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因果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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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那些人所传流言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一想到这二人很有可能也是害死长兮的凶手,蔚衍便怒不可遏,拔出皓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长孙闻玉。还没等长孙宏宇出手去救他的女儿,蔚衍的那把皓月便生生撞上了一道银光,只听“叮”的一声,一张冷俊且又熟悉的脸出现在蔚衍视线内。

        萧凤焉出剑生生挡下了这一刀,只觉持剑之手被震得发麻。

        “蔚衍,你是疯了吗?”

        “我疯了?是,就算我是疯了,我也是能分得清是非黑白!”

        蔚衍看见这张脸,更是怒火中烧,顺势收剑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右脚又踏前一步,一剑刺去,杀气肆意。

        萧凤焉一把推开他母亲,毫无畏惧的迎来蔚衍第二次攻击,只是这次攻击蔚衍完完全全是下了狠手,直击萧凤焉软肋,长鸣挡下皓月的那一击,居然再无力握剑,硬生生被逼退了好几步。蔚衍只觉余光中几根银针临空横穿而来,转手将刺向萧凤焉的剑锋掉转方向,一个飞燕旋身闪避,银针尽数没入身后回廊的朱红漆柱内。

        卓阳长孙家,虽亦使剑,但其最擅长的却是藏于宽袍广袖中的独门暗器---银针,名为溶骨,刺入身体时无痛感,可以溶于血液之中,被刺中之人死前痛苦万分。

        “老夫和居灵散人也算是旧识,你这混小子,欺负到老夫孙儿头上了!”长孙宏宇收回右手,怒斥,“你当这是居灵山吗!江湖人皆传居灵散人之徒是翩翩君子,清风明月,可现在你这小子目无尊长,居然跑到别家门派撒野!此乃”。

        蔚衍冷笑一声,打断长孙宏宇的狂言恶语,道:“刚刚是谁暗器伤人?枉做君子的是你们这些人!我知道这不是居灵山,但也不是你在卓阳长孙家的地盘。”

        长孙宏宇怎不知蔚衍这小子话里有话,只是姜还是老的辣,那老头不露声色,淡然道:“我与萧夫人乃是至亲,天色已晚,留宿一夜也是正常,况且我们有要事相商。”

        “只怕要事相商是假,谋权夺位是真!”

        “你在胡说什么?”长孙闻玉怒道,“别以为你师父是居灵散人,我就不敢动你!”

        蔚衍未搭理此人,剑锋直至萧凤焉,冷声道:“长兮有你这样的兄长,是他这辈子最可悲的事!既然你护不了他,留你何用?”

        萧凤焉听到这个名字,心沉谷底,身形晃了几晃,却没有挪动一步。他明明可以躲过这一剑,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回荡,你这辈子都对不起他!

        “凤焉!”

        “焉儿!”

        萧凤焉似是失了魂魄,低头木然的盯着没入腹部的皓月,毫无痛觉般地看着自己的血顺着剑刃缓缓滑落。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刺中长兮肩头的那一剑。萧凤焉知道,不管蔚衍在他身上刺多少个窟窿,都还不了萧长兮身上的八十一道血淋淋的鞭痕,还有他萧凤焉亲手挑断的萧长兮的筋脉。

        蔚衍冷漠的从萧凤焉腹部抽回皓月,手腕轻转,尽数挥去剑上的血迹。看着萧凤焉踉跄倒地,腹部血迹快速晕开大片,蔚衍依然没有任何怜悯或者就此收手之意,冷若冰霜的脸上,杀意更浓。

        长孙闻玉扶起萧凤焉,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来人,把蔚衍给我抓起来!”

        周围迅速围上一层又一层的萧家弟子,蔚衍冷眼环视。

        “你们也配?”

        “母亲,放了他吧!”萧凤焉试着提了一口气,依旧气息奄奄,“放了他吧!”

        “你胡说什么,让我放了他?”长孙闻玉看到儿子被人伤的这副模样,还要求放过对方,想训斥的话生生憋了回去,只得又恨又心疼的点点头。

        折腾到半夜,郎中终于是止住了血,这皓月剑锋利无比,被刺中之人伤口极难愈合,若不及时救治,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亡。如不能及时救治萧凤焉,他全家人的性命可能也要跟着陪葬了。那郎中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道,还好,还好老天爷保佑。

        “皓月剑留下的伤口,最棘手之处便是伤口极难愈合,萧掌门半年之内都不易动武,动武累及丹田,否则扯开腹部剑伤,只能求神医显灵了。”

        “多谢。”萧凤焉气若游丝。

        “在下告辞。”

        长孙闻玉打发了家仆送走了郎中,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萧凤焉,难免泪眼婆娑,止不住拭泪。

        “母亲,孩儿想问您一个问题……”萧凤焉缓声道,他现在每说一个字,都会牵扯至伤口,疼的他直冒冷汗。但是他有些事,必须弄清楚,越早越好。

        “你说。”看着萧凤焉死里逃生,只要他还能说话,自己也就心安一分。心道对自己的孩子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父亲,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焉儿,你为何,为何这么问母亲?”

        原想从母亲闪烁其词的言语中探寻出什么,谁知母亲还没来及开口去解释,萧凤焉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自然是中毒,是萧长兮用归渊散,害了你父亲!”

        长孙宏宇大步流星走来,面色不悦,似是对萧凤焉放走蔚衍不满,亦或是对萧凤焉质问长孙闻玉的态度不满。他没有进内室,而是坐在外厅的椅子上,颇为语重心长的对萧凤焉道:“事情都过去了,就不必再提。再者,凶手早已伏法,收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才是现在萧家的掌门,振兴萧家家业,争夺盟主之位才是你现在的重任。不过你放心,外祖父会代领整个长孙家族鼎力相助。”

        萧凤焉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居然有些排斥,这几年江湖传言,添油加醋也好,半真半假也罢,凡事哪会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奈何此刻不能表露异样的情绪,萧凤焉只得说道:“多谢外祖父好意,凤焉该休息了,天色已晚,也请外祖父和母亲早点休息吧!”

        长孙宏宇似是不满萧凤焉以休息的借口赶他出去,看他虚弱无力的样子,也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月上柳梢,夜已深。这几年,萧凤焉的心似乎越来越清晰,又好像越来越迷惘。

        身边再也无人可扰,萧凤焉积攒许久的情绪,终于让他忍不住掩涕而泣,他也终于明白了,因果轮回,有些事注定是偿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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