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第228章:内忧外患(24)功臣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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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即将凯旋归来——”

        “一日只食一餐?”“国王一日只食一餐?我们也要跟着?”“这还不得饿死!都怪你乱出主意!”三间房快要吵翻了天,“我怎么又是乱出注意呢?”塔卡尔面对王亲国戚劈头盖脸的数落,气呼呼地反击道:“在格奈乌斯城修建佛寺佛塔难道不对吗?明明国王自己说要省钱为那些穷得不懂得廉耻的贱民盖房子的么!”

        “诸位亲王,为何比如吵吵。”古里甲走上楼梯,直接在就近的一张矮床上入坐,脱掉靴子。“国王真的一日只食一餐?”塔卡尔走到他旁边发问。“放心吧。没有的事。”古里甲端起一碗茶,低头慢慢细品。桑古伊惊诧地问国王又改变主意了不成,古里甲说:“国王原本是要动真格的,幸好天香长公主献计让粟特人去传教。呵呵呵呵,国王巴不得呢,又能取缔□□又不用多花冤枉钱。”

        “粟特人去传教?”伊尔法尼睁大眼睛:“国王身为佛教徒,怎么做这样的事呢?把格奈乌斯城变成拜火教的天下?!”“这拜火教宣扬的东西难道就不邪门吗?”“咔咔咔”古里甲敲着桌面说:“那总也没有偶像教邪门吧?什么杀猫虐猫什么古古怪怪的祭祀,什么鲜血淋漓的治病方子……简直严重背离人的生存法则!”

        桑古伊冷笑道:“哼。我就知道她野心不小哇。”“通常野心不小的人,胃口都不小。楼兰没被匈奴人或汉人吃掉迟早也要被她吃掉!”

        “好消息。好消息!”露台下面有几个同样听到风声的年轻人沿街边跑边喊:“护国大将军协助即将凯旋归来——”

        “护国大将军要回来了。”费萨尔自言自语:“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会出事哇。”

        塔卡尔说护国大将军在车师国立下大功想必国王也没理由对他怎么样吧。桑古伊歪着脖子,反复抚摸着额头,“傻子。”“国王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习惯把护国大将军一口咬得死死的,岂会善罢甘休?”“再说……人人都知道她也不喜欢护国大将军。”“况且现如今国王遇到什么都听从她的意见,她只要几句话。就足够护国大将军喝一壶。”“等着看吧。”

        “广阔的大漠啊。塔克拉玛干。你宽厚的脊梁上汇聚着千万尸骨不甘的申诉……亡灵们守卫生命的疆土,死寂的塔克拉玛干,你是亘古不变的荒凉与沧桑……”

        骆驼抬高下颌,静静地俯瞰这荒芜死寂一切。或许,在它眼里白骨累累的坟场也仅是平坦的沙丘小路,走着走着,永远没有终点,时间霎那间静止……塔克拉玛干大漠的主色调永远是自然是金色,狠毒的烈日发挥出炙烤的强光,与颗颗粒粒、密密麻麻的砂砾组合在一起映射着金色,汇成广袤无垠的金色海洋,还有沙丘深处总隐匿着一缕黑色,那响环就像一串干燥的中空串珠,摇动时响环会互相摩擦发声警告入侵者。它是金色的附属品,它们交织在一起伴着沙丘的微微蠕动,一起一伏,纠结着行人无奈的心境。

        “你们还有闲心唱歌!”

        “大将军你怎么还心事重重的?”返回楼兰的援军浩浩荡荡行走在大漠中,士兵发现笺摩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不心事重重?”笺摩那漫不经心道:“戴罪是一回事,立功是另外一回事!”

        “大将军,那边有人。”笺摩那听见后面有人说了一句,扭头定睛看见远处金色之中出现了一片黑黑的阴影,飘渺的,向着他们迎面走来,麻木,淡然,这是旅途中的商队,队伍里挂满着琳琅满目的稀奇珠宝。笺摩那不由得微微向前倾去,商人们耷拉着脑袋儿——他们像喝酔的路人,一脚深一脚浅,刚露出身影的汗珠,被毒辣辣的日光一照就失去了踪迹,整支商队死气沉沉,长长的一条足迹,延伸到地平线的临界点随着沙丘蠕动,出现,消失,消失再出现,沙漠那端传来歌者凄婉的声调忽高忽低,悠远曲折,和着沙砾间肝肠寸段的凄美舞蹈,沙漠绘制着尘世间至为沧桑的片断,颤人心扉。

        骆驼高昂的头颅,高大的身躯肌肉,骨骼相互交错此起彼伏,象征着力量与意志,背上的小峰微微隆起却藏不住其中蕴含着的蓬勃生命。“咔~咔”远处仿佛传来它的喘息,一声声浑厚有力,映衬着这支病恹恹的商队。

        “万安。我们从安息国来,正去往楼兰国做买卖。”笺摩那抓紧缰绳驱马前进,两只队伍很快碰头,与最前面的骑骆驼的大胡子攀谈起来。这些安息人多为棕发碧眼,身穿倒三角领上衣、以腰带束紧的倒三角形束腰外衣和以吊袜带固定的宽松折叠长裤。

        笺摩那回答说巧了,我们就是楼兰国的将士,刚从车师平乱归来既然有幸在大漠遇上不如同行?大胡子欣然允诺,于是两只队伍结伴而行。

        骆驼在队伍后面留下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深深的蹄印。偶尔遇见几个不大的沙丘,在刮狂风的时候它们会被吹得到处跑。当转过沙丘,许多久经风沙侵蚀的残垣断壁映入眼帘那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留下来的古城堡遗迹,在浩瀚的沙漠上显得那样凄凉。“我等路经龟兹国的时候,听闻楼兰国王有一个嗜血好杀的公主,专杀黑头发的人。”大胡子突然发问:“是真的吗。”

        “这个。”笺摩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秉性是比较古怪……”“诶呀。”大胡子忧心忡忡道:“我的商队之中不少人是黑头发,倘若让他们进城,岂不是有性命之危?”“放心吧。”笺摩那解释说:“她憎恨的黑头发是汉人或匈奴人那种黄皮肤黑眼睛五官扁平的。”大胡子这才放下心,“原来如此。”

        “诶诶诶。看见护国大将军他们的影子没有?”热合曼爬到亭台上,询问把守士兵。“还没有。”士兵举起木筒子眺望远处,凸起于地面的沙丘与蓝天烈日融为一体,看上去烟波浩渺如画如梦。“大将军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几日老子总觉得心口莫名发慌,”热合曼现在士兵旁边,捂着心口,自言自语:“总觉得会有事发生。”“嗨,能有什么事。”士兵不以为然道:“这几日城里安静得很。”热合曼说“傻子。正是因为太安静。所以才不对劲。”

        大漠丘头间隐约传来一阵阵丁零丁零的驼铃声,士兵们循着铃声望去,远处出现了一支异国骆驼队,还伴着身穿戎装的护国大将军极其兵马浩浩荡荡靠近国都城门。“哈哈,是大将军,大将军回来了!”士兵们高声欢呼起来,热合曼欣喜若狂赶紧让亭台下面的守兵出去迎接护国大将军。

        “大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楼兰们士兵欢呼着向笺摩那与前去车师国的弟兄们奉上马奶酒和鲜花铺垫着的馕饼,骑兵迅疾分列两队一左一右摆成夹道欢迎的阵势,乐师奏起悠扬乐曲,人群掀起一片欢腾。“一路奔波劳碌着实辛苦。快喝下新鲜的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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