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定情之物情难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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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睑低垂,睫毛笼着泪,夹着恐慌,臂弯抱着屈起的双膝,下巴顶在膝盖上娶了这样又丑又瞎的我,你后悔了吧。

        她心中这样想着,玉容阑干,内心慢慢咀嚼被嫌弃的滋味。

        骨错的心间,翻江倒海,痛苦和着怜惜,他走到她的床边,用宽厚的手掌,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扶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角,心中对她说我会等着你,可以接受我的时候。口中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落寞转身,回他素日歇息的书房,方一推开屋门,却有许多个丫鬟的脑袋探出来,被幌着差点跌倒。

        “墙角,很好听么”他漠然问道,然后对那领头的菠儿道“照顾好少夫人,她若有何闪失,唯你是问。”丫鬟屈膝听令。骨错走了。高大的背影,在灯下,拉得更长,也更落寞。

        “这新婚之夜,可是闹什么呢”菠儿见骨错走远,故意对着室内,说道“一个瞎子,能登堂入室,还不知足。大婚之夜,气走了公子。”

        “倒不一定是气走的,公子本来便是可怜她罢了,”后面的丫鬟道“我若是公子,也宁愿独守空房,不愿对着她那副样子的。”

        “真不明白,她怎么竟爬到我们头上去的,我们哪样不比她的”另一个道。

        屋内的芷兮,嘴咬着被角,忍着不哭出声是啊,我一个瞎子,都登堂入室,做了少奶奶,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可是,骨错,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对她,为什么突然对她粗鲁,他又为什么暴怒除了嫌弃她,她找不到别的理由。

        骨错默默走到书房,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简陋,一桌一椅一床,他本习惯了,不知为何,今日却显得格外地冷清。他坐到书案边,拿起书简来,却看不下去,他破天荒地,去院中挖了酒,买醉了。醉了的他,伏在案上,嘴里喊着芷兮的名字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我你到底让我怎么对你,你才会将我放在心里就像你对他那样。

        吴娘子身边的小麻,早便将公子的一举一动,暗自耳边私语,告诉了吴娘子。灯下,吴娘子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小麻便欢欣鼓舞地出了吴娘子的房间,然后,悉心打扮房之门。

        小麻将醒酒汤放在书案角上。却并不给他喝,只是搭着骨错的肩膀,摸索着将脸贴上去。骨错本来睡觉便轻,即便醉了,也还保留着清醒的毛病,他感觉到动静,一睁眼,看到小麻伏在他的肩上,于是怒喝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娘子怕你孤单,长夜漫漫,让我来侍奉你。”小麻被他那一吼,早吓得站直身体,却又转颜作绰约状,低头娇媚说道。

        “明日起,吴府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骨错冷冷地说“我的书房,不许外人擅入,更不须服侍,你不知道么”小麻哭着鼻子,抹着泪,悻悻地找吴娘子当靠山去了。

        一夜无眠。骨错再未喝酒,倒是去院里,掌上灯,在那枯萎的白芷丛间,就像曾经总是隐匿在花间睡觉的青狐一般,头枕着双手,透过花间的缝隙,望着星空,空躺了一宿。

        而荆芷兮,在屋中,倒是流泪,也流了一宿。她摸索着,坐到梳妆镜旁,手去找梳子,却摸到了那支荆钗,耳中突然又想起昨夜骨错生气时说的话“你与我成婚之日,身上还带着他给你的定情之物”她将荆钗握在手中,自言自语道“这,真的算是定情之物么”她想着秋夕那日访陌遗落荆钗的情景,想着自己拾起荆钗时,莫名其妙地似曾相识之感,她能确认,她只是觉得喜欢那支钗子,至于访陌,那只是她曾经要嫁的未婚夫,再别无其他了。

        过去的荆芷兮,真的知道,什么是情么不,她不懂。即便现在,直到骨错昨夜那么粗鲁地吻她,她都不知道,他只是嫉妒了。

        天朦胧亮时,骨错走到关雎殿寝室门前,见本该侍奉芷兮起床的菠儿众人,都懒散地或坐,或半倚墙上,睡意正浓,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日你们便是这般做事的懒怠至此。”

        “芷兮,奥,不,少夫人,她,不让进屋。”菠儿将错都推到芷兮身上,只因昨夜她在门口扯嗓子问过芷兮一声,要不要服侍,芷兮说不用了,她便当了金科玉律,便带头酣睡去了。如今,也拿这话,搪塞骨错。

        “且退下吧。”骨错闻言,遣散了她们。推开屋门,见芷兮坐在梳妆镜前,手中拿着那支荆钗出神,他心间的扯痛,又开始缠绕折磨他,如若刀绞,可是,他还能再次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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