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011章:死里逃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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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眼下又冒出来一个气焰嚣张,胆敢在右贤王眼皮子底下斩杀三位匈奴使者的黑甲人,还有死不瞑目的前王后的阴魂……这一连串叠加在一起的惊魂事件所带来的恐惧完完全全占据了这个中年男人全部睡意,让他几乎每天每夜都在梦与醒的边缘不安地徘徊着,就像濒死者一样在充满血腥味的梦里艰挣扎。

        斯忒妲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如此痛恨本王,为何?莫非十三年前流言是真,本王还有一个女儿流落民间?

        陀阇迦是楼兰的第三十二代国王。他十五岁那年的某天,在王宫大内的一个花园闲逛时意外邂逅了一位文雅标致、贤良淑德的王族女子名叫斯忒妲。据说斯忒妲长相貌美无比,皮肤如玻璃般透明令年轻的王子难以忘怀,斯忒妲对王子也是一见钟情。经过打探,陀阇迦得知这位貌美的姑娘正是母后胞姐的掌上明珠即自己的表亲。

        熬过漫长的五年,先王驾崩,二十岁的陀阇迦以一场盛大的婚礼迎娶斯忒妲,册封为王后。擅长诗琴书画的斯忒妲终日与陀阇迦形影相随。斯忒妲容貌出众且聪慧过人能协助楼兰王料理朝务而备受宠爱。

        岂料命运残酷,坐拥良田千顷江山美人、踌躇满志的陀阇迦饱尝“福兮祸之所伏”。十三年前即汉朝那个张骞二度出使西域的第二年。汉匈处于争夺西域的高峰期,扼丝路要塞的楼兰成为香饽饽,当时斯忒妲已怀孕九个月,即将临盆,但她仍一如既往陪伴在政治倾向往两边倒的丈夫身旁。不幸同年深秋的夜晚,她在分娩第三个孩子时因感染产后风,不治殒命。

        国王也是□□凡胎固然也有脆弱无力的时候,他可以在挥手间令万众臣服,却留不住枕边水样温柔。

        遭遇丧妻之痛的陀阇迦整整七日不换朝服不理朝政、哭泣不止,哭伤双眼,怎奈祸不单行,野心勃勃的匈奴人为抢在汉人之前取得西域的控制权,不惜动用武力胁迫陀阇迦另立匈奴贵族女子珤勒尔为新王后。

        当时,楼兰民间流言四起,称前王后临死前分娩下的并非死婴,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婴,所谓死婴,其实是有人阴谋用死婴将女婴调包然后秘密拿到宫外遗弃……

        斯忒妲弥留之际,曾经拉着本王的手说有人要害她!

        谁,是谁敢害本王的妻子呢?陀阇迦当时还以为妻子病入膏肓在说胡话而且也不愿相信身边有如此嚣张跋扈之人敢在国王眼皮子底下祸害王后。难道。蓝眼珠骨碌转两转,脑子蓦地激灵:是她?

        “笺摩那,你来得正好。”陀阇迦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前王后突然报梦来骂本王,让本王想起过去的那些怪事。她去世之后楼兰城里流言四起?,流言不一定真但也不一定假,所谓无风不起浪。本王越发怀疑其中有蹊跷。所以命你去查。”“看看本王是否真的还有一个女儿被掉包了?”

        掉包。笺摩那听了国王的话,愣住,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激灵,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遂倒抽口冷气,两只脚像钉住似一动也不能动了……原来七年前他按惯例去华光寺拜佛,高僧温马达摩指着远处佛塔下坐着发呆的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说:“她就是当年被人调包遗弃的嫡公主。若即刻回宫认祖归宗,还来得及。”

        笺摩那当时认为不可思议,哪怕是高僧,也不能无凭无据随随便便指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说是公主就是公主吧?总之他没有听从温马达摩的劝告,执意离开了华光寺。后来再在去华光寺拜佛时没有看见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只听别的僧侣说高僧已经将其送走,他便也没在意时至今日听到国王说这番话才猛然勾起那段被忽略的往事回忆……难道。高僧所言非虚,她真是嫡公主?糟糕!闯了大祸!

        “笺摩那。”

        “……”

        “笺摩那!”古里甲用手捅了捅旁边发愣的护国大将军笺摩那:“怎么了?国王在叫你呢。”

        笺摩那才回过神:“是。国王。”陀阇迦继续说:“如果流言系真实,你一定找到本王的小女儿,把她带回来。”“是。国王。但那个,”笺摩那小心翼翼地询问:“凤卿公主怎么办。微臣在寻找嫡公主下落的同时也可以集结兵力攻打扜弥,把凤卿公主平安带回。”“得了吧。”陀阇迦冷笑道:“她的臭性子,本王了解得很。跑不了的。”

        夜色凄然。惨红的弯月高悬在天边漠然地注视着荒凉之地,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大风呼啸又让整个沙漠充斥了一股萧杀之气,唯有孤零零的砂岩冷冷地瞪着这一切——似乎还在期待这里能回到昔日的喧嚣和热闹但令它感到绝望的却总是:生命在砂砾下死亡,砂砾在生命下荒凉。

        成功逃离郁成国时由于天色已晚,黎帕那和张宴萧随便找了片绿洲歇脚,捡树枝生火御寒。火堆周围有一个圆形的淡红色的光圈在颤动着仿佛被黑暗阻住而停滞在那里的样子,火焰炽烈起来,有时向这光圈外面投射出急速的反光,火光的尖细的舌头舐一舐光秃秃的柳树枝条一下子就消失了;接着尖锐的长长的黑影突然侵入火光之中:看,是黑暗在和光明斗争了。突然火焰较弱而光圈逐渐缩小迫近过来的黑暗中突然现出一个弯曲鼻梁的马头,呵呵原来是黎帕那的小栗马,津津有味地嚼着草片刻低下头快速跑开了。火堆在静谧的黑夜中闪耀着金色光辉捂暖受寒的心间。

        张宴萧坐在火堆旁,白皙的肌肤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修长的胳膊上有一道深痕,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俊气的脸庞上挂着一处鲜红格外明显,鲜血从这里流下蜿蜒入锁骨,原本的衣裳看不出是红还是……血。

        “给。”黎帕那从羊皮包里翻找出一个的小小绿色药瓶子:“我先给你涂抹些消炎的草药吧。”她边说边轻轻在张宴萧开裂的伤口上擦拭药膏,深吸一口气,生怕自身的紧张会加剧其伤口伤痛,当药膏沁入张宴萧的皮质时,她修长的高挑眉倏地拧成一团,安慰张宴萧说:“没事忍一忍就过去啦。”张宴萧仿佛被楼兰姑娘的温柔体贴所治愈,奇迹般感觉不到疼了。

        黎帕那给他上好药又站起来,“肚子饿了吧?我去找点食物。”

        张宴萧饿得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站在广阔无边的田野,空洞的眼神只能望穿秋水,凝视暗淡的天空。假如面前有一座食物堆成的山,他保证能把这座山全部吃个精光!可天子购买贰师宝马的任务失败,黄金财物全被抢了,舅舅韩不害不幸死难,原本数十人的使团只剩下他和楼兰姑娘两人流落于寸草不生的西域大漠,去哪里找吃的?

        “饿极的时候就不要放过任何眼前看到的任何东西,”黎帕那把小药瓶放回羊皮包,津津乐道:“比如说小动物、昆虫之类。”

        张宴萧随便捊了一把脚边的黄沙,发愁道:“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傻子。”黎帕那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不远处的随风起浪的小河,河边草木一片动荡不安还有一些黑糊糊的东西像鸟翅的影子,在河面上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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