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010章:汗血宝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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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寡大笑着说:“当然要。你们把带来的东西留下,本王就放你们安全离开。”

        大宛人实在厚颜无耻。韩不害火冒三丈,冲着毋寡咆哮道:“草芥小国不交天马,已是冒犯我大汉。贪图财宝还敢强要金马,休想!”

        黎帕那这时察觉到大宛王公贵族虎视眈眈的眼神,王宫内的气氛越发不对,她走近韩不害轻声劝说:“鎏金马本来就是送的,你还舍不得吗?”

        韩不害瞪她一眼,“你懂什么?鎏金马是用作交换,既然他们明言不肯卖宝马,岂能白白给他?”大宛贵族眼见汉朝使臣不肯交出鎏金马立刻唤来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恐吓道:“交出金马保证饶你们不死!”

        韩不害义愤填膺,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蛮夷,连礼上往来都不懂。好吧,你们想要金马就拿去!”说着命令外甥张宴萧等将鎏金马从箱子里上来,贪婪的大宛人以为汉人会乖乖投降交出鎏金马,韩不害趁他们不备飞起一脚,将本来就不是特别沉重的鎏金马踢歪导致其重心倾斜狠狠砸在石柱上。

        “啪!”随着几声炸裂巨响,“金马!”躲在大宛王宝座背后的幔帐里窥视的王后看着她觊觎的宝贝金马碎得四分五裂,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韩不害又抄起铁烛台朝着破碎的金马一阵乱刨乱敲,生生将金马碎成了一滩金饼,才扔掉烛台,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你们的金马!拿去吧!”毋寡勃然大怒,猛拍王椅扶手跳起来大声吼道:“汉人如此嚣张跋扈,胆敢公然挑衅本王!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们吗!”

        韩不害正声答道:“我历尽艰辛跨过大漠越过牢兰海,走过白骨累累的死亡之路,天底下还有什么能够吓倒我?可笑你们大宛人尚不知大祸将至,待汉朝大军一到,玉石俱焚,男女都被屠尽,国土财产皆化乌有!”说罢立即率领众使者逃离贵山城,一口气跑出百里之外,确定后面没有追兵才慢慢放下心。

        黎帕那隐隐地感到不安,指责韩不害说:“别高兴得太早!好好一匹鎏金马被你砸了,大宛人生性粗蛮好战,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没完呢。”

        韩不害嫌她话多扫兴,认为大宛人敢把自己怎么样,挑衅大汉国威?“住口!你一个楼兰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汉人?”

        黎帕那眼见韩不害听不进劝告,深知其行为太过冲动将鎏金马当众砸碎,毋寡一定会发起报复,她跟着使团离开时屡屡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贵山城,疑惑大宛王怎么没派人追杀出来呢?不正常。果然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闪出几个穿着希腊爱奥尼亚式基同的人挡住了汉朝使团的道路。

        爱奥尼亚式基同是一种希腊式长至膝盖的短袖束腰外衣,上身没有向外面的翻折只是用腰带将宽松的长衣随意系扎一下既可。两肩系结处不止一个别针而是多少不等形成自然的袖状。别针多为金属,体积较小,式样繁多加之精细本身就是一件绝好的工艺装饰品。

        韩不害勒住马,起初以为是遇见了漠匪,但仔细看这些人没有携带刀剑,而且脸上笑容可掬显得非常热情。他质问他们是谁,为何突然挡道,为首的棕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用流利的汉话介绍说自己叫做普布利乌斯,是郁成国的国相。

        黎帕那猛然想起汉朝使团正踏在大宛东部的附属国,郁成国的土地上。这个郁成国前身正是安条克,城内有不少希腊人与附近土著的后裔。虽说此国的城廓还不如楼兰大,人口比楼兰还少,恐怕只有几千人而已,太不起眼嘛,所以此前来大宛的时候,经过此国却完全没引起注意。

        普布利乌斯热情地说郁成王昆塔得知汉朝使者大驾光临,有意接待,韩不害想到粮草已经不多了,正好可以进入郁成国补充粮草,更重要的是普布利乌斯还声称郁成王一心努力和汉朝交好,有办法说服大宛王交出贰师宝马。

        韩不害信以为真,哪里想得到自己领着使团尾随普布利乌斯等人踏进郁成国的国门,就是踏进鬼门关,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汉朝使团好像横遭千刀万剐般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刀,什么是剑。什么是斧头,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郁成士兵脑中早已失去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也许这世上最美妙的感觉就是能用双手抹杀一切的快感。已经傍晚时分了,抬头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天幕中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黎帕那!”尉屠耆赫然惊醒,原来是一个梦。窗外,电闪雷鸣之后暴雨发疯似的下起来骤然天地间像隔着一层纱,迷迷蒙蒙很快雨越来越大,像有人大盆大盆地往下泼着水,雨点儿打到拱形窗户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尉屠耆再也无法安睡。他离开寝宫走在凹凸相衬的多边造型镂刻着浮雕图案的廊柱之间,聆听着雨夜的寂寞与忧伤,一种叫作回忆的东西悄悄漫上心头,伴随着雨水的失落轻轻笼罩在孤单的夜色中。

        黎帕那。你到底在哪里啊。我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你被人追杀……

        不,不,不会的。小时候父亲常说梦是反的。尉屠耆在穹顶凉亭下面的坐凳楣子坐下来,凝视那一朵几近枯萎的玫瑰,思绪伴着耳边阵阵雷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飘到远方——爱,真的好简单。简单到只一眼就能确定她是自己要找的人。

        大约一年前,他来到西城区逛粟特人的巴扎,无意听见天籁般的歌声,好奇地循声看见一个容貌非凡、皮肤像琉璃一样透明的卖糖果的粟特姑娘吟唱着宛转如夜莺般的歌声,这歌声即使是听惯鸟叫的人也觉察不出跟真夜莺有什么两样,实在太美妙了。

        他心里油然升起爱慕之情。可身边的侍从告诉他说粟特姑娘日常受到条条框框严格管束,未经允许强行染指被作奇耻大辱,主人有权实施荣誉谋杀雪耻。

        这可不是说笑,粟特男人极端残忍的秉性表现在昔日外族攻打楼兰时,宁愿勒令家中女眷自杀或亲手将她们杀死也不能让她们沦为敌人的战利品的做法,据说是拜火教教义当中所谓的“维护圣洁”,这在楼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楼兰人对貌美如花多才多艺的粟特女子望而生畏。

        尉屠耆是一个性格稳重的少年,不像其他王族兄弟整日花天酒地沉迷于寻求□□上的放纵与快乐,他只想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彼此厮守终生。

        虽然父亲童格罗迦已经为他定下了王妃的人选,即军事贵族出身的继母玛雅王妃的族女,希望借此稳固家族势力,可贵族女子娇生惯养个性很强发生争执起来互不相让,他不喜欢。为了接近心仪的粟特姑娘,他刻苦专研粟特语言和波斯文化,还暗中写了好多封信询问姑娘是否愿意和他私奔,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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