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贵贱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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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亲自注释的书籍,同时在五洲开卖的消息在各地甚嚣尘上,所有人都在好奇观望以少年之姿亲政掌权的天子,究竟注释了什么书籍。

        等到真正售卖的时间,这种前所未见的洁白纸张装帧的书籍成了士族高门眼中的奇珍,尽管诧异于天子注释的都是农田耕作,农具改良,水利泾注之类的技术书籍,但没人抵挡得住白纸的诱惑,纷纷解囊相购。这些世家豪强们也根本不在乎售价。

        世族们摸着细腻光洁的书页,看着书上清晰端正的字迹,心里痛的几乎滴血,这些纸张要是拿来印制儒学经典该多好啊?天子竟然如此奢侈浪费!

        刘宏在推出书籍的时候,顺便也把书籍格式从以前的从上至下,改成了从左至右。初看的人或许还不怎么习惯,但是很快就能适应,比起原来的格式,这种从左至右的阅读方式无疑要轻松很多。

        天子发行的书籍在各地引发了很大争议,儒生诧异于天子竟然对这种微末之学如此精通,而儒士们觉得技术类书籍不应该被首先刊印,论重要性,这些书籍明显比不上儒学典籍,因此纷纷上书,请求刘宏刊印儒学经义。

        光武皇帝以后历代帝王推行儒术,让经学成为官方的统治思想,选拔任用的官员都是儒生,世家豪族在家族内部的经学培养则更为狭隘,这些累世为官的士族拼命的把持知识,企图以文化的力量保持家族长久,这是刘宏所不能容忍的。

        对儒士的请求刘宏没有回应,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又陆续开始出售匠艺、医学类书籍。

        刘宏看得很透,古代先贤注重“移风易俗”的目的就是为了使世人讲究道德品行,坚持气节操守。

        但是桓帝以后,东汉浮夸之风盛行,市井间竞相逐利,人人都在为钱财奔波,为了钱求神弄鬼,欺诈赌博,什么都干。

        士族豪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为了博取名声,弄虚作假,欺世盗名,更夸张的是以谶纬占卜攻讦他人以养家族声名。

        “交游”这种读书人原本用来周游而学的聚会活动,慢慢变成了结交权贵,攀附求名的勾当。读书人不想着做学问,干实事,只对名声汲汲以求。

        刘宏知道这场自上而下的浮华之风,不会那么容易被根除,但是他必须明他的态度!让那些热衷清谈交游的官员和读书人回到他们的正途上去,树立起务实的价值取向。

        在他的授意下,如同陈蕃和胡广等一批或在朝,或在野的有识之士也开始声援天子,引得一大批儒生开始反思,加入了这场关于技艺的讨论中。

        刘宏手上造纸和印刷的技术优势,对士族是一个沉重打击。当士族无法再垄断取仕的上升渠道时,作为天子,刘宏的立场倾向就成了读书人出仕参考的唯一标准。

        对于天子的沉默,很多聪明的人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他的态度。对于这些身怀野心,一心求取功名的人来说,天子亲自注释的书籍,无疑会成为日后选官的标准之一。

        一时间刘宏刊印的书籍卖的更好了,简直供不应求。

        借着纸张这股东风,刘宏在太学生里挑选出数名太学生,其中陈琳和孔融的名气是最大的。

        刘宏自然也知道这两个历史名人,作为三国第一喷子,堪称东汉当代键盘侠的陈琳就是他特意召来的。

        在刘宏为他们讲解报纸这种新事物的时候,陈琳无疑是非常感兴趣的,能将自己的文章传遍天下,这种诱惑没有读书人能拒绝。

        很快继书籍之后,由太学生操办,天子命名为《汉霄》的报纸,开始在上雒发售。天子亲自撰写一篇了文章发表在汉霄上,引起了更多人的瞩目。

        刘宏在第一版汉霄里借由纸张和印刷术挑起了一个新的争论,那就是被儒家鄙薄为贱业的工匠技巧是否真的只是奇巧淫技。对刘宏来说,这个话题比谶纬学说或者经学讲义之类的更值得讨论。

        虽然刘宏刊发在汉霄上的文章里态度隐晦,但是结合天子的作为,很多人感觉到天子是反对儒家将百工和方剂学当做贱业的。这些追求名利的人,自然是选择毫无保留的站在天子这一方。

        这场讨论从上雒开始,随着连续三期汉霄的发行传播,渐渐扩展到了地方上,越来越多人随着报纸这种新鲜事,投入到这场讨论里。而讽刺的是,作为被讨论的对象,那些从事“贱业”的人,反而没有参与到这场讨论里。

        刘宏从始至终没有公开发表过任何意见,他只是通过报纸这种舆论利器,引导人民开始思考,并将讨论的范围尽量控制在理性的思辨范围内。

        除了七日一版的《汉霄》,刘宏还开办了一份三日一版的《新闻》。

        相比于《汉霄》的官方立场,《新闻》无疑更偏向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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