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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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是照着谢家的园子做的。”

        木匣子打开四壁摊开,上面是木片拼成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拿颜料细细描上了草木花卉,潺潺流水。

        她不知道的是,少年还有句话没说出口。

        “月娘,我身上还没有功名,等再过几年,便请圣上准许,接你回家。”

        谢彦庆幸当年没有说出口,否则要让她空欢喜一场。

        第二次他为她庆贺生辰,已经是被流放岭南的庶人之身。辗转月余才将一封信送到她手上。

        赵濯月不敢再想了,尘封深处的记忆,越是清晰起来,越是觉得自己当年多么可恨。

        放下茶盏,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谢彦旁边挪了挪。

        她抬眼看他的表情,怎么还是不开心的样子?

        再挪近一点,眨眨眼看他。谢彦漠然回视,一副被伤透了的表情,心里却在笑,这个小骗子八成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心虚了,只不过嘴硬从来不肯说罢了。

        一只纤细的手臂攀附上来,赵濯月睁大眼睛仰头看他,“这样说话够近了吧?”

        谢彦失笑,拿开她缠过来的手臂。她方才心虚是想到什么,不难猜,今日是她生辰,难保不是想起以前那些事来。谢彦微微叹气,他也曾因此恨过她,那样忘恩负义的举动,显得他曾经的付出都成了笑话。

        可他又不能忘记,她明明心里也有他,挣扎过,彷徨过,与他在岭南躲过了流兵之乱,拖到赵恭派来的追兵赶到的最后一刻才动手——却也没有狠下心来动最后的杀心。

        她放他走了……

        一个自幼被冷待抛弃的人,孤苦伶仃的小娘子,他又能恨她什么。她鼓起勇气落在眼睛上的那一下轻触,谢彦永远不会忘,他知道是那个云絮般轻柔的吻,让他重燃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欲望。

        是为了她吗,不完全是,可至少要让她重新选自己一次吧。

        赵濯月戳了戳他的胳膊,觉得他眼神怪怪的,瓮声瓮气道,“你不要总是动那些歪心思,说正事就好好说。”

        他故意问,“什么歪心思?”

        “啪——”

        被她用力拍了一下,“你适可而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少些不正经。”

        谢彦觉得冤枉,刚要替自己辩驳,余光扫到紧闭的酒阁子门外闪过一道人影。

        阁门镂空雕花,是用窗纸糊起来的,正对着敞开的窗子,常人注意不到,但凭他的耳力和警觉一下子便察觉到了。

        袖口被人一拽,赵濯月也注意到了,用口型询问道,“有人?”

        他点点头,紧绷的冷沉面色忽而放松下来,舒然一笑,用口型回答她,“不必担心。”

        暗卫在外面怕是早就发现他们了,用不着亲自动手,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赵濯月却有些着急,想同他说些什么,殷切地拉住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有话要说,要他凑近些。

        谢彦心中暗喜,管他呢,刚才不是说他不正经吗,那便坐实这个名头又如何,在她惊愕的眼神中凑上去亲了一口。

        赵濯月挥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用力推开,忍不住嚷道,“你干嘛?”

        他委屈的眼神无辜望过来,“不是你要我亲的吗?”

        赵濯月气的说不出话来,忿忿拍开他,“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谢彦见好就收,“怪我怪我,你刚才想说什么?”

        赵濯月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门外,确定没有人影,招招手让他凑过耳朵来。

        “依我对赵恭的了解,绝不可能只派了一路人跟踪我们。想要跟住我们的行踪,必须有在后面紧追着的,这太容易被我们察觉,”她挑眉示意,是说方才的人,“若方才的人是他的,那必定只是障眼法。”

        “你信不信,如今镇上还有他派来的第二路人,并不一定是要跟踪我们。”

        她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谢彦能够明白。

        如她所言,赵恭疑心重,向来都是如此行事,派一路人跟踪掌握他们的行踪,另一路……是要办实事的,淮南道真的有鬼,真的藏有他要谋反的证据,那这路人必定要随着他们来阻止行动,还要向人通风报信。

        赵恭怎么会束手就擒?

        谢彦捏捏她的耳垂,“公主所言甚是。”

        赵濯月蹙眉,“你不是谨慎吗?称呼也要谨慎,万一不小心说顺口叫错怎么办。”

        他颔首,“没错,那你叫我三郎,我该叫你什么……娘子?夫人?”

        赵濯月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叫我……叫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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