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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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很少对他提起她在国外的生活。

        “平时基本和明萧一起。”明霜说,“还有朋友。一起出去玩,周边国家我都玩了一个遍。”

        江槐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些。

        他没有过问过明霜那几年的经历。

        因为知道,听了会克制不住地嫉妒,会痛苦。

        ……

        偌大一个江宅,显得热热闹闹,可是江槐不在,这份热闹里,就显得欠缺了一些什么。

        “江槐去哪了?”蒋玉婉有些不快。

        江槐是如今的一家之主,他也不是什么性格平易近人好说话的人,很给人距离感。除去蒋玉婉偶尔还可以抬出自己辈分来说几句闲话,别的人问都不敢问。

        “陪女朋友去了。”江如枞正在招呼客人,随口说。

        江千樟没有了少年时代的跋扈样子,如今很是沉默,他没什么事做,一直泡在健身房,倒是把自己练得极为壮硕,身边是他的老婆赵穗。

        赵穗如今对他很不满意。当年定下婚约时,她以为江千樟是江承庭儿子,林泉未来的继承人。

        当年年轻,在一起一个月后,江千樟就要求和他出去开房,她很快跟了江千樟,那时候她为了嫁入江家,对他百依百顺,甚至还打过一次胎。

        后来,江承庭去世了,江家内幕也曝光出来。她才知道,江千樟就是个假太子,背后另有其人,那个人比江千樟优秀,模样更加出挑,能力手腕也都要强得多。无数个夜里,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有什么办法?

        赵穗挽着江千樟,听了这话,平平淡淡看向江如枞。

        江槐现在还未婚,由不得她动点心思。

        假设之后江槐也一直不谈恋爱结婚,自然也不会有孩子,江如枞也没孩子,那么,以后,江家的产业,总归还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她的儿子,自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赵穗忍不住说,“不是为了躲催婚的借口吧。”

        那天,江槐也当着所有人面说了,他有女朋友了。可是,却没人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女朋友。

        蒋玉婉虽然没说,显然也很怀疑,江槐是不是在骗人。

        江如枞嗤笑了声,“他骗人干什么?”

        他翻出手机,是江槐的私人账号,赵穗等几人根本没有他这个账号,背景就是他和明霜的合影。

        男人如芝兰玉树一般清俊,垂眸专注看着怀中人。女人眉眼极为美丽,靠在他怀里,只是唇角勾了一丝浅淡的笑,却说不出的惑人风情。

        江槐向来和异性保持距离,第一次,见他和一个女人这么亲密。

        这是活生生存在的人,不是幻影。

        赵穗面色不愉,倒是蒋玉婉认认真真看了,觉得这女人太过于漂亮了点,不过,江槐愿意找对象,她也没法说什么,只说什么时候带来给她看看。

        江如枞目光散漫看过这些人。

        江槐愿意做什么,尤其是明霜,他对她那么珍惜宝贝,这么多年求而不得,能轮得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江如枞接了一个李青纹的电话。

        “江总,现在是不是在休假?我联系不上他。”

        “对。”

        “年后,你能劝江总再来医院一次吗?”李青纹说,“给他做一个体检。”

        李青纹是江槐的私人医生,因为江家一贯的对他的健康状态一直很关心。

        江槐很不爱惜自己身体,而且常年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这对健康影响极大。

        上次江槐检查没问题,但是李青纹一直放心不下,想要他再来全面体检一次。

        他给江如枞传来了一张照片,是江槐以前的脑部ct的结果,“这块低密度影,虽说现在还没什么症状,但是这个位置,假设不重视,等长了什么,再生长恶化,可能会压迫到视神经,或者有更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他自己不在乎。”李青纹说,“但是定期体检还是很必要的,江总之后最好保证能情绪愉快,不要太压抑自己了,不要大喜大悲,调养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江如枞说,“嗯,我到时候告诉他。”

        江槐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体,当年,明霜那会儿离他而去,他压根已经没了求生欲望。

        后来,他们重逢了,明霜不要他,他那时候,基本已经陷入了一种看似冷静的疯狂状态,随后,就想出了一个失忆的昏招。

        再然后,到现在。

        有明霜陪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江如枞点了一根烟,他实在看不透接下来会如何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江槐两条都占满了,即使是在整个江家,江槐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的一类,同样,他对明霜的执念也是如此。

        好在那个昏招竟然见效了。现在他很不错,终于如愿以偿,但是,一直这么下去,真的能行吗?

        ……

        亲戚终于走了,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明霜和江槐两人。

        明霜横看竖看,看江槐不顺眼,“江槐,凭什么他们都夸你?”

        夸他帅,气质好,性格好。

        “你是不是给他们下迷魂药了?”明霜抬脚去踹他,江槐修长的手指捉住了她白嫩嫩的小脚,垂着眼,耐心给她套上袜子。

        虽然开了空调,但是明霜体质偏寒,她喜欢光着脚,冬天他怕她着凉。

        套好后,明霜就像个兔子一样,一下弹入了他怀里,这段时间她不拒绝和他亲昵了,他想要便能有。江槐实在忍不住,又低头想去吻她,却被明霜躲开了,“江槐,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事儿。”

        “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那些亲戚,都被他清冷的外表蒙蔽了,这人就是会装。

        她这么说着,却还是由着他了,眯着眼,像个狡黠漂亮的小狐狸。

        江槐最近已经开始有些能分辨出来了,很多时候,她对他就是嘴硬心软。

        他心里说不出的满足,问她,“霜霜,假设没有我失忆这件事情,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明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会吧。”

        江槐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明年我就要去京州上学了。”明霜说,“我记得你是京大毕业的吧。”

        “嗯,”江槐倒是有些意外,明霜记得他毕业的学校。

        “很多年没回去过了。”江槐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明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你要留在檀城是吧。”明霜说。

        林泉的业务绝大部分都在檀城,江槐不可能常年累月陪着她一起在京州,也就是说,他们要开始异地恋了。

        江槐不语,浓长的眼睫颤了颤。

        那么久,明霜是不是又会在京洲,飞快找到新欢,又对他腻了,随后又要抛弃他?

        他指骨无意识地用力,握得明霜有些生疼,她没做声,瞥了他一眼。

        “到时候,弄个飞的呗,江总不会连这个钱都出不起吧。”

        “好。”见她没有要抛弃他的意思,江槐指尖力气松弛了下来,黑眸看着她,轻声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轻轻吻着她的指尖,一对她最喜欢的,纤薄湿润的唇瓣,一点点,缱绻地拂过每一处,她从指尖蔓延起一阵酥麻,娇里娇气,“真行啊江槐,这几年进步真多,哪里练出来的啊?”

        江槐长睫垂着,颤了颤,“没有。”

        只能说,天生如此。明霜心不在焉想,不知道他结婚后,愿意放开了,还会有什么模样。

        大年三十,明霜要回祖宅。自然不可能带着江槐一起。

        他现在,在她这里并没有名分。

        腻了这几天,终于还是分开了。

        明立诚如今老了不少,他不怎么显年龄,这几年他专注在国外开拓市场,不怎么回家,见明霜,又吹胡子瞪眼,要她年后就去见那个什么小赵。

        “小赵特别喜欢你。”明立诚说,“他各方面条件也好,对人很温温柔,同意以后生了孩子还姓明,你找一个这样的正好。”

        “不见。”明霜不耐烦了,“你介绍的男的,和你一个德性吗?”

        明立诚哽住了。

        明霜半点不掩饰对他的鄙夷。

        不过想起来,她对感情的态度,或许就是从明立诚这里学来的。或者说,把所有男人的本质都归为明立诚。

        大年夜马上要到了。

        江槐在江宅,独自一人离开了宴会厅,走到阳台上,今晚看不到月亮,他看着远方,打了个视频电话号码给明霜。

        明霜刚陪着侄子侄女玩,半晌才接,她穿着一身掐腰长裙,很显身材,露出的皮肤雪般白腻,顾盼生辉。

        她是那么的鲜活又美丽,每次他都控制不住,把视线完完全全停留在她身上。

        “你两天没打电话给我了。”电话对面,江槐似乎沾了点酒,神态和平时略有不同,对她说。

        江槐长进了,她不在的时候喝起了酒,还敢对她抱怨她不打电话给她。恃宠而骄,明霜记得,少年时代的江槐,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明霜说,“我们不是早说好了,各回各家,各过各年?”

        但江槐忍不住想见她。

        他说,“你还要去京州上学。”

        “霜霜,我怎么办?”他像是在轻轻喟叹,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离不开你了。”电话那端,那双漆黑的眸子凝着她,不复往日的清与冷,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眼尾狭长上扬,清冷疏离与迷蒙沉欲只在一念之间。

        一天都不想离开,一秒都不愿分离。如今,他已经不满足明霜只留在他身边了,他需要独占她,需要她的爱,像这段时间这般。

        他看着自己食指,上面有她十八岁时留下的齿痕,他的身上,有她的名字。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这一切,似乎都是空中楼阁,尤其对比这段时间,得到了又失去更为痛苦,假若明霜什么时候又不要他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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