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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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坑洼不平又积了一层碎雪,夜狸子四蹄深一脚,浅一脚跑起来很颠簸,这匹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脾性又骄傲,不懂得慢是什么意思,傅文韬差点没把晚饭颠出来,文旌也好不到哪去,腹上插了一把刀,在肚子上搅和了一路,疼出了一身冷汗。

        “臭马,赶着去当爹啊,疼死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地方,文旌冲着马嘴掐了一记,夜狸子经常她掐着嘴皮子,常肿不消,嘴皮子都比一般马厚实些,掐起来越发有手感,也越发有脾气,它仰起头反抗地嘶鸣,尥开蹶子耍无赖,傅文韬被它甩的上蹿下跳,抓那都不是,哎呦连天的叫唤起来。

        文旌怕给他颠出个好歹,薅着领子将他从马背上揪了下来,这一下已经是她仅存的力气,拿刀的手控制不住在颤抖,傅文韬瞧她满面苍白,虚汗涔涔的模样,小心跟着她走了几步,瞄着她的脸色,趁她力竭虚乏的空挡,倏地转头就跑。

        文旌沉甸甸的意识,惊了一下,迈步就要追,眼瞧着傅文韬跑过街角没了影,就看见他撞邪了似的,满脸惊惧从街角退了回来,面前没有刀,没有剑,却好像看见了索命的厉鬼,那“厉鬼”白衣素袍,一头黑发垂在身后无风而动,压着一股不动生风的锋锐,傅文韬不敢挡其锐,踉跄着退回来,直到退到了门口,白初九猛然发力将他踹了进去,也不知道下了多大力气,傅文韬捂着胸口滚了两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文旌视线不清楚,直到白初九走到了身前,她这才吃了一惊。

        方才夜狸子出现的时候,她猜到是有人来寻她,可文沭方给了她一刀,巴不得她死在陆执名手上,不会掉转头再来救她,文珩也不会管她的死活,最多来一句,文家没有废物,回不来就永远别回来,唯一在乎她的就只有兄长了,就像小时候自己每次晚归,总是他等在门口,满脸焦急地找自己回家,兄长眉目俊朗,时常笑脸相迎,不像眼前的人冷若冰霜,拒人千里。

        白初九是淮亲王府的贵客,只管照顾淮亲王妃的病体,多余的事从来不插手,更没有出来寻人的道理,一声“怎么是你”还没问出来,一股尖锐寒凉冰锥似的直冲肺腑,她脆弱的意识晃了一下,左摇右晃了半天,到底还是撑着墙壁站住了,白初九冷眼旁观,并没有伸手扶一把的意思,这位郡主就像铁打的身子,哪怕命悬一线都能吊着一口气,从不用旁人帮衬,受了再重的伤,关起门来自己舔一舔,第二天还会活蹦乱跳。

        被人扶惯了,就会忘记怎么走路。这是文珩对她说的。

        虚汗打湿了衣裳,她没力气说话,扶着墙壁往内院走。

        傅文韬在她手上,陆执名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但他会想办法,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逃出城,明日一早,黎县会封锁城门,严令进出,这不是长久之计,黎县再偏远也是北齐的地界,封城等于断了百姓的活路,也会引起其他州府的注意,不出六七日帝京就会察觉。

        陆执名是替南梁办事,虽说事先是想保全傅文韬,替南梁做内应,可如今捅了篓子,他会报给南梁知道,往来消息一来一回还要几日,那位二殿下她拿不准什么脾气,但如果换做是她,不能为自己所用,就要忍痛割爱,断臂保命。

        还有时间准备,文旌盘算了一下,她现在需要处理伤口,然后睡上一觉,养足体力,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回到房间浑身松懈下来,虚汗打湿了后背,这才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壶对嘴就喝了下去。这壶水还是她前日灌的,一直没换,按理说应该早冷透了,可入口的茶水不冷不热,喝到胃里极是舒服,水里不知道混了什么,甘甜温润,像喝了烈酒,一股热气从气海窜出来,郁结在胸口的寒气顿时散了。再一看,床铺被铺的整齐,连一个褶皱都没有,一副等人来睡的模样,床头上剪子、水盆、布巾、咬棍一样不少地堆在那,白初九不声不响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需要她说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周全细致,是他的做派。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文旌抹了一把嘴,一步一挪地蹭到床上,扶着床沿呲牙咧嘴地坐下。

        “你那匹马好歹还没丧良心。”言下之意,她虽然时常一把糠草喂了了事,时常虐待它,可好歹对她忠心耿耿,一路千里而来,闻着她的味道寻到这里,相较之下,你不觉得自惭形秽吗?

        “我以为它都快被你收了。”文旌一路驭马回来,看它浑身毛色雪亮,柔顺光滑,体态健硕,一定是得了精心照顾,竟比自己在家的时候还壮了几分,若不是他精心照顾,夜狸子才不会跟他出远门。

        “文珩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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