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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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求他宠她,现在又推开他,欲拒还迎总得有个限度吧?

        他迈步走近她,修长俊拔的个子向她投下一片暗影,徐仪嫤怕得连连后退闪躲。

        幽深的眼神紧紧盯着她,阿治又想到了昨夜,她搂着他嗲声嗲气地撒娇,浑身散发着妩媚动人的气息,差点让他沦陷。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了吗,想要什么说出来,我会满足你,为何还要玩弄心机?”

        “什么?”她柳眉微蹙,清澈的杏眸蒙上一层迷茫的水色。

        好,又装无辜可怜是吧,晋王忍不住冷笑一声,讽刺道:“你装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昨夜有多。”阿治从小接受儒家经典的教化,有些字眼到了嘴边,又叫他给生生憋回心里。

        “您什么意思?”

        从圆房那件事开始,他就该看出她心思不单纯了,洞房花烛夜被他冷落,表面装作不计较的样子,背后逢人就说夫君负了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受徐仪嫤的刺激,阿治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片段,画面中是一个身穿红裙的姑娘,那姑娘骑马跑了,他策马舍命追赶。

        那姑娘纱巾半遮面,就算追上了对方,阿治也没能看清楚她长什么模样,可她说的话却是另他痛苦不堪,“你阴险恶毒,我讨厌你。你根本不爱我。”

        画面的最后,那姑娘跟一个将军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都责怪他不够爱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啊,别走!

        阿治目光倏然凝着徐仪嫤,寒潭般深沉的眸底渗着的冷色,凉薄好看的唇一字一句地启道,嗓音冷厉痛苦,“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啊……”

        开始了是吗?“我喜欢的是阿姌,我对你只是利用,你工于心计,我讨厌你!”前世的回忆如同一根根针,从徐仪嫤的心底狠狠碾过,锥心刺骨。

        “我问你。”他双手扶着她的双肩,逼迫她正视自己,乌黑幽深的瞳眸倾泻出一片阴冷,紧紧盯着她,“别装得这么可怜行不行?我怎么你了?”

        徐仪嫤一时没想到应对政策,手指本能地紧攥衣角,把惊怕的眸子隐藏进低垂的羽睫里。

        “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啊!别演戏了行不行?”阿治用双臂疯狂地晃动她的双肩。

        肩膀上传来的痛感倒让徐仪嫤清醒了。

        她勇敢地抬起脸,映入眼中的俊脸蒙上了一片狠戾神色,那深邃俊朗的眉目凝结成了一团。

        四周阍暗无声,他阴鸷狠戾的五官在她瞳孔里放大,似乎在告诫她,跟他作对,她会死得很惨。

        没错,他讨厌她,所以她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是的,他喜欢萧姌,就算被对方刺一剑,他都会笑嘻嘻地说阿姌打我喽。而她徐仪嫤,只是扇了他一耳光,便被记恨上了。

        所以,她没有资格哭,她必须冷静下来,想法子消除他们之间的误会。徐仪嫤强作镇定,缓缓开口道:“妾身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您不说出来,我们又怎么解决问题呢?”

        晋王盯着她,狠狠地冷笑一声,着重字音,音色沉沉道:“王妃为什么到处说我们成亲夜没有圆房,那夜边关告急,我不得不去书房处理军务,王妃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他越说神情越是阴狠,语气也逐渐狂怒。

        原来是因为这事而生气。

        那天有一支突厥骑兵趁乱攻入上京,太后打算抛下京畿百姓,丢下江山社稷,逃往蜀地避难。情况危机之下,她劝服大家留下来与突厥假意谈判,而她,则冒充真公主和亲突厥。

        众人都说,晋王妃你有勇有谋我们很是佩服,可你已经嫁人了,怎么和亲。为了冒充公主和亲突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仍是少女之身。

        那天阿治不在场,跟他说这些,他未必会信,况且,她被突厥兵言语羞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别提了。

        “宫里布满了各方眼线,成亲夜那天的事就算妾身不说,也会有人知道的。”她编了个理由。

        “为什么大家都可怜你?”他不在的那半个月,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经历了什么,他让郑青去调查,怎么还不来复命?!

        “妾身刚嫁人,夫君您就前往边关反击突厥,谁听了不要假装为妾身而难过呢。”

        “为什么就连太后都疼惜你?”

        徐仪嫤以身犯险,单独会见突厥首领,被对方挟持……付出那么多,太后当然心存感激,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静了一瞬,道:“妾身不知。”

        “你不知道?”尾音上扬,他讽刺道。

        然后无声而鄙夷地望着她,顿了片刻后,忍不住冷笑一声,怒气勃勃道:“太后为什么赏赐你饰品?怎么,是承庆殿的东西不够你用,还是我不够宠你?为什么要讨好她?”

        徐仪嫤的后背早渗出了一层冷汗,却还是一脸镇静地解释道:“您击退突厥有功,太后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赏赐我的。”

        “胡说!”他不再掩饰心里的愤怒,目光狠辣地望着她,吼道:“你怎么这么虚伪,撒谎成性,工于心计,为什么要这样?”

        他一遍又一遍地责问,可有些问题她却是没法如实回答的。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外面没人,你别学宫里头的那些女人行不行!”

        没别的女人,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她真是眼盲心瞎了,上辈子才会信他的话。

        明年您会把我这个正室贬为侧妃,娶您的心上人漠北公主阿姌为太子妃,她在心里嘲讽道。

        “时而假装关心我,时而又对我疏离,你存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懂,欲擒故纵对吗?”

        “不是的。”徐仪嫤抬眸深深望着他,声音哽咽道。

        不是欲拒还迎,不是的,她只是不敢招惹他,只是想活下去!

        清泉一样清冷无波的眸底终于染了别的情绪,那是一种悲恸的情绪,徐仪嫤眼底的哀伤好像跨越了漫长的时空,深深地撞入他心里。

        他被这眼神刺激得内心绞痛,身体猛然退出好几步,跌坐到食桌前,然后狠狠一挥手臂,把食桌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到地上。

        徐仪嫤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一盘盘水果糕点滚落一地,看着精美华丽的瓷器摔成了碎片,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看着他愤然离去。

        她不害怕也没有尖叫,她哭了但没哭出声,她像个木偶,明明不伤心,眼泪却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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