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015章:公主疑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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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和城中百姓一道弯腰毕恭毕敬地向国王行抚胸礼。“到底怎么回事,黑甲人这次又杀了什么东西?”陀阇迦让他们免礼,急急地问。

        “国王,恕卑职失职。”热合曼忙解释说,“卑职等今早起来就发现城门边多了个玩意儿,敢情昨晚黑甲人来过,可是那些个没用的东西居然全都没有觉察。”

        陀阇迦走到血写告示前,眯着眼睛细读:“禁匈奴语,去匈奴化,亲匈奴者皆人头落地。”落款是黑甲人。

        哎呀哎呀,再看着这羊头,黑甲人不光砍下羊头,还剥掉了面皮作为警告,红兮兮,血漓漓脉络尽现,恶心得不行。

        “国王?”古里甲看见陀阇迦神态不对像在发愣便走到旁边,提醒:“国王?”

        陀阇迦瞪着告示双眼发直:“……”古里甲再一句“国王?你怎么了?”许久后陀阇迦才眨眨眼,回神,“国相。本王终于明白了。虽然遣送斋普尔去长安为质,但是汉人始终对本王不放心所以偷偷在国都安插眼线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这明摆着是在警告,若不去匈奴化就……”

        古里甲哑然:“这个……”

        “国王!”城门外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烽火台士兵策马急急忙忙跑过来禀告:“大宛派来使者,恐怕来者不善!”

        陀阇迦有气无力地说:“管他来得善不善,先领进城再说。”

        “楼兰王!”大宛使者进城一看见陀阇迦就没好气地说:“你给我听着,我今日不是来做客的,我是来告状的!”

        陀阇迦问告什么状?大宛使者唾沫横飞地咆哮,“你们楼兰国派出来的好向导啊,身手了得,勾结汉人杀掉郁成国不少卫兵!这笔血账你说大宛人该找谁算?!”

        原来如此。周边围观的楼兰臣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交换几下意味深长的眼神,一言不发。

        “噢。明白了。原来大宛王是因为这件事而动怒。”陀阇迦抚了抚颈后的卷发故作恍然大悟道:“既然是楼兰人惹祸,按照常规也应该由本王来处置。”

        “不过呢,毕竟本王的一个儿子押在汉人手里,所以本王实在……没法向大宛王这样把事情做死做绝。”

        大宛使者几乎要气炸,“楼兰王,听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袒护罪民,撕裂与我大宛国的友好邦交吗?!”热合曼的眼珠骨碌转两转,抿着嘴,看见国王面不改色回应大宛使者道:“楼兰国王有义务袒护自己的臣民。现在汉匈两国反复争夺西域到处兵荒马乱,本王想自保还难呢,谁顾上得谁呀。利益面前没有绝对的友谊。”

        “好。好。楼兰王。你终于暴露了你的自私伪善的真面目。”大宛使者发抖的手指着陀阇迦,“我会回去把你的今日所说的话告诉我王毋寡。你别以为投靠汉人就得意忘形,你给我等着……日后有你好戏看的!”

        好吧。凑合凑合吧养伤要紧。张宴萧也不便再说什么,这些日来姑娘照顾自己尽心尽力,哪还好意思挑三拣四呢?抓起馕饼大口食起来。

        “黎帕那!”艾葳蕤冲开门闯入面色仓皇地朝黎帕那叫喊弄得张宴萧一惊,指着自己的喉咙“啊啊”直叫唤刚食进嘴里的烤馕饼把他给噎住了!黎帕那赶紧在他胸口又揉又拍折腾好一阵才顺过气来。“家里又有什么客人了吗?”

        “嘻嘻,我和她之间的私事。”黎帕那指了指艾葳蕤,将一大碗奶酪塞到张宴萧手里:“你慢食。我先出去了。”艾葳蕤跟着黎帕那回到闺房转身就关上门小声告知背对着她而站的黎帕那:她刚刚从集市回来,无意发现府邸周围出现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在盯梢,很可能是宫里派来的。

        什么可能是,根本就是,不除掉我这颗眼中钉,某些人岂会善罢甘休?!

        黎帕那双手叉腰低头沉默不语,艾葳蕤越发焦灼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快想想办法啊黎帕那。也许过不了多久国王瞄中时机,公然派兵冲进来血洗……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既然不愿坐以待毙就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杀得对方措手不及。”黎帕那的瞳孔微微一缩,嘴角划过犹如刀锋般冰冷的弧线。

        艾葳蕤听到她的话,态度转了个大弯立马冷静了下来。黎帕那转过身面向她意欲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却猛然发现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兽形物件。黎帕那认出是龙符。

        龙符是楼兰王调兵遣将用的兵符,用黄金做成,持符者拥有调兵遣将权。在楼兰拥有调兵遣将权的只有受楼兰王认可的最高武将——护国大将军。黎帕那惊愕地望着艾葳蕤问龙符这玩意儿为何会在她手上?

        艾葳蕤脸上浮现诡笑,“那日午后护国大将军找巴赛木老爷说完话出门时我从灶房跑出来结果冒冒失失撞到他,他走得太匆忙,没留意到掉下了龙符。”

        天助我也!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护国大将军!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看来这次我可以借题发挥了。

        是夜。惨白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大地。运河面没有一条船只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澜的水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这宁静则犹如死亡带给受尽苦难的伤病者的一种无休止的安宁。“呼呼啦啦”几个蒙面刺客趁夜飞檐走壁进入巴赛木府邸。带头人拨开树枝从雕花镂空的窗棂望过去看见黎帕那侧着身子,在刺绣。晶灿的烛光中,她弧度优美的侧脸也莹莹亮着光。

        “上!”带头人大手一挥发号施令众刺客齐齐往窗棂扑去,嘴里恶狠狠地叫嚣着:“通汉者格杀勿论!”……

        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默默的夜幕迎来初升的阳光。“诶,你听说了吗?西城区的巴赛木家昨天夜里遭遇刺客”“怎么会这样?汉朝使臣就住在他家啊。”“也许是冲着汉朝使臣来的!谁如此大胆?”

        笺摩那和热合曼大早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带人赶往西城区,一路上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灌入耳朵,弄得心里像打鼓似咚咚直跳。

        热合曼不断地祈祷佛祖保佑,汉朝使臣千万别有事,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大王子可就遭殃了啊!“汉朝使臣怎么样了?”热合曼进门就大声嚷嚷,要求巴赛木赶紧带他们去汉朝使臣下榻的房间看情况,

        黎帕那刚送来早膳,张宴萧正捧着碗大口食呢,突然门被推开然后涌进来一大群金发碧眼高鼻子的楼兰人,巴赛木和仆从以及那个在城门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守城都尉还有兵卒等。张宴萧看着坐在旁边双手捧脸六神无主的黎帕那惊愕地问“怎么了,他们……?”

        热合曼劈头就问:“啊哈。汉朝使臣昨晚睡得可好?”

        黎帕那充当译官对张宴萧说:“楼兰国王特意派人慰问你。大王子在长安当人质,他们当然不敢怠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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