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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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vip病房里,周覆的手背上扎着针,悬在半空中的药水正在匀速向下坠落,顺着软管慢慢吞吞地滑进他的静脉。他的脑袋上缠了几圈纱布,经过医生的手术缝合后已经不再向外继续渗血了。

        除去尚未苏醒的周覆,偌大的空间里还塞了两个人——一个站在病房里心急如焚地守着周覆,一个懒散地躺在另一张陪护的病床上玩手机。

        “赵宁,你别在我跟前瞎转悠,看得我脑子疼。”

        “你今晚不是要去和两院的人喝茶吗?还不快点去。”

        “昨天就给推掉了。听一帮老头子讲政治能有什么意思?我成天就坐在政治圈里跟各个国家打交道,好不容易有了几天休假的时间,能拿去糟蹋吗?”

        这个人是周覆的表弟周立易,三年前从驻韩使馆调回国的现任外交部新闻司的副司长。或许是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他与周覆两人长得有些相似,但他是个大眼睛的内双,鼻梁上也不去架一副碍事的眼镜。

        赵宁与周立易相识了有些年头,是经由周覆这个中间人才连上关系的,起初他还会毕恭毕敬地叫他一声周秘或者周一秘,后来一来二去熟络起来干脆就跟着周覆一起直呼其名。

        周副司长倒也不去在意一个可有可无的称谓,反正他本人就在高级干部的花名册里,随他们在后面做不做赘述他都稳坐如山。

        赵宁吹胡子瞪眼地盯着已经盯着手机捣腾了一个多小时的周立易,“所以你在这里打游戏就是合理的利用时间?”

        “怎么?不合理吗?”周立易一边在虚拟世界里奋勇杀敌,一边不忘抽空和赵宁说话,“游戏里你能匹配上不同国家的人,能聊的地方多了去了,放大点讲,我这也算是在进行外交工作。”

        赵宁被将打游戏都能冠冕堂皇地上升到对外交流层面的周立易气笑了,磨了磨牙说:“都是歪理。”

        “你说周覆是不是太缺德了?”周立易突然开口跑出一个角度新奇的话题。

        赵宁一愣,不懂得周立易这句话是靠着哪一方面得来的论题,他思来想去都拎不出一条合理的佐证。

        周立易刚放大招拿了一波人/头,胜利的喜悦让他的语调都变得轻快,他又接着说:“你看你坐驾驶位最严重的伤就是一个脑震荡,周覆他在后排窝着,结果落了个进手术室五个小时的下场,现在都还没醒呢。这不就是典型的缺德吗?”

        赵宁顺着周立易的话向下琢磨了一下,竟然觉得对方的话糙理不糙,还有几分值得肯定的道理混杂在扯淡的言论里头。

        此时此刻,在安静的病房里,他开始想天想地,将周覆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在脑子里从头到尾地细细评鉴了一遭。

        这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周覆干过的几桩事好像确实挺缺德的,比如在他刚被调去韩国分公司没多久的时候,周覆在去会面st社长的路上因为出发前的两口江小白把自己折腾得云里雾里,吓得他一路上都胆战心惊,生怕关键时刻周覆掉了链子。

        辛亏周覆这人还是有点功夫在身上,和st的崔社长谈天说地了几个小时了都未迷糊一下,一上车没多久就再度酒精上头,跟他说着说着就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周立易,你少背着我偷摸讲我坏话。”周覆挣扎着从昏天黑地中撑起沉重的眼皮,或许是因为听觉恢复的速度过快,他将方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尽数收录进了耳朵,神经逐渐受他支配后哑着嗓子冲周立易发火。

        周立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技能险些放歪将自己坑死在最后一波冲击中,“哎呦,您老终于舍得醒了啊?”

        赵宁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神情紧张地盯着脸色苍白的周覆,飞速地询问:“周覆,你有没有感觉哪里还不舒服?要是有我马上帮你叫医生。”

        要说不舒服,周覆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脑袋、腰背和四肢各有各的疼法,像被重新组装了一遍似的。他抬手想要揉一揉自己的脑袋,结果没成想扯到了吊着水的软管,留置在静脉里的针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扭曲着一张脸,不酸不苦地说:“好家伙,这也不是梦。”

        赵宁被周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晕乎,下意识地问:“什么梦不梦的?”

        周围也没有不能告诉的人,周覆也就大大方方地将方才的事情简洁地概括了出来,“我穿回到四年前你刚来的那一段时间里,和st的崔社长又打了一次照面——哦对了,当时那个李度希还是st的首席技术官,我俩还说了几句话。”

        窗外的天光明媚,风也少见的不出现在树叶上。在周覆无厘头的发言中,赵宁的眼角和嘴角痉挛了几下,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抓住了床头的呼叫铃,对着护士站的工作人员说:“您好,我这里的病人刚醒了,但脑子似乎被撞坏了,能不能帮忙请个脑科的医生来看一看?”

        周覆:“……”早知道他就不跟赵宁这个傻逼讲了,烂死在他肚子里得了。

        在眼花缭乱的技能大混战中,周立易的手指倏地顿了一下,下一秒,他的手机屏幕便不出意外的灰了起来,挑战赛通关失败的他眉心不经意地向中央拢了拢。

        他兴致缺缺地甩掉手机,与此同时,浩浩荡荡的医务工作者揣着听诊器和病例报告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领头的主任拿着听诊器在周覆的身上一顿捣腾,然后又是量血压,又是摸脉搏,周覆就像个能说话的假人一样任由他的摆布。

        他翻了翻实习生递上来的病例和拍的片子,跟三人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这样继续静养一段时间即可出院。

        赵宁觑着眼去找周覆被生无可恋绑架的脸,小小地挪动几步凑近离他最近的一个医生,低声说:“能不能给他安排一个脑部ct?我感觉他可能还是有些毛病在身上。”

        “轻微的脑震荡是存在的,这点您不用太过担心,”医生笑了笑,“如果实在觉得需要,我们也可以给您开一个ct的单子。”

        赵宁思忖片刻,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开一个吧,他这人还要靠脑子来吃饭。”

        他其实也需要靠着周覆的脑子来吃饭,如果周覆因为车祸落下了病根,ue迟早得将周覆打发走,到时候他估计也要跟着一并卷铺盖走人。

        几分钟后,白衣服的队伍大张旗鼓地离开,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又只留下了三个心思迥异的人。

        后背倚靠在陪护床上的周立易打破了沉寂,张嘴去跟周覆说话,“我发现你好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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