感觉,情急之下,见他爹腻腻歪歪,恨不能跳起脚来:“爹,你快让他住手,快住手,我还不想死!”说着,生怕他爹不管他死活,对着四下的官兵叫道:“你们这群废物,想害死我吗,都给我退下,快退下,当心我宰了你们!”

        傅怀远哭喊之下,伤口血流更甚,傅文韬实在不忍多看,终于妥协似的大手一挥,将官兵都撤走了,陆执名却没买他的便宜账,见陆执名还坚持要动手,傅文韬一下扑了过去:“大人,大人,犬子在贼人手上,求大人网开一面,手下留情。”陆执名本可以一掌挥开他,可不知道傅文韬哪里来的力气,死揪着他不放,正好在他掌下挡路。傅文韬被他推的一个踉跄,生怕他一怒之下动了手,复又黏了上去,忙小声道:“大人放心,只要小儿无事,我立刻封锁城门,保证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傅大人是第一天为官,不懂什么叫斩草除根吗,这俩人深夜潜入内院,一道城门能拦得住吗,今夜既然来了,就都别想走。”

        “若保不住小儿,大人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傅文韬见软的不行,索性来了硬的。

        陆执名没想到还能被他要挟,脸上表情可谓跌宕起伏,精彩至极,可碍于事情还要他去办,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文沭得了自由,双腿不听使唤,一个没站稳跪在了地上,陆执名手上寒气,顺着脖子扎进了他体内,冻僵了四肢百骸,连眼睫上都白了一片。

        陆执名眯着眼睛,负手打量了片刻,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讨厌。

        文旌暗松了一口气,架着傅怀远挪到了文沭身旁,傅怀远行动不便,一瘸一拐,若不是她架着早就摊成了一堆烂泥。文沭缓了两口气,扶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还未等他站稳,一个人就被甩进了他怀里:“带她走。”

        文旌将李小推了过去,没了后顾之忧,一会儿动起手来更方便。

        “你……”文沭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俩人都蒙着脸,但这份目中无人的轻狂,无所畏惧的胆子,放手一搏的死拼,除了她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

        她还活着,她果然还活着,可她为什么还活着。

        千百滋味,万般痛处,疯狂地涌向他的喉咙,他长了几次嘴,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失望。

        “走?”陆执名狞笑一声:“二位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陆大人,授人以柄,走还是留我说了才算。”文旌说着,随后双眼一弯,笑言道:“况且,陆大人要一个什么都没听见的人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陆执名瞥了文沭一眼,此人轻功不俗,却性子莽撞,若不然也不会被自己察觉,他是什么都没听见,可不能说没有威胁。

        “二月初一,陆大人想干什么,还用我多说么?”这句话不喾一道惊雷,陆执名和傅文韬双双色变。陆执名罕见地迟疑了一下,文沭抓住机会,带着李小飞身上了屋顶,正准备要跃下墙头,溜之大吉,脚步却顿住了。

        “阁下认识我吗?”陆执名不在理会文沭,跑了还可以再抓。

        他眯了眯眼睛,此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还没自报家门,对方就一口一个陆大人,叫的很是顺口。四君名头响亮却甚少有人见过他们,南梁百姓尚且认不出四君是何人,更遑论一个外人,南梁帝君有事差遣,都会派专人前来通传,除了四君贴身的小吏,外人想见一面难如登天。

        “陆大人贵人多忘事,我可是一直都记得。”文旌一边说着后退了两步,带着傅怀远往门口挪了过去。

        陆执名哦了一声,迈步跟上:“那阁下是哪一位?”

        文旌不答反问:“那不知楚大人又是哪位?”

        陆执名脸色一沉,他起初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俩个人是来自南梁还是北齐,究竟有什么意图,听她这么一问,倒是不怀疑了,只是二殿下交代过,不要提起楚大人的只字片语,只怪他当时嘴快。

        文旌见他面色阴晴不定,难以启齿,嗤地一笑:“原来,陆大人也是替人卖命。”

        “卖命又如何,总好过阁下要在这送命。”陆执名一步当先,拉近了与她的距离,手上蓄力待发。

        文旌又退两步,戒备地盯着对面如临大敌的俩个人,语气不甚和善,两句话的功夫,文旌已经退到了门口,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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