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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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什么,岂有不想干的男女一同用膳的道理?这像什么样子?若是流传出去,风言风语自是少不了了,她往后还如何做人?故而夏荫儿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说完之后,方才想起自己纠结的问题所在,忙又开口纠正道:“秦公子,奴家再说一次,你可以唤奴家柳夏氏,或者柳家娘子,奴家已嫁为人妇。。。”

        秦风不待她说完,一抬手,满是歉意地说道:“荫儿,你不用多说,我往后多注意些便是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时辰也差不多了,你看咱们是寻间酒楼用膳呢?还是干脆就在我家用?”

        “啊?”

        夏荫儿傻了。说定了?说定了什么呀?她若没有记错,方才不是明明已经拒绝了么?还有。。。荫儿?他先是夏姑娘,接着是荫儿姑娘,她明明白白纠正了两次,结果呢?这会“姑娘”都不见了,便是直接开口唤她闺名,自己与这秦家公子何时如此熟稔了?夏荫儿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好像不太够用,怎么。。。怎么会这样啊?莫非。。。她失忆了?

        夏荫儿很是纠结,始终闹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就在此时,秦风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荫儿,咱们去酒楼吧,你看醉仙楼如何?”

        夏荫儿豁然心惊,从纳闷中回过神来,再次摆手拒绝。“不要,奴家。。。奴家不去酒楼。”

        “哦!”秦风恍然,接着欣喜万分地说道:“那就在家里吃吧。”他不由分说,极为自然地牵起夏荫儿的小手,便将她往秦府大门里带。

        右手被秦风握在手心里,夏荫儿又羞又急,本能便想要抽回手来。奈何秦风抓得极紧,她试了几次,一番拉扯之下,门前来往的路人中似乎已经有人发现了这边的一幕,正睁大了眼睛,满是好奇地向这边瞅来。夏荫儿的俏脸历时就浮上了一抹红霞,她是孀居妇人,最惧怕的就是名节有污,坊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人的嘴,有时可比刀子都厉害。刀子顶多害命,流言却能诛心。

        眼瞅着秦风是不会撒手了,夏荫儿只恐引来更多的关注,只好耐着羞怯,傻乎乎地由秦风拉着带入了秦府。

        跟班小厮富贵呆愣愣地看着自家少爷,许久之后不由暗生佩服,心道:少爷果然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这手段当真是高!原来对付女人还有这种法子。。。他暗下决心,必得好好观摩,争取早日学到了一招半式,如此终生大事就能有着落了。

        秦风带着夏荫儿直入后院,跨过了客厅,便是一座九曲石桥,正对着荷花塘的一间屋子是秦家主人用餐的地方,雕栏玉砌,房屋颜色较为素雅,倒也有些小桥流水般的诗情画意。

        此刻正是午膳时间,秦员外与夫人对坐在一张圆桌前,桌面上摆着十来样菜品,都是些家常小菜,品种多,却不显奢侈。守在秦夫人身旁的丫鬟小鱼颇为识趣地给两位主人斟上了一杯水酒,接着又退回一旁安静地站着。

        让夫人一顿迷汤,秦员外愣是一整日没回过味来。此时眼看正午已过,那不肖子仍未前来用膳,那按捺许久的火气隐隐又有冒上来的趋势。手中的一双象牙筷狠狠朝桌面上一拍,秦员外面色冷清,沉声喝道:“哼,我秦家如今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当了近二十年夫妻,自家丈夫屁股一翘,秦夫人就知道他要作甚。见此不由堆起笑容,为儿子打圆场道:“老爷,风儿身子还未好利索,加之又是头部受伤,难免嗜睡了些。儿子的身子最重要,规矩什么的,回头再谈不迟。”

        “哼。”又是一声冷哼,秦员外不说话了。他也知道夫人所言的确是事实,头部受伤问题可大可小,贪睡些对身子的恢复反而是有好处的。只是先前那口恶气仍未完全消化,此时无非就是借题发挥,瞅准个机会想数落儿子一番而已。见夫人打起圆场,秦臻火气稍退,重新捏起了筷子,正打算夹上一口鱼肉时,秦风已快步如风地拉着夏荫儿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娘,我来了。”秦风站定,朝桌上瞄了眼,不由笑道:“你们还没开始啊?正好,我带了个朋友回来一同用膳。”

        秦员外抬起头,历时就见到了站在自家儿子身旁的夏荫儿。她垂着小脑袋,看不清容貌,那下巴尖都险些抵在了胸口。一席质地极差的粗布衫,裙摆处还有两三个颜色不同的补丁,一看就出自贫苦人家。方才见到儿子带了个陌生女人回来,秦员外险些当场破口大骂,待看清了夏荫儿的模样,他已认定了,眼前这小娘子绝非青楼姑娘,一时就有些纳闷,面色渐渐古怪起来。

        夏荫儿手足无措地站在秦风身旁,已是羞地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才好。她万万没想到,秦风竟直接把她带到了父母面前。从古到今,有很多礼仪规矩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悄然发生了改变,但见家长这点上的含义,却是从来始终如一的。

        夏荫儿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哪里有勇气抬头看秦风父母,她耷拉着脑袋,直觉两颊火热,她那嫩滑晶莹的皮肤,此时已如煮熟的虾子一般,裸露在衣衫外面的肤色,无一处不红,无一处不艳。

        秦夫人上下打量了这小丫头一眼,嘴角便不由微微扬起。她是女人,心思更细,一眼便瞧见了夏荫儿挽起的妇人髻,一个有家室的妇人,如何敢堂而皇之地随一个男人去见他双亲?再瞧瞧夏荫儿那羞愤难当的模样,秦夫人心中已了然了七八分,想必是让自己儿子强拉来的。她不由嗔怪地瞟了秦风一眼,随即满是和气地开口说道:“哟,好俊俏的小娘子。别愣着了,赶紧入座吧。”

        “嗳。”秦风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便拉着夏荫儿在秦夫人身旁坐下。“荫儿,别客气啊,就当自己家里一样,不用拘束,我爹娘都是很和善的人。”

        都坐下了,夏荫儿眼见实在是躲不过去,这才起身微微一福,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奴家见过秦员外,秦夫人。”

        面对面坐下,秦员外才注意到了夏荫儿的妇人髻。他面色不是很好看,倒不是针对夏荫儿,完全是被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给气的!坊间都在传秦府出了个风流浪荡子,出了雅芳居那档子事,秦臻还以为儿子能吃一堑长一智,从此洗心革面,却不想他青楼是许久不去了,却把主意打到了一个良家妇人身上。。。这实在,实在是。。。不过这丫头相貌实在是不错,比起夫人当年怕也不遑多让了,这小畜生,旁的优点没有,这眼力劲的确不同凡响。

        想到这,秦臻面色缓和了几分,尽量用平稳柔和的声音问道:“姑娘,来自何处?”

        他以姑娘相称,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的心态。若是当众说破她是个已婚妇人,实在是有点。。。老秦也开不了这个口。

        “回秦员外,奴家姓夏,是城外柳家的媳妇。”

        夏荫儿很老实,面对这个老实人,秦臻嘴角微微一抽,忽然觉得话头被人掐断,他。。。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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