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第(1/2)页

  “不要出全兵,你,带着你的兵留在军营,不需要管别的,只守好了,作个安稳的假象。然后你,后城墙的隘口,带上你的兵从那边想办法上去,雨下过已经矮了不少,也松动了不少。别动别的,拆。还有你,你不要带太多人,只管拿上盾牌蓑衣,攻城门。然后…”他想了想,指了指时笙,“你,带上人,从百姓回去的地方,潜进去,杀几个人,跑。”

  “时笙先去偷袭将领。然后,你们再攻城,之后另一队从隘口拆,差不多就行了,干完该干的就走。攻城的记得最后撤。留下的一定看好,埋伏都弄好了,你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哪儿也不用去装着睡觉就好。除了时笙和攻城的,你们只需要惊动了人,就可以跑了,所以,务必带身手好的,人不要太多,带上病弱蛇虫。”

  战机耽误不得,领了命都离开的快。无忧看了看远处隔着林子隐隐约约的城头烽火,扯住了何文泽的衣袖,“喂…说好的,放了阿九。”

  “我知道。”

  “你的埋伏,是什么。你怎么这样确定,他们会偷袭。”无忧不自在的松了手,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边。

  “嗯…兵分几路派出精兵,很明显这是调教好去突袭的。我连阿笙都丢出去了,这种时候难道你想和敌军硬拼吗?谁都清楚只要偷了敌营,敌军是会着急回去的。着急的情况下…不仅可以杀,还可以抓。尤其是…看到我们兵营里的大批将士都还在休息,虽会疑惑,可必定是中了埋伏。”

  何文泽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无忧身上,“回去。”

  “我一个人?你呢?”无忧身体底子差,夜里出来也是冷的,他没有推辞,衣上带着浅浅的药味。

  “我得去再检查一遍埋伏。”

  无忧垂眸,“嗯。”

  他不想自己一个人。

  可是他谁也留不住。

  无忧紧了紧衣服,往营帐里去。

  离开的时间这样久,梦到阿九的时候其实并不多。他坐在床沿边,回想了一下。阿九入梦时,似乎只有满眼仇恨的质问。越是近要见他,无忧越是不敢。他怕梦里的质问是真的,怕自己百口莫辩,更怕阿九对自己的恨意。

  烦躁满心。

  “蛇?!”阿九猛地起身,却不想扯了身子,反反复复的高热,现下刚轻一些,可却难耐深夜天寒。

  “九殿下!”一旁的李贤慌忙从桌前站了起来,抓起凳子就要往蛇身上砸去。

  那蛇跑的也快,灵活卷了身子,往角落去。

  阿九看着直瘆得慌。

  “这是…毒蛇吗…”

  李贤贴在角落的一边,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道,“也许不是,我从前在山里在乡下,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难道是…”

  蜀国…

  阿九喉头一梗,又是想要作呕的感觉,又是蜀国,又是蜀国!他咳了两声,喉管处只觉痒涨难耐的憋屈。

  “快,李大人,你快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阿九一边说,一边从床榻上下来,披上了衣裳准备跟李贤一起出去。

  李贤点点头,先一步离开。

  阿九顶着头昏慌忙穿好衣裳,一并跑了出去,只见一片安稳,并未有什么敌情。他总是不放心,跑上城楼去,不见大军。正当他以为只不过是山野跑来的蛇时,背后忽然出现了声惊呼。阿九转过头,那是个已经在发抖的守城士兵。

  “你怎么了?”阿九疑惑道。

  他一边问,一边顺着士兵的目光望去。

  “殿下…死人了…”

  卫军几个人的尸体就丢在了营帐顶。

  阿九差一点昏过去。

  既有偷袭,会不会…接下来就是大军了?

  他先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稍微安抚了一下士兵,便撩起衣袍,准备去找温衡说说看,这样的事情,不说是要延误战机的。阿九匆匆下了城楼,在底下看到了温衡。

  “将军,这…”

  温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半是强迫冷静道,“都知道了,别怕,李大人已经去处理了,不会乱的。”

  “我不怕,但是我没有从城楼下看到蜀军大军。”

  温衡想了想,才谨慎开口道,“嗯。我知道了,你多穿些,去城楼上看着,有情况立刻说,能撑吗?”

  “能。”阿九点点头,“可是我们已经被偷袭,还把…还…”阿九想说,还把尸体挂在营帐顶上,这不仅仅是挑衅,更是种侮辱。乱世间的人命不如蝼蚁,但可以造成的,却是整个兵营的不安与不稳定。可这样的话,他始终说不出。

  “没事,有李大人在,总能稳定些。见之见陛下,不要怕。”温衡安抚道。

  阿九虽担心,但眼下也没有办法。他叹了口气,又跑上城楼。

  “你能不能去城墙尾的隘口去看一下?我怕他们从这边再偷袭。”阿九抓过一个士兵问道。

  “这…我…殿下,我…不能离岗。”士兵躲闪的眼神证实了阿九的猜测。

  没有人敢。

  都是惜命,人心基本被蜀国搞散。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始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这样,你在这看好了,我过去,有大军就叫我,好吗?”

  “殿下您…小心。”

  阿九不敢耽搁,算是半跑着过去的。

  隘口处是没有人的,阿九往城下瞧了两眼,月露天边半垂,漆黑如墨的高墙下,仿佛不见底的悬崖。这样深邃阴冷的模样,似乎是在哪儿见过的。吞噬一切,无尽低沉,风里是还未散开的雨水味。

  恍惚间,一切历历在目,这样的暗淡,是那孩子的眼眸。

  他往后退了两步,试图甩开曾经的回忆。

  站定冷静不久,隐隐约约,阿九似听到了吵闹声,满心的慌张急躁是压不住的,他回眸望了一眼天边的明月清辉,已经猜了几分。

  宇文淮烨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袖角,任由月色覆目,似是覆了层轻纱婉约。

  愿以百年寿,换来国运一次唯安。

  皇城外的城墙上,夜风吹开本就未系紧的发带。

  他将这发带握在手里,这是长兄的遗物,也是长兄临终前的托付。七哥不在,三哥四哥早被囚禁封地,当时的宇文卿,只说这是娘亲手作的,递给了自己,拜托自己一定照顾好宇文淮烨。

  自你走后,国家渐次散乱。

  他一直觉得,这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不仅有愧先祖,更有愧长兄的嘱托,与其说是不想,更多该说是阿九不敢承认自己的姓氏了。

  长发拂过眉目,划过唇边一滴眼泪。

  就算以身殉国,为此天命千万不辞。

  兵临城下,都着蓑衣持着盾牌,阿九先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蜀军的人并不多,副将瞧了两眼,也是满心的狐疑问道,“将军,殿下…这…这蜀国在搞什么?”

  “我担心有诈…”阿九喃喃道,“唔,这些似乎都是精兵啊。”

  “温将军、殿下怎么看?”李贤悠悠的放下了衣摆,显然是从城楼下面刚刚上来,阿九转过头,正对上他刚烈帅气的眉眼。

  “既然他们都这样上了!我们就放火箭!”

  不知哪个将士烈脾气道。

  可话虽这样说,实际上,所有人都觉得,雨连绵了许久,而他们选择此时精兵进攻,又着了蓑衣,既不是防着下雨,那必然有诈。若放过火箭,蜀军里似有颇通天象之人,大雨几滴,对于卫国来讲也是重大的消耗。

  阿九猛地咳了两声,头疼欲裂。

  “殿下身子不好,这些人也难说能攻城,夜里我们…我们也不敢消耗,这样的话…能不能从后面离开,精兵既出,不如我们也学他们,偷袭兵营。”

  军中议论纷纷,还是这个办法最得重视。

  “不行…说得容易,你们怎么知道就不会有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