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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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湖水,能听到对岸花园中女孩子们的欢笑声。

        数只纸鸢迎着风在空中遨游,阳光有些刺目,赵濯月仰头望过去,看不清纸鸢的样式。

        县主把钓上来的几条鲫鱼叫人拿去处理,侍女端来铜盆净手,欢快地分享自己对上巳踏青的见解。

        “咱们晌午不去阁子里,去柳荫底下铺席,叫人把鱼烤来吃,下午嘛,西面场子里有人蹴鞠、打马球,对岸有秋千,你想怎么玩?”

        说着说着发现身旁的人并没有兴致听下去,倚在栏杆旁微眯着眼看人放纸鸢,半张脸曝露在春光里。县主屏退侍女,也坐过去,轻轻拍了拍赵濯月的手臂。

        “公主,你在想什么?”

        赵濯月垂下眼睫,看湖面粼粼的波光。

        “我在想……”在想宫里如何了,太子会怎样应对这样的弹劾,圣上会怎样处置……

        县主伸手放在她唇边,笑着摇头,“不要想了,你今日只能想着如何消遣,把上京贵女们的游乐统统玩一遍。”

        赵濯月哑然失笑,“这也是谢彦托付你的?”

        县主说是,“他说叫我带你玩一整天,从前没经历的,畅快地补回来。”

        赵濯月没有城阳那般恣意快活的少女岁月,甚至金明池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前二十年,她努力维持女孩子的体面,但当她真正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脱离原本的人生太远太远。

        城阳公主每日邀朋伴友,游园赴宴,马车华丽,扈从如云,过着尊贵的公主生活。而自己却觉得能够光明正大的在车前挂上公主府的灯笼,偶尔听别人恭敬的道一声公主,就是莫大的满足。

        谢彦鼓励她去赴宴,给她准备首饰和衣裳,带她去翟楼临河的阁子里吃饭,嘱托临淮县主陪她上巳踏青……

        他把她生命里的遗憾尽力偿还,可说真的,他不欠她什么。

        可谢彦依旧这样做,甚至今天,他挡在她的前面,入宫与太子对峙,而她只需要在这里沐浴春光。

        赵濯月的思绪变得混沌起来。

        到了下午,马球场里德王世子赵祺与城阳兄妹俩组起两队人打马球。

        一群少年们高声嚷着,要叫赵祺今日输一场。

        四周搭起来看台的帐子,有贵妇人站在帐前,指挥家仆将人群里的一个半大的少年拖了回来。

        少年不服气,与母亲讨价还价。

        “阿娘!我都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

        贵妇人用力点了点少年的额头,“叫你爹爹知道了,看他罚不罚你。”

        大概这少年是家中独子,父母寄希望于他安稳地读书做个文人,马球场上并不算十足的妥当,若是磕了碰了,父母免不了心疼。少年却不想在朋友们面前失了面子,央求祷告不成,请赵祺来劝母亲。

        赵祺再三担保,贵妇人皱着眉瞪了儿子一眼,返回帐中落座。

        少年兴高采烈跳起来,“颂吉哥哥,我赌你赢!”

        赵祺大笑,与少年一道往场地走,路过一面帐子,看到了一个人。

        他明显一愣,神色不有些不自然,身边的少年手舞足蹈的吵嚷,赵祺顿了顿,朝帐子里的人略微点了点头。

        赵濯月的目光平静的扫了过去,没有任何表示。

        场上尘土飞扬,马蹄欢快,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赵濯月看着看着渐渐也沉醉其中,场上不拘男女,各个朝气蓬勃,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眼眶发酸,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郑氏见到了几个族中的姊妹,因为从小没有长在一处,这两年间各自嫁人,彼此有些生疏。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听姊妹们聊天,从夫婿公婆,说到内宅琐事。

        或许是秦王妃的身份,其他人不敢和她谈论这些事情,郑氏也听不下去了,起身告辞。

        经过道纯公主的帐前,郑氏让侍女去问话。

        “殿下,我们王妃给殿下问好,可否进来一叙?”

        赵濯月并不惊讶,县主却皱起眉头,小声道,“她来做什么?”

        不是不欢迎郑氏女,是不欢迎秦王妃。

        赵濯月却叫人请她进来。

        郑氏生得眉眼清秀,进来客套着寒暄几句,仿佛不在意临淮县主有没有好脸色。

        几度欲言又止,茶水重新换了一盏,郑氏才将来意含蓄说出口。

        “听闻先前洛阳地动受灾严重,殿下可有受伤?”

        赵濯月说都是皮外伤,“我后来住在知州府,养好了伤才回京。”

        郑氏松了口气,幸好公主没有因为她提及洛阳而生气,茶水入口滚烫,她才回过神来,斟酌一番道,“那样的天灾,万幸殿下没事…殿下住在知州府,可曾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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