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古城，山在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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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色僧袍，腰间佩玉。
少见僧人腰间配了玉的，这倒是非常奇怪。
说来他总觉得遗忘了些什么，但他又非常确定从心识开始他的记忆没有缺失。
越想越莫名其妙，苏寻猛地摇了摇头，心道约莫是未化实体那几年人世见得多了，记住了些景象，如今有些忘了，便生出些熟悉的感觉却又记不明白。
他又想着解玉早些时候化出来那一面水镜。若是众生之一，怎么还会法术纵然他自己算是佛陀子弟下到凡间，所拥有的法力也被削弱大半。自从有了实体，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身体有时千斤重似的，想来凡人真是不易。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口气，想着要是和解玉再熟悉一点，或许可以问一些与他相关的事情。其实要问什么也没想好，他觉得解玉这样很好，解玉这样好看，会什么都不奇怪。
苏寻为自己浅薄的想法又长叹一口气。
正想着，有人敲门，声音不大，正好够他隐约听到。
苏寻磨蹭着下床，开了一点点门缝，脑袋凑过去瞅外面。
解玉站在门口，看着门里探出的脑袋，有些忍俊不禁。
苏寻见他微有笑意，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约莫是不大好，遂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两声，打开门。
解玉道“今夜可要去那人家看看”
苏寻点头，道“说来我也还没见过这古城的夜晚。”
古城的夜很安静，小巷里只有月光照着前方的路，有几户人家还点着灯，从窗里透出光来。
两个人并肩走在小巷里，夜晚安静得让人不忍心开口打扰。解玉借着黑暗往身旁的苏寻望去，他的面容隐在夜色里，只那对眼眸里盛着星星点点的月光。
解玉收回目光，夜色里他的表情带着怜惜。
那街道并不远，转折过几个小巷，便见到不远处灯火烛天，耳边是丝竹悠扬。
二人绕到李宅侧面，那树的枝桠斜斜伸展出院墙，隐有参天之势。
解玉飞身跃上墙头，苏寻紧随其后。二人站在影壁屋檐上，躲在枝桠后，往院里看去。
垂花门内有婢女不时地往来，手里端着茶水或是些点心，好些屋子里没有烛光，想来是无人或是早已睡下。
苏寻低声懊恼“我早该想到，夜里来，想必他家女儿早就睡下了，这能看些什么”
解玉也压低声音，安慰道“不必着急，我并不觉得那李老爷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且看着。”
苏寻问道“为何不觉得那是实话”
解玉道“我之前说过，我曾有幸得窥佛法，说来惭愧，这么些年，对佛法倒也只是有些感觉，但就我来看，这人家，没有佛法的痕迹。”
苏寻倒是很意外“怎么，凡间竟能留下佛法痕迹”
解玉笑道“怀君初来人间，想必还未了解太多。无量诸佛，确有极少脾性古怪者会抹去痕迹，但若是要积攒下功德，总要留下些什么，不同的佛陀子弟会留下不同的佛法痕迹，多少能佑护凡人。”
苏寻感到很是新鲜，道“那痕迹是什么样的”
解玉道“譬如你之前所见兰卿，一生所爱唯有兰花，他若相助凡人，那人便或多或少染上兰香，不过香味极浅淡罢了。”
苏寻惊道“他竟是诸佛之一”
解玉但笑不语。
说话间，那院里走过一个婢女，那婢女手里抓着一个小布袋，一步三回头，往四周瞧了瞧，又往四周墙上望了望，模样倒有些害怕似的。
解玉苏寻将身子压低了许多，躲过那婢女的视线。
苏寻将声音压得极低，道“这婢女有些可疑。”
她确认无人后，脚步匆匆地穿过超手游廊，往那边耳房去，一会儿又见她出来，手里的布袋倒是不见了。
二人对视一眼，待那婢女走后，他们等到后房烛光全部熄灭，跳下屋檐，也往那耳房去。
耳房的门是锁上的，解玉微扯了扯那锁，这么一看倒像是关着什么。
苏寻在那窗户边角戳了小洞，凑上去看，但里面一片漆黑，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解玉略微沉吟，最终还是掌风一震，那锁应声而落。
解玉接住锁，轻轻地推门进去。
苏寻在他身后，转头往屋外看了看，又把门带上。
屋里并没有光线，苏寻捻诀，燃了一小团火焰在指尖。
二人双眼适应微弱的光线后，俱是一愣。
耳房的角落里，躺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此刻瞪大眼睛望他们，眼中盛满惊惧，身体瑟瑟发抖。
那身影已不成人形，分不出男女，它皱缩成一团，大张着嘴，仔细一看，那口腔里空空的，竟是已经被剜去舌头
。
解玉皱着眉，苏寻此刻已经偏过头，不忍再看。
他心道藏着这些苟且恶毒，竟满嘴胡话要求神拜佛，人间竟有这等龌龊事。
解玉上前一步，正打算同那人说几句话，却听见门外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
牙色僧袍，腰间佩玉。
少见僧人腰间配了玉的，这倒是非常奇怪。
说来他总觉得遗忘了些什么，但他又非常确定从心识开始他的记忆没有缺失。
越想越莫名其妙，苏寻猛地摇了摇头，心道约莫是未化实体那几年人世见得多了，记住了些景象，如今有些忘了，便生出些熟悉的感觉却又记不明白。
他又想着解玉早些时候化出来那一面水镜。若是众生之一，怎么还会法术纵然他自己算是佛陀子弟下到凡间，所拥有的法力也被削弱大半。自从有了实体，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身体有时千斤重似的，想来凡人真是不易。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口气，想着要是和解玉再熟悉一点，或许可以问一些与他相关的事情。其实要问什么也没想好，他觉得解玉这样很好，解玉这样好看，会什么都不奇怪。
苏寻为自己浅薄的想法又长叹一口气。
正想着，有人敲门，声音不大，正好够他隐约听到。
苏寻磨蹭着下床，开了一点点门缝，脑袋凑过去瞅外面。
解玉站在门口，看着门里探出的脑袋，有些忍俊不禁。
苏寻见他微有笑意，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约莫是不大好，遂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两声，打开门。
解玉道“今夜可要去那人家看看”
苏寻点头，道“说来我也还没见过这古城的夜晚。”
古城的夜很安静，小巷里只有月光照着前方的路，有几户人家还点着灯，从窗里透出光来。
两个人并肩走在小巷里，夜晚安静得让人不忍心开口打扰。解玉借着黑暗往身旁的苏寻望去，他的面容隐在夜色里，只那对眼眸里盛着星星点点的月光。
解玉收回目光，夜色里他的表情带着怜惜。
那街道并不远，转折过几个小巷，便见到不远处灯火烛天，耳边是丝竹悠扬。
二人绕到李宅侧面，那树的枝桠斜斜伸展出院墙，隐有参天之势。
解玉飞身跃上墙头，苏寻紧随其后。二人站在影壁屋檐上，躲在枝桠后，往院里看去。
垂花门内有婢女不时地往来，手里端着茶水或是些点心，好些屋子里没有烛光，想来是无人或是早已睡下。
苏寻低声懊恼“我早该想到，夜里来，想必他家女儿早就睡下了，这能看些什么”
解玉也压低声音，安慰道“不必着急，我并不觉得那李老爷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且看着。”
苏寻问道“为何不觉得那是实话”
解玉道“我之前说过，我曾有幸得窥佛法，说来惭愧，这么些年，对佛法倒也只是有些感觉，但就我来看，这人家，没有佛法的痕迹。”
苏寻倒是很意外“怎么，凡间竟能留下佛法痕迹”
解玉笑道“怀君初来人间，想必还未了解太多。无量诸佛，确有极少脾性古怪者会抹去痕迹，但若是要积攒下功德，总要留下些什么，不同的佛陀子弟会留下不同的佛法痕迹，多少能佑护凡人。”
苏寻感到很是新鲜，道“那痕迹是什么样的”
解玉道“譬如你之前所见兰卿，一生所爱唯有兰花，他若相助凡人，那人便或多或少染上兰香，不过香味极浅淡罢了。”
苏寻惊道“他竟是诸佛之一”
解玉但笑不语。
说话间，那院里走过一个婢女，那婢女手里抓着一个小布袋，一步三回头，往四周瞧了瞧，又往四周墙上望了望，模样倒有些害怕似的。
解玉苏寻将身子压低了许多，躲过那婢女的视线。
苏寻将声音压得极低，道“这婢女有些可疑。”
她确认无人后，脚步匆匆地穿过超手游廊，往那边耳房去，一会儿又见她出来，手里的布袋倒是不见了。
二人对视一眼，待那婢女走后，他们等到后房烛光全部熄灭，跳下屋檐，也往那耳房去。
耳房的门是锁上的，解玉微扯了扯那锁，这么一看倒像是关着什么。
苏寻在那窗户边角戳了小洞，凑上去看，但里面一片漆黑，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解玉略微沉吟，最终还是掌风一震，那锁应声而落。
解玉接住锁，轻轻地推门进去。
苏寻在他身后，转头往屋外看了看，又把门带上。
屋里并没有光线，苏寻捻诀，燃了一小团火焰在指尖。
二人双眼适应微弱的光线后，俱是一愣。
耳房的角落里，躺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此刻瞪大眼睛望他们，眼中盛满惊惧，身体瑟瑟发抖。
那身影已不成人形，分不出男女，它皱缩成一团，大张着嘴，仔细一看，那口腔里空空的，竟是已经被剜去舌头
。
解玉皱着眉，苏寻此刻已经偏过头，不忍再看。
他心道藏着这些苟且恶毒，竟满嘴胡话要求神拜佛，人间竟有这等龌龊事。
解玉上前一步，正打算同那人说几句话，却听见门外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