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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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像是大梦一场。

        赵濯月向来是个情绪转变迅速的人,不值得伤神钻营的事情很快可以抛诸脑后,她不去纠结这门婚事将来何去何从,只关注眼前的形势是否对自己有利。

        她暂且恢复了自己的公主身份,拥有了自己的府邸,虽然碍于身份和过往,行动受限,可这并不能难倒她。更何况,她拥有了一个新的“盟友”。

        谢彦目前简在帝心,圣上将他视作自己亲手提拔的心腹,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握朝中的动态与圣上的心思。

        或许是二十年的光阴冲散了圣上对被冠在赵濯月身上悖逆命格的忌惮,也或许是这些年赵濯月伪饰的太好,那些谶言似乎在隐隐消散,无人再提及。

        成婚第三日,公主与驸马需进宫谢恩。

        进宫的路上,赵濯月一本正经指点谢彦,待会儿要如何表现。

        “虽说事实上,是你对我有意,但在圣上面前,需要反过来表现。”

        谢彦听到那句“你对我有意”,垂眸捏了捏她的手,他就不该跟赵濯月吐露半点心意。按照她的处事风格,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在她看来,谢彦说喜欢她,就是一个送上门的云梯,随便利用。

        虽早有准备,知道她视世间万千种情意如无,但依旧有些苦涩。

        这个小骗子大言不惭,半点利用人的心虚都没有,见谢彦没有反应,凑过来捧住他的脸,笑嘻嘻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谢彦放下她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不带半点情绪,“殿下说的对。”

        至少,他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想要感化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并非易事,这样近乎卑微的行为,换做以前,谢彦嗤之以鼻。但是不知不觉,知道自己这些年内心的纠结和烦闷都是来源于赵濯月,方知道,世间爱恨嗔痴,痴男怨女,个中滋味,只有陷进去的人才明白。

        他生来在贵胄之家,十六岁中榜,二十五岁能够重新来过,人生的前半段,都是被无常的命运指引,唯有赵濯月,是他从心底生出来的渴望。

        先留住她的人,再留住她的心。

        谢彦从来不觉得男人向女人表达爱慕是件卑微可耻的事情,更何况,若是命运公正,她本应该是天之骄女,自该享受一切的溢美与荣宠。

        赵濯月不安的戳了戳他的袖子,“怀雅哥哥,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不等他说话,赵濯月忽然伸出手揽住他的手臂倚靠过去,“我以后不说了,但是盟友自然要有盟友的态度,我们这样就很好,我不向你隐瞒我的野心,你也不向我隐瞒你的心意,各取所需,是不是?”

        谢彦捏了捏眉心,“各取所需?”

        是啊,各取所需。

        赵濯月心里还挂牵着入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脑袋枕在谢彦的肩膀上,絮絮叨叨,“依照圣上看来,你念旧情,依约娶了我,是向他表忠心,做他的纯臣,还当他的女婿,多了这层瓜葛,他对你更信任。而我呢,就应当把你当作救星,感激你,依附于你,所以待会儿我们得反过来演给他看,是不是?”

        转头对上谢彦郁沉的眸光,赵濯月微微愣了一下,只听他淡淡道,“是。”

        在含元殿拜谢圣恩,殿里倒只有圣上在场,中宫无主,徐贵妃虽有协理之权,位同副后,但到底无法在孟皇后所出的嫡公主面前名正言顺做长辈,因此并未在场。

        圣上看起来心情尚佳,但对赵濯月的态度始终淡淡的。父女之间的隔阂,中间空白了十五年,再难修复。

        赵濯月恭恭敬敬拜谢,一副对这桩婚事感激涕零的样子。

        圣上略一沉吟,对这个亏欠许多的亲生女儿道,“你的婚事,是你母后亲自定下的,许是你母后在天之灵有所牵绊,才成就这段姻缘。”

        话锋一转,忽又说起东宫,“你与恭儿一母同胞,生分了这么多年,如今回京成了婚,也该多走动走动。”

        “儿臣得父皇与夫君怜惜才能够归京,一切都仰仗父皇,太子殿下虽与儿臣是姐弟,但夫君在朝中任职,不好与太子殿下私交过深,儿臣以为,当以此为重,姐弟之情自该排在君臣之后。”

        圣上静静地望过来,半晌,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徐贵妃安排了宫宴,除了秦王赵濂不在京中,外赴东南公务,东宫太子夫妇、秦王妃、城阳公主,以及几位宗亲大长公主、亲王都出席宴席。

        赵濯月与谢彦先行一步去拜见宗室长辈,圣上依旧坐在龙椅上,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慢吞吞问身边的吴监官。

        “你瞧着,朕这个二女儿,如何?”

        吴监官笑着呵腰答道,“公主感念圣恩,识大体。”

        圣上从书案上抽出一卷画来,是当初赵濯月送来的那一副莼鲈之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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