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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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家公子…不是让你现在就开始怀疑身边人的。”时笙没好气的说道,“他没时间和你纠缠下去。”

  宇文淮烨冷笑了声,那确是少年天子的意气风发,“难道谁想和你们纠缠不成么?”

  “喂…算了,是我不好。”时笙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那,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在下有话要说,想请您听一下。”

  “你讲。”

  “事到如今也并不想瞒着什么,在下觉得,今天的这种地步,您应当不算是敌对,更多的算是我们的同盟。实际上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是有求于您的。我们公子的身子不好,但是我们并不能自行退兵。您应该也想得出,若您攻到都城下,却突然回朝,在下猜测,是会被臣民乃至天下人质疑的。”时笙顿了顿,留给了他一点思考的时间,“不该瞒着您,这是在下的想法。所以在下还是打算和您说,现在我朝的一切,是属于公子的。本兴兵而下,在于先帝,不在公子。公子对贵国是完全没有兴趣的,但他接下蜀国的时候,已经是兵临都城。您能明白么,所以一直到现在,情报都是没有错的,只是想请您,能接受这条建议。这是我军营地图,您可以过目。至此为止,在下要告诉您,我们诚心想相见。”

  宇文怜将自己宅院的图纸递给了宇文淮烨,宇文怜知道他谨慎,自己缓缓将图纸打开,用手抚过了整张图纸。

  宇文淮烨这才接过来粗略看了一遍,而后只是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三个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把图纸随手往身边一放。

  “那希望您早些作出决定,免得浪费双方时间。”时笙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退下。

  从头到尾,李贤都没有为自己辩白一句。

  据何文泽说,无忧向来都是让人空欢喜的。

  他要生病,总是要很迅速的好起来,而后不过多久,再一次的病倒。这次就没有那样好的运气,总得连绵拖上一段时间。虽说并不是多严重,但根据何文泽小时候的回忆,无忧生病连绵是很容易发脾气的。

  “他没事吧?”阿九把手里的药轻轻放下,转头对何文泽问道。

  何文泽的笔杆一顿,“他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但药材不多了,我带来的都是些旁的,风寒这种,我带了不少也差不多都用掉了。行军路远,你也知道的。”

  阿九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担心还是怎么,只是又看看无忧,昨夜里他在门槛依了许久,白日又淋了雨。夜深露重,寒气太重,难免是会惹病。他摸了摸药碗,还有点烫手。阿九坐在床边,托腮等着药凉下来。

  何文泽把笔搭在砚台上,估摸着时间时笙也该回来了,他已经基本连着两个夜里没有睡觉了,想着等时笙回来,听听他带来的情报就算是处理完了事情,能好好休息一会。站起身来,忽然有些极度的恶心,由于两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一直在操劳,现下的恶心倒是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紧接着是微微的咳嗽,血腥味直钻进了阿九的鼻子。

  阿九清楚的看到,那个甚至比自己还矮了一点的少年郎,什么也做不了的靠着小书架发抖。唇角是些许鲜红,透过他的指缝。阿九愣在原地,他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去管。就算是管,那又该如何去管?

  正在此时,还在睡着的无忧忽然咳了两声,呼吸也有点急促起来。

  也许是照顾无忧久了,阿九本能性的回过头,有些焦头烂额的试图帮他顺顺气。

  阿九不是没良心,他只是实在不清楚,敌国的将领,自己有什么理由去在乎他的命。只是对于无忧,阿九也说不上来,像是庭前的竹叶清香,若有若无,却总有几分担心在里面。

  一直到无忧安静下来,阿九才试图与何文泽确认安好,只是何文泽对他的任何话都做不出回复。

  脚步声急促,毫不留情的推开了门,也算是缓解了阿九不知所措的燃眉之急。他替无忧掖了被子角,看到进来的人是时笙后,也决定了这事不需要自己多管闲事。

  “喂…你怎么样?你怎么了?我在回来的路上我就觉得你离不开我…”

  阿九背对着他们两个人,不仅不想看,更试图不去听。

  时笙的语句边边角角都带着点哭腔,他也对何文泽说了两句话,便很快发现眼前的人只是在强忍着不适,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他把何文泽轻轻抱在怀里,踢着脚下一切碍事的东西跑了出去。

  阿九蓦然,像是大梦初醒一般。

  “小无忧…他们…是真的可以互相喜欢吗。”

  他对着无忧喃喃道。

  无忧的回答是不太稳定的呼吸和睡梦中有些痛苦的表情。

  阿九并不理解这样的感情,但确实也不排斥。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实际上阿九也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他甚至对于自己父母的模样都记不太清。还在懵懵懂懂的,父母就都不在了,只能通过画像上,看看他们曾经的长相,依稀联想一些五官。从来没有谁教过他如何做人,也没有谁教过他到底怎么去爱一个人。阿九看着无忧的眉眼,像是被谁锤了一拳那般,他才回忆过来,就算是对于从小定亲的夫人,自己也并不清楚,到底是如何去爱的。

  他只记得,齐玉贤比自己大了一两岁。大哥给自己指了教书的先生,自己读完书,就像往常那样坐在门槛上,看着街边人来人往。后来有一次,戴着银铃的小姑娘站在自己王府大门口,怯生生的揪着自己先生的衣襟,脸上有点微微的红。先生说,这是他的女儿,向来爱缠着他,这次生了病,夫人看不住,非要跟着出来。

  再往后,阿九也跟她熟络了起来。时日长久了,有她一起玩着,也不觉得寂寞。一直一直,阿九都是觉得,自己离不开齐玉贤的。

  他缓缓抬起手,滞在半空中,没了下文。许久后,他有些凉意的指尖轻轻点在无忧的指尖上,无忧的手是难得的温热。

  也许…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这想法一瞬即逝。

  国仇家恨在前,不愿思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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