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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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旁。

        张氏拉过甘棠,让她坐在雕花圈椅的对肩的一张椅子上,从压襟上扯下一张花手帕,擦了擦她脏兮兮的脸蛋儿,又叫小红打了一盆温水,道:“你不经常出去,这突然消失了这么一大会儿,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吃饭了没有啊?”

        甘棠:“早吃过了,在街边买了三个肉包子,吃了两个给了小叫花子一个。”

        张氏笑笑:“这心眼儿好的性子倒是没变,你妹妹不是后天结婚嘛,要去杨柳岸那里的星月斋摆宴,我也给你备了一身新衣,到时候你也过去陪我,好不好?”

        甘棠为张氏也提到星月斋感到意外,这个饭店这么有名的嘛?就连堂堂北国质子在别国的大婚都要在那里举办?

        不过想来也是,那北国质子乃是北国皇帝的一个丫鬟出身的小美人所生,地位低微,就是一个被扔到南国的“皮球”,两边都不讨好罢了。

        甘棠道:“娘不是刚给我告了病,说我身体有恙嘛?我的婚约就是因为这个推了的,如今我又出现在五妹妹的婚礼上,这不是拆她的台?”

        这太太脑子不清醒,想什么呢?

        我一个庶出的病秧子小姐,能有多大的脸面去出席质子的大婚,人家光想着躲避还来不及呢。

        张氏招招手,喝令下人们离开,她则拉着甘棠,站在一个小角落,耳语道:“我给你准备的不是女孩儿衣裙,是中性圆袍,到时候你就把头发一扎,我带给你描上一道儿野眉毛,装成你四弟弟的模样儿,陪在母亲身边。”

        甘棠:“那我四弟,不恼死?这么大的场面轮不到他?”

        “唉。”张氏拍拍她的手背,走到堂屋的窗前,拉开窗扇,屋外没有一人,只有夜猫子的鸣叫,夜晚的清风拂进,吹动两个人的发丝,她道:“你四弟是性子最是性野,最不想参与这些礼仪束缚之事了,他自开春就跟着一个北国的舞女出去浪迹江湖了,你爹爹都懒得管他。”

        甘棠:“我还是不明白,娘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呢?”

        张氏理了理头上的珠钗,双手搭在窗台上,抬首望着天空丝云遮掩下的一方弯弯的皎月牙儿,轻轻谈了一口气,道:“因为,时候到了啊……”

        甘棠不解:“什么?”

        “算了,多说无益。”张氏转过身,背着窗含天边月,笑着看着她,眉心却微微蹙起,道:“棠儿,多陪陪母亲吧,后天你五妹妹嫁出去了,你四弟弟又是个活宝不着家,你大哥二哥又各有各的忙活,等你好了,也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

        甘棠的心里一紧,原来被一个人需要着是这种感觉,她嘴唇开阖,道:“好,听母亲的。”

        万花门。

        红招台。

        明月当空,微风细爽,吹动千万春叶香花。

        红招台上悬挂的几十白丝绢的帷幔也随风鼓动,丝滑之至,越到深处“丝绢”越稳重,细看原来是挂满的长画轴,铺卷而下,纸张之上各有风景。

        一双拿着印章的手动了动,从摁紧的龙泉印泥里抬起,它小心地撩起一副挂画,在下面的落款处,狠狠地扣上了一个名章——

        梅品崖印。

        扣完,手的主人自上而下,歪着脑袋,欣赏起这副画作来,他的嘴唇泛白,眼底乌青,精神不佳,但是好看的桃花眼目光炯炯。

        这是一副海棠,细折的纸条从左上绵延而下,枝头红花盛开,舒展出各种形态的花序,最下处,巧妙地飘下一瓣儿。

        梅品崖深情地在那一瓣儿上落下一吻。

        “门主。”

        台外,一个黑衣人屈膝跪下,俯首道。

        梅品崖侧目而视,冷冷地道:“事情都办妥了?”

        “门主,办妥了,那张氏已经答应了让太……小姐经常出来走动,不会再以抱恙之名,叫下人们死看着她了,但是,她说能不能让小姐多陪陪她……”

        梅品崖扯扯嘴角,抬手摸了摸唇,海棠的红色颜料未干透,粘上了一点,他用大拇指捏住搓了搓,将颜色揉开,消泯,道:“还多陪陪她?她女儿六年前就病死了,不过是两个长得有点相像的人罢了……真是不清醒……”

        轻纱帷幔被梅品崖撩开,他赤着脚走到台边儿,对那黑衣人道:“张氏乃至甘府私自把阿棠配给北国质子一事,我还没和他们好好算算账呢,一纸婚约瞒了我六年,真是可以,要不是棠儿醒来的及时,不肯受人摆布,我真恨不得削出他们的白骨。”

        “你告诉他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挑战我的底线。”

        “是,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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