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道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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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今天…多谢了。”
“不用谢…”晏戎机拧着脸回头：“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
之后侧过身去：“以后你的所有事，我都不会再管了！哼！”
说罢扬长而去。
细长的水沟旁，一阵细风吹过，推搡着手帕滚到花辞镜脚边，如西子凌波，卷来一丝落寞与惆怅。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口的人流，先是男人扛着锄头，再是女人领着孩子，再后来就都没有影了，再再后来，一个老农对她说要借过，她才回过神来，惊觉云已经变成了绛紫色，天已经这么晚了。
但巷子始终都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
花辞镜深深呼了一口气，轻轻捡起那块手帕，默默转身离去。
晚霜冰凉，连着手帕也是冰冰的，握起来手疼。
冷…
好冷啊…
今天怎么这么冷呢…
………
晏戎机低头踢着石块，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逛。逛了一会儿，踢出去的石块被人捡了起来，抬头，是王旭和几名小友。
王旭道：“干什么呢不开心？咱几个去玩啊！”
晏戎机道：“你们去吧，我没兴致。”
王旭道：“别呀，哥几个刚想到了个新玩法，找乐子去呀。”
那几名小友也附和道：“来啊。”
“什么乐子？”
王旭上来勾起晏戎机的肩：“咱们去整整那个小花娘怎么样？”
“你们要干嘛？”
“刚才我们都看过了，村前边树上，就有一个马蜂窝，一会儿啊，咱们就把它给捅了，扔到她家屋子里去怎么样？”
王旭哈哈笑了，周围的小友全都笑了。
晏戎机把王旭的胳膊扒拉下去：“过了吧？欺负人一小姑娘？”
“那又怎样？”王旭道：“现在全村都传遍了，她不傻，还有爹。爹是大骗子，她是小骗子，我们欺负欺负她怎么了？”
晏戎机道：“她平常去讨饭，那是她爹逼她去的，再说，她人也挺不错…”
“这不就更好了么…”王旭道：“哎呀，你们看，其实啊，她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家里穷又没人帮衬的小丫头嘛…欺负了刚好，不用怕被找麻烦呀…”
“就是…”一名小友点点头道：“我娘都说了，这种人就是不欺负白不欺负一下…”
这名小友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被撂倒在地，众人随即惊乱大呼。
“晏戎机你干啥啊？你凭什么打他？”王旭冲了过来。
“打他？我还要打你呢！”晏戎机一掌推开他，环视四周指着众人道：“不许打花辞镜的主意听到没？欺负谁我管不着，不准欺负她！”
“你吃错药了吧？我凭什么听你的？”王旭怒道，撸撸袖子，“小爷我今天还非要欺负了！”
“你敢？”
两人均咆哮着，在一片劝架声中扭打了起来。晏戎机身强体壮，不多久就把王旭压在身下，一掌一掌狠狠掴他的脸。
“还欺负不欺负了？啊？不准欺负她，听到没？”晏戎机叫唤着，被几个人拉了起来，拽到五六步远的地方。
原处，王旭流着鼻血被扶了起来，瞪着黑青的眼眶吼道：“晏戎机！你少在这给我装！…”
“我装什么了？”
“装什么了？你装什么英雄大义啊！…”王旭擦拭擦拭嘴角：“刚才我们去找过你了，在你家门口，给小花娘甩脸的不是你是吧？！”
“我…”晏戎机瞬间僵住了。
王旭接着吼道：“怎么？自己欺负了，就不准别人欺负吗？你自己不也是那副德行吗？再说了，小花娘家里的情况，可都是你捅出去的，她现在被全村人唾弃可都是你的功劳！”
“你！…你！…我…我…”
“你什么你？咱们走，玩咱们自己的！神经病！”王旭呸了一口，招呼众小友离去，飞给晏戎机一个白眼。
“你们…”晏戎机手足无措起来，想辩解又不知怎么反驳，王旭的话一遍遍盘旋在他耳边。
“给小花娘甩脸的不是你是吧…”
“你自己不也是那副德行吗…”
是…是吗…？
晏戎机转身奔向家。
“花辞镜！花辞镜！”晏戎机归来时，家门前巷子空空如也，来接他的是摇着尾巴的毛毛。
“毛毛，走，陪我去找找花辞镜。”
先去她家找，晏戎机又奔向她家，而花辞镜家，隔着巷子都感到空荡。
“小花娘！”晏戎机真的急了，这个丫头到底去哪了啊？
这时，打更的更夫伸伸懒腰要出门了，晏戎机上前抢过他的锤锣：“老爷子，今儿我帮你打。”
后来，卧龙村村民们都说，今晚的梆子打得可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和匪夷所思。
且不说打更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条狗，小男孩沿街跑来跑去，咚咚锵锵一顿乱敲后，不报时不巡夜，居然扯着嗓子喊：
“花辞镜！小花娘！你听到了吗？我是晏戎机啊！…”
“小花娘！我错啦！我不该对你凶！花辞镜你在哪啊！…”
“我错啦！我错啦！花辞镜！你在哪啊！你快跑！有人要给你屋子里扔马蜂窝哦！…”
男孩呼喊一声，狗也配合地叫一声，这场面真是戎机傍晚来打更，路上行人欲断…了个七情六欲五哀四乐三魄两魂一窍。众人纷纷大门敞开，两两懵圈地望着。尤其是茶馆里的晏老板，端着碗立在门前，都他妈给听傻了。
有辱斯文啊！成何体统啊！晏老板气得跺脚，啊！终于有了个人过去拉这个孙子了，这就对了，就该给这个孙子骂一顿！嗯？这个人是在阻止晏戎机继续敲锣吗？怎么看着不是这个味儿？晏老板凑近了去听，嗯？怎么还有“哄女孩子开心，就要多夸夸她”这种骚话？
然后，晏老板瞧见，这个孙子继续来来回回地跑，咚咚锵锵地敲，不过换了一副腔调，喊的是：
“小花娘！你最漂亮了！你简直是仙女下凡！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听到了吗？你理理我啊！…”
“小花娘！你最温柔了！我错了！你大慈大悲原谅我吧！…”
“仙女花辞镜！你在哪啊！你听到了吗？…”
晏老板一口仙气上不来。
“有辱斯文啊！成何体统啊！哪个孙子去帮的倒忙啊！老天爷啊，请您把我俩都收了吧！晏戎机负责做苦力，我就在旁边监督他吧！”
………
晏戎机这边敲着铜锣，停在了村门口，累则累已，一无所获，毛毛也累得转了个圈后趴在了地上。
“毛毛，你说花辞镜会在哪呢…”晏戎机蹲下揉着毛毛的头。“啊对了，咱们还没去那个小山洞呢！走吧兄弟，咱们去一趟后山好吗？”
毛毛嗷呜地叫着，似乎不愿意，把身体滚到一边。
“来吧，兄弟。陪我走一趟吧！”晏戎机把毛毛推起来，站起身扭头。
扭头这一刹那，他愣住了。
因为远处的天…
道：“今天…多谢了。”
“不用谢…”晏戎机拧着脸回头：“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
之后侧过身去：“以后你的所有事，我都不会再管了！哼！”
说罢扬长而去。
细长的水沟旁，一阵细风吹过，推搡着手帕滚到花辞镜脚边，如西子凌波，卷来一丝落寞与惆怅。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口的人流，先是男人扛着锄头，再是女人领着孩子，再后来就都没有影了，再再后来，一个老农对她说要借过，她才回过神来，惊觉云已经变成了绛紫色，天已经这么晚了。
但巷子始终都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
花辞镜深深呼了一口气，轻轻捡起那块手帕，默默转身离去。
晚霜冰凉，连着手帕也是冰冰的，握起来手疼。
冷…
好冷啊…
今天怎么这么冷呢…
………
晏戎机低头踢着石块，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逛。逛了一会儿，踢出去的石块被人捡了起来，抬头，是王旭和几名小友。
王旭道：“干什么呢不开心？咱几个去玩啊！”
晏戎机道：“你们去吧，我没兴致。”
王旭道：“别呀，哥几个刚想到了个新玩法，找乐子去呀。”
那几名小友也附和道：“来啊。”
“什么乐子？”
王旭上来勾起晏戎机的肩：“咱们去整整那个小花娘怎么样？”
“你们要干嘛？”
“刚才我们都看过了，村前边树上，就有一个马蜂窝，一会儿啊，咱们就把它给捅了，扔到她家屋子里去怎么样？”
王旭哈哈笑了，周围的小友全都笑了。
晏戎机把王旭的胳膊扒拉下去：“过了吧？欺负人一小姑娘？”
“那又怎样？”王旭道：“现在全村都传遍了，她不傻，还有爹。爹是大骗子，她是小骗子，我们欺负欺负她怎么了？”
晏戎机道：“她平常去讨饭，那是她爹逼她去的，再说，她人也挺不错…”
“这不就更好了么…”王旭道：“哎呀，你们看，其实啊，她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家里穷又没人帮衬的小丫头嘛…欺负了刚好，不用怕被找麻烦呀…”
“就是…”一名小友点点头道：“我娘都说了，这种人就是不欺负白不欺负一下…”
这名小友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被撂倒在地，众人随即惊乱大呼。
“晏戎机你干啥啊？你凭什么打他？”王旭冲了过来。
“打他？我还要打你呢！”晏戎机一掌推开他，环视四周指着众人道：“不许打花辞镜的主意听到没？欺负谁我管不着，不准欺负她！”
“你吃错药了吧？我凭什么听你的？”王旭怒道，撸撸袖子，“小爷我今天还非要欺负了！”
“你敢？”
两人均咆哮着，在一片劝架声中扭打了起来。晏戎机身强体壮，不多久就把王旭压在身下，一掌一掌狠狠掴他的脸。
“还欺负不欺负了？啊？不准欺负她，听到没？”晏戎机叫唤着，被几个人拉了起来，拽到五六步远的地方。
原处，王旭流着鼻血被扶了起来，瞪着黑青的眼眶吼道：“晏戎机！你少在这给我装！…”
“我装什么了？”
“装什么了？你装什么英雄大义啊！…”王旭擦拭擦拭嘴角：“刚才我们去找过你了，在你家门口，给小花娘甩脸的不是你是吧？！”
“我…”晏戎机瞬间僵住了。
王旭接着吼道：“怎么？自己欺负了，就不准别人欺负吗？你自己不也是那副德行吗？再说了，小花娘家里的情况，可都是你捅出去的，她现在被全村人唾弃可都是你的功劳！”
“你！…你！…我…我…”
“你什么你？咱们走，玩咱们自己的！神经病！”王旭呸了一口，招呼众小友离去，飞给晏戎机一个白眼。
“你们…”晏戎机手足无措起来，想辩解又不知怎么反驳，王旭的话一遍遍盘旋在他耳边。
“给小花娘甩脸的不是你是吧…”
“你自己不也是那副德行吗…”
是…是吗…？
晏戎机转身奔向家。
“花辞镜！花辞镜！”晏戎机归来时，家门前巷子空空如也，来接他的是摇着尾巴的毛毛。
“毛毛，走，陪我去找找花辞镜。”
先去她家找，晏戎机又奔向她家，而花辞镜家，隔着巷子都感到空荡。
“小花娘！”晏戎机真的急了，这个丫头到底去哪了啊？
这时，打更的更夫伸伸懒腰要出门了，晏戎机上前抢过他的锤锣：“老爷子，今儿我帮你打。”
后来，卧龙村村民们都说，今晚的梆子打得可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和匪夷所思。
且不说打更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条狗，小男孩沿街跑来跑去，咚咚锵锵一顿乱敲后，不报时不巡夜，居然扯着嗓子喊：
“花辞镜！小花娘！你听到了吗？我是晏戎机啊！…”
“小花娘！我错啦！我不该对你凶！花辞镜你在哪啊！…”
“我错啦！我错啦！花辞镜！你在哪啊！你快跑！有人要给你屋子里扔马蜂窝哦！…”
男孩呼喊一声，狗也配合地叫一声，这场面真是戎机傍晚来打更，路上行人欲断…了个七情六欲五哀四乐三魄两魂一窍。众人纷纷大门敞开，两两懵圈地望着。尤其是茶馆里的晏老板，端着碗立在门前，都他妈给听傻了。
有辱斯文啊！成何体统啊！晏老板气得跺脚，啊！终于有了个人过去拉这个孙子了，这就对了，就该给这个孙子骂一顿！嗯？这个人是在阻止晏戎机继续敲锣吗？怎么看着不是这个味儿？晏老板凑近了去听，嗯？怎么还有“哄女孩子开心，就要多夸夸她”这种骚话？
然后，晏老板瞧见，这个孙子继续来来回回地跑，咚咚锵锵地敲，不过换了一副腔调，喊的是：
“小花娘！你最漂亮了！你简直是仙女下凡！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听到了吗？你理理我啊！…”
“小花娘！你最温柔了！我错了！你大慈大悲原谅我吧！…”
“仙女花辞镜！你在哪啊！你听到了吗？…”
晏老板一口仙气上不来。
“有辱斯文啊！成何体统啊！哪个孙子去帮的倒忙啊！老天爷啊，请您把我俩都收了吧！晏戎机负责做苦力，我就在旁边监督他吧！”
………
晏戎机这边敲着铜锣，停在了村门口，累则累已，一无所获，毛毛也累得转了个圈后趴在了地上。
“毛毛，你说花辞镜会在哪呢…”晏戎机蹲下揉着毛毛的头。“啊对了，咱们还没去那个小山洞呢！走吧兄弟，咱们去一趟后山好吗？”
毛毛嗷呜地叫着，似乎不愿意，把身体滚到一边。
“来吧，兄弟。陪我走一趟吧！”晏戎机把毛毛推起来，站起身扭头。
扭头这一刹那，他愣住了。
因为远处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