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寄生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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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28

        晋江/虚度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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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书樵做了以现在的条件他所能做的一切,  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梵音和秦歌守着杨淮安,每隔半小时喂他喝点水,  吊瓶里的药水滴完了就喊杜书樵更换。

        除此之外,  她们寂寂无言,沉默得就像丧失了说话的功能,  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在末世,  每个人都在刀尖上跳舞,如履薄冰,命悬一线,  死亡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然而当死神的镰刀突然挥过来,没人能欣然接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  杨淮安一秒钟都没有清醒过。

        晚上十点,  杜书樵拔掉了杨淮安手上的吊针,  涩声说:“他已经进入休克状态,  而且他的器官正在迅速衰竭,他很可能……坚持不到明天早上了。”

        秦歌硬撑了一天,终于被这句“死亡通知”击垮,  失声痛哭。

        左流之也转过头去擦眼泪。

        和杨淮安关系最好的几个人都守在门口,  晁纪昌、周肆、马大器……秦歌的恸哭放大了悲伤的情绪,  每个人的眼睛都是湿润的。

        唯独梵音没哭。

        她是泪失禁体质,此刻应该比秦歌哭得更惨,但是她一滴眼泪也没掉。

        秦歌哭着出去了,  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的哭声惊扰了杨淮安最后的宁静。

        她没有再回来,其他人渐渐也走了。

        既然已经预知了结果,就没必要亲眼见证死亡的过程,因为这个过程实在太沉重、太煎熬了。

        只有左流之陪着梵音,守在这个昏暗又闷热的小小包间里。

        “我和杨淮安从读警校的时候就认识了。”左流之突然开始自说自话,“我比他大一级,是他的学长。”

        “忘了是怎么认识的,反正认识没多久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就好像,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做了三年朋友,直到我毕业那年夏天,我才知道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我对他说,‘杨淮安,以后你既是我弟弟,也是我儿子。’他骂我占他便宜,可我是认真的。”

        “毕业后,我进了总局的刑警队,是队里的老幺,每天被-操练得不成人样。一年后,他成了老幺,我们俩一起被-操练。那段日子是真苦啊,我们俩喝醉酒之后抱头痛哭,嚷嚷着要辞职,嚷嚷了得有一两年,也没能脱掉那身警服,新人熬成了老人,我升了队长,他是我的副队。”

        “两年前,他代替我去协助缉毒队抓捕毒贩,被毒贩用注射器刺伤,感染了艾滋病。检测结果出来那天,他笑呵呵地说没所谓,反正他这辈子就没打算结婚生子,而我却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哭成了傻逼。”

        左流之抬手擦了擦眼睛:“从十八岁到三十一岁,他跟了我十四年,差不多是他的半辈子。以后没了他,我……我……”

        左流之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

        梵音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因为任何言语都是无力的。

        等左流之平复下来,梵音说:“左队长,你出去吹吹风吧,让我和杨淮安单独待一会儿。”

        左流之出去后,梵音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反锁。

        她打开放在床尾的双肩包,掏出那把黑色短刀,来到杨淮安床边坐下。

        他的脸色不再潮红,变得苍白。

        他的皮肤不再滚烫,变得冰凉。

        他的呼吸不再急促,变得微弱。

        他正在死去。

        但她不想让他死。

        她要救他。

        她不确定这个办法能否救活他,就算真的救活了,他也极有可能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异,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会得到什么结果呢。

        “杨叔叔,别怪我。”

        梵音右手拿刀,在左手掌心轻轻一划,旋即握掌成拳,紧接着用右手掰开杨淮安的嘴巴,把左手凑到他嘴边,让血流进他的嘴里。

        直到血不再流,梵音松开右手,杨淮安的嘴巴缓缓闭合。

        用纸巾擦掉滴在他脸上的血,把刀塞回包里,梵音又抽了两张纸巾糊在左手的伤口上。

        她不确定这个方法是否有效,所以她还准备了依旧不确定是否有效、甚至不确定能否成功施行的plan  b。

        梵音把杨淮安身上这件黑色t恤的短袖扯到肩膀上,露出他结实的手臂,然后在脑海中说——

        “咬他的手臂。”

        “咬他的手臂。”

        “咬他的手臂。”

        翻来覆去地说了足有一三十遍,梵音猛地揭掉黏在左手伤口上的纸巾,还没完全凝固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她把左手伸到嘴边,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血,同时在脑海中重复那句话:“咬他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梵音就失去了自主意识。

        ……

        梵音不知道被操控的状态持续了多久,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包间的门正被砸得咣咣响。

        “祝梵音,快开门!”

        “马嬉皮!钥匙呢!”

        “把枪给我!”

        梵音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也看见了杨淮安手臂上的伤口,她慌忙说:“别开枪!我没事!”

        外面安静了一瞬,只听左流之沉声说:“开门。”

        梵音说:“马上。”

        她把杨淮安的袖子扯下来,遮住伤口,边舔舐唇上沾染的血迹边往门口走,又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才解开反锁,把门打开。

        门外挤满了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梵音不确定自己此刻看起来是否正常,她只能强自镇定,带着歉意说:“可能是低血糖,我刚才晕过去了。”

        她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低血糖是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秦歌上前抱住她:“我还以为你想不开……”

        梵音轻声说:“我没事。”

        左流之让聚在门口的人都散了,杜书樵走进来,察看杨淮安的情况。

        梵音和秦歌分开,走到床边检视杨淮安,幸好,他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不会有人知道她刚才对他做过什么。

        她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怎么样?”左流之抱着微渺的希望问,“有好转吗?”

        杜书樵沉默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不忍心说出那些残忍的话语。

        但他还是给杨淮安注射了两针无比珍贵的抗生素。

        “你吃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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