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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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濯月只觉得身体随着手指一起轻颤了一下,像是潭中轻浮在水面上的莲叶,因风吹皱明镜,赧然摇晃。

        风是有温度的,是完全不同于自己的灼热呼吸,越靠越近,他不再往下说了。

        眉毛,眼睛,鼻子……接下来是什么?

        短短一瞬间,她的神思却像是经历了漫长的等待,有些许惊诧,有些许期待,心如擂鼓,险些要跳出来了,她看不见,所以更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脸颊烧了起来,像是被逼近的气息点燃了,她想伸手碰碰自己的脸,查验一下是否真的是潮红滚烫,可那只手没了他的牵引,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绵绵的顺着他的胸膛倒下,像是在敌兵攻城掠池的阵前,甘愿俯首缴械。

        风吹过来了,拂过她柔软的樱唇。

        一张一合,那人终于说话了,不像是在占人便宜,一本正经,像是收了束脩的先生,尽职尽责的告诉她,“……这是嘴唇。”

        四个字,每发出一个音节,那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份湿润的唇瓣就轻轻触碰过来,似越界又非越界,就这么轻轻碰了几下。

        赵濯月含羞闭上了眼睛。奇怪,明明本来就看不见,却为何要闭上眼睛。

        她为自己的内心的渴望再靠近一些的触碰而感到羞涩难言。

        这人怎么能这样坏呢,为什么停住不动了?

        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跳声在因两情缱绻而显得寂静的空气里不住的发出信号,羞涩地鼓动他。怪不得人们常爱说鱼传尺素,红豆相思……眼下檀郎在此,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缠绵,就由心动来诉说吧。

        按照往常,他最会得寸进尺,说什么也要凑上来讨一个吻。可如今自己也已经动了情,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故意不来相就。

        她鼓足了勇气,轻轻撅起了唇瓣,刚要撤离,虚虚放在她腰间的大掌骤然收紧,隔着薄薄一层中衣亲密无间的箍住她的腰肢,不允许她退后半分。

        谢彦的心跳,不比她矜持半分,胸腔内的血液,因为她颊边飞红,情意绵绵的主动触碰,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原来两情相悦的滋味竟是这样的柔情百转,绵绵的情意从唇角舌尖传递,像是破晓金光下盛开的莲,嫣红的花瓣层层绽放,花蕊里藏有千百种甜蜜,让人忍不住采撷。

        纤细的手臂汲取了如蜜的温存,缠上在他的颈间,两相忘情。

        衾被早已经被乱糟糟踢了下去,忽然一声娇嗔。

        “疼!”

        谢彦松开她,呼吸有些不稳,蹙眉垂眸,手指轻触刚刚离开的地方,看到那锁骨旁的一抹雪色旁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红痕。

        他歉疚地轻轻揉了揉,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被赵濯月羞恼地捉住了手。

        “不是这里……”枕上美人风鬟雾鬓,衣襟被拢在了肩头,因为那温热的唇瓣的离开,打了个冷颤,手握住他指尖,不许他再触碰。

        赵濯月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但大抵也能猜到他被打断的不悦,轻轻眨了眨眼睛,抬了抬被他不小心碰到的小腿,撒娇道,“伤口,伤口碰到了。”

        谢彦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握住她的脚踝,仔细查看。

        她左腿的膝盖、小腿上都受了伤,后来又因为掉进了冰冷的水中,伤口更加严重,昏迷之时郎中就来开了药,拿纱布缠了起来。

        她说疼,谢彦不敢轻视,只好解开纱布查看有没有流血。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她就是故意的,想吓唬一下他,被人珍视难免有恃无恐,忍不住小小的娇纵一下。

        果然并没有流血,他耐心重新将伤口包扎起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笑了一下。

        果然她内心还是像当年那个小孩子,故意说自己崴伤了脚,就为了试探自己会不会重视,会不会怜惜。

        可也不完全是这样,她向来能忍则忍,柔软的情感藏在心底,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跟他撒娇。

        悄悄探过来一根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好了没?”

        他故意说还没有。

        于是手心里又增加了一根手指,交替来挠他。

        她咯咯地笑起来,“你骗人,我是眼睛看不见,又不是傻,早就包扎好了!”

        ……

        外面的属下早就在门口踟蹰半天,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通禀,忽然听到有女子娇俏的笑声从窗子里传出来,心一惊,暗道,公主醒了,谢大人是不是更没功夫搭理自己了。

        原本要敲门的手讪讪收了回来。

        下一秒,屋门却从里边被人推开,他吓了一跳,看清谢彦探究似的看着自己,忙解释道,“大人,宣州知府求见。”

        他颔首,说知道了,叫属下将人带到另一处的院子里等着。

        自己重新返回房中,片刻后出来,去见宣州知府。

        既然动用了殿前司的兵马,就必定惊动了圣上。京城中不必担心,他早做好了打算。

        太子勾结前淮南节度使叛军余部谋反之事已经是证据确凿,无可狡辩,功过相抵,圣上也不能治他的罪。

        唯一能让圣上震怒的,便是赵濯月了。

        当年就是因为普恩寺的高僧一句谶语,说孟皇后腹中的孩子有一个忤逆不详的命格,圣上相信这句谶言,断不容许再有第二个升平长公主,才有了赵濯月被扔在玉真观的十五年。

        可如今她串通假借探望长公主的名义,实则与谢彦一同南下查案,还是查的太子谋反的案子,必定会让圣上警铃大作,震怒无比。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从前她收敛光芒,示弱藏拙,是因为没有今日的决心。

        既然决定了要争,那便不用隐瞒了。

        宣州知府战战兢兢说明,自己封锁住了消息,不许百姓议论昌陵之事。

        知府心中也受了极大的震撼,传闻中那个二公主,怎么和现在这个不太一样呢?因此自己赶忙来表明态度,绝不会泄露二公主在宣州出的事情。

        知府再三保证,悄悄看谢彦的脸色,却见他面色平静,朗然道,“知府大人有这份心是好的,不过公主不需要向圣上隐瞒。”

        知府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请知府大人回去解除告示,此事越多人知道越好。”

        要让宣州百姓都知道,揭露平定太子谋反的人是二公主。

        知府听懂了谢彦的意思,愈发心惊胆战,这架势仿佛是要跟圣上对着来……

        但他不敢多问,在官场混迹多年,知道缄口莫问的道理,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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