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君怀难开妾不依

第(1/2)页

段淑妃自是激动难抑,连声道“快,快扶本宫去东殿。”

        白弋亦步亦趋,登门入室时,便见到母子情深的景象。

        她蓦地喉头发堵,从前她缠绵病榻之时,父亲亦是如此在侧嘘寒问暖,照料她衣食住行。

        只是事随时移,早已面目全非,唯剩她,在地狱的深渊边不人不鬼的挣扎着。

        病榻上的陆琮虚弱地抬眸,见到门口处冷颜的白弋并不恚责,反是露出一抹笑意,“王妃。”

        听他唤着自己,白弋眉间不自觉拢起,在段淑妃迫视下不由客套询问“王爷身子可还好”

        陆琮微微点头,“还好。”继而转头对段淑妃道“母妃为儿臣担忧了整夜,实属儿臣不孝,如今儿臣既醒,母妃快去歇息罢,免得拖怠了身子。”

        段淑妃妙目愈发柔和,细语道“无妨,本宫这般看着你安心。”

        陆琮道“母妃莫不是忘了,皇祖母那边还需您去安抚呢。”

        段淑妃想及昨日姑母黯然伤神的情形不由点头道“也好,太后昨日听闻这事漏夜赶来,忧心不止,今早用膳亦是食不下咽,如今你苏醒,这样的喜讯定是要快快通传她的。”

        说罢,她转头对白弋道“好生照看着禹王,若是有什么闪失拿你是问。”

        白弋不卑不亢地迎向她,“知道了。”

        段淑妃皱起了眉,刚想拿她诘问,哪知一旁的陆琮苦涩而笑,“长辈唯其疾之忧是为不孝,为人子,尊亲上,忧亲下,让皇祖母这般忧俱实属儿臣的不孝。”

        段淑妃心疼地皱眉,神情却带些无奈,“这哪儿是你的错处,罢了,本宫这便去太后哪儿让她定心。”

        言罢拂拭周身服饰,便由着徐卞扶着出门了。

        窗外白日明朗映得白弋身姿挺松不动如山,“王爷何须如此,淑妃娘娘想要诘责于我,作为晚辈尽力受着便是。”

        陆琮并未回答,伸出手在身旁的床榻拍了拍,“过来。”

        他见白弋不动,忍耐着喉咙里瘙痒,又道,“王妃不是想来看我受伤是否属实不走近来又如何能看。”

        他目光淡然又深远,如同一汪深潭,而那些隐秘,那些算计皆敛在最底处众人皆看不到的暗处。

        白弋走上前,才瞧见他的面庞比他身上那件素衫还要苍白,她看向他的胸膛,冷然道“王爷伤得不轻。”

        “若非如此,本王是不能躺在这里的,这样不合规矩。”陆琮笑得十分虚弱,似乎这个模样将离死不远。

        白弋目光微闪,心想,她头上正有一只金叉,是被她专制磨打过的,故而顶端十分锐利,只要将这个插在胸口,像上次那样,再深一点,那么陆琮便死了。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毕竟只是就这样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她敛下目光,“自去至今年,接连遇刺,禹王可真谓是炙手可热。”

        陆琮如何听不出她言语中的讽刺,但他只是笑笑。

        “圣上虽已过壮年,但福泽深厚,故而命如南山之石,四体康直,圣虑长远,如今六部分散,或亲灵夔或亲元媵,而平章参政二位知事阋墙相争已成仇雠,中书之令又尚且虚悬,圣上忠于均衡之道将其控于己身,西遇虏尘以致上糜帑廪,而官吏苟且顺从,王事靡盬,圣意难测,皇权争斗亦因此永不休止。”

        他一连说了这么多,致使咳嗽数下方才罢休。

        白弋微眯眸子,“你可知你这番话言及天子,意揣天命,让旁人听见岂非有谤君辱臣之嫌。”

        陆琮笑容温柔,“可你并不是旁人不是。”

        他见白弋怔楞,神情无奈落寞,“本王自知一席言谈渎犯天威,罪不再赦,本因席藁私室,以待斧钺之诛,但时至今日,已被逼得走投无路,再不斡旋谋求自保,只怕到时田氏代齐之祸便如长挟指喉,不得善终。”

        白弋不由得皱眉,“我既非三司官属,更不是你手下谋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