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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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两个嗑//药跳大神的王子从幻觉里清醒过来,金帐汗国就已经发生了一次规模不大的叛乱。

        老汗王年轻时或许能算得上是一个英明的领袖,可他越是年老,就越被他对权力的欲//望所腐蚀,宛如一头走到暮年的老狼,时刻戒备警惕着一切能对他权位造成威胁的力量。

        一个为了手中的权利连亲生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屠杀的人,又怎么会对草原上的诸多部落留情?

        老汗王对金帐汗国的高压统治早就弄得上上下下怨声不断,只不过碍于他手中的兵力和钱粮,才没有人敢最先跳出来反叛而已。

        在沈君姝原本的命运里,她也是利用这一点,为有心反叛的部落提供了军备和粮草,引着金帐汗国内斗不止,大大削弱了草原人的实力,后来才将其一举歼灭,在这之前,年迈的老汗王就已经死去,继位的是二王子——这是个有谋无勇的家伙,行事手段畏畏缩缩,阴损小气却又瞻前顾后,根本弹压不下早就民愤沸腾的草原诸部。

        而现在,命运已经被扭曲得看不清原貌,但沈君姝依然决定用这个方法分化草原诸部,彻底打散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的混乱甚至比原定命运里早了十几年。

        造成国体动荡的命令,则出自老汗王“自己”的口中。

        回到大帐。

        沈君姝怀抱黑绒团子,将金帐汗国原本的命运一字一句地说给被狗链拴住的老汗王听,后者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庆幸,变化不止,而沈君姝只从其中读出了一个意思:醉心权势的老汗王并不在乎金帐汗国是否覆灭,他在乎的只是这个国家没有覆灭在自己手里而已。

        反正活着的时候该享受的已经享受过了,亡国之君的名头栽不到自己身上,管他那么多呢?

        看着已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作态的老汗王,沈君姝心中只觉得可笑,就因为那外来者占尽先机抢先出手,自己就被这样一个懦夫杀死了。

        连累大周子民,要为朝堂上那些同样懦弱且迂腐的家伙们的奴颜媚骨买单!

        她真的不明白签下这个协约的人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明明只要调动大军把草原人打回去就行了——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草原骑兵一路冲到京城的事情,之所以定京在此,不就是为了天子重臣以身为先,守护国门吗?

        在建造之初,周国太//祖就已经想好了倘若草原人打到京城该如何防守,一应守城设施也是齐全的,只要守住最多一个月的京城,大军就能集结起来把深入周国的草原人包了饺子全歼。

        除非掌握四路大军的将军全都赶不及过来支援,又或者他们全都反叛周国,勾连草原敌寇,否则怎么也不会到献上公主向草原人乞和的地步!

        说到底,是掌权者把自己的私心凌驾在国家尊严之上了。

        崔家

        “姐姐别难过,我们还有机会扭转局势。”黑绒团子蹭蹭沈君姝,道,“那老头儿不是说了咱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报复这群烂人的嘛,姐姐你就随心而行,反正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有东岳阴司兜底呢。”

        它理直气壮的语气把沈君姝逗笑了:“看起来,你与府君的关系并不太差么。”

        “才不是呢,我只是看在他这么有诚意要帮姐姐的份上,才肯给他点儿好脸色而已!”嬴玥又炸毛了。

        “是是是,多谢玥儿了。”沈君姝把脸埋进黑团子里深吸一口,在她看来,这一团黑漆漆凶巴巴的小家伙实在是可爱至极,假如自己真的有这么一个妹妹,怕是恨不能将她宠到天上去的。

        泰山府君临走前留下的那枚玉环不但可以联系阴司,也可以储存功德,里头刻着一套借助功德修炼的法子,只要慢慢积攒,将功德炼化为善功,就能使孽鬼洗净怨气,反阳重生,甚至能借此修成功德金仙,从此万邪不侵,诸法随行,逍遥自在。

        沈君姝轻轻拍了拍黑绒团子,让它变成了人形,再把那枚玉环挂在嬴玥脖子上,后者不明所以,捻着只有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环看了几眼:“这不是那老头儿给姐姐的东西吗?”

        “这里头有部功法,你自己看看,若是觉得合适便练一练。”

        嬴玥站在她身前时,发顶只到沈君姝的胸口,沈君姝的个子也不算抬高,这么一看,就愈发显得嬴玥年幼。

        将神识探入玉环,嬴玥皱起眉毛:“定是那老头儿想的陷阱,要我也被功德束缚,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呢!”

        沈君姝摸摸她的脑袋:“你觉得当鬼比人自在吗?”

        嬴玥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手捏捏自己的耳垂,语气有些飘忽:“当鬼比当人好。”

        好在哪里呢?

        她心底突然飘上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询问。

        “虽然我也不知道好在哪里,可是我当了鬼之后,就可以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无论是牛鼻子还是秃驴都拿我没办法。”嬴玥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沈君姝却看出了她的迷茫,轻声叹息:“堕身为鬼者,终世受怨恨折磨,不得安息,不得超脱,直到怨恨洗净,又或者魂飞魄散,湮灭成灰。”

        “可是我好像没有在怨恨着谁。”嬴玥抓着头发,她发现自己的记忆里似乎多了一层隔膜,她只记得自己变成孽鬼之后发生的事情了,而在此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则是一概不知,被隔在那层膜后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找不到自己的怨恨,但着满身的阴气怨气又不能作假。

        小姑娘皱紧眉头,将玉环放进自己的领口:“不过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我就随随便便练一练吧。”

        沈君姝心中对她的怜惜更盛,却不显露在脸上,而是挑起个笑容:“现在不觉得功德束缚手脚了?”

        嬴玥把黑烟搓成个罩子的模样,十分认真地回答:“仔细想想,那些牛鼻子和秃驴总追着我要超度我,多半是因为我身上的怨气会侵蚀人世,但如果我能把功德炼化成个可以随心收放的罩子,不让怨气外泄,那他们就没法再打着这个借口来烦我啦!”

        她的情绪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瞬息之间就已经从对功德无比抗拒,变成了如何才能合理利用功德去打道士和尚们的脸了。

        真真是像极了自己在家乡时养在院子里的一只小狸奴。

        沈君姝所思念着的家乡,并非她来不及待上几天便被迫离开的周国皇宫,而是她长大的那个小山村。

        现在她的怨气已经不再外泄,可以收放自如。

        有一些仇恨,有一些性命,就不必再经过嬴玥的手了。

        沈君姝侧过眼一看正在庆幸亡国之君不是自己的老汗王,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道:“可惜了,若你不曾听信他人谗言,接受我这么一个和亲公主,那金帐汗国的确还有十几年的气运,可以在你死了之后才破灭。”

        老汗王猛地抬起了头,前爪不安地扒着地面,却又因为是魂体的缘故,没有在上头留下一丝痕迹:“你殿下”他露出一个卑微的讨好笑容,“请殿下手下留情,我也是被人蒙蔽了,只以为像从前一样,送过来的都是寻常女人和粮食,怎么想得到是”

        是堂堂公主,是铁器工匠,金银珠宝。

        “从前?”沈君姝冷笑,“原来早有人资敌啊。”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老汗王连忙站起来高声说道。

        嬴玥一拽他脖子上的狗链,把他拽得歪倒,撞在正抱着何安的自己的肉//身上,何安那身华丽的裙装已经被血浸透,他身体冰凉近乎断气,却隐隐约约地还有些意识,能看见大帐里光线晦暗,在自己身旁漂浮着两个身穿红衣的人影。

        沈君姝看了一眼小腹已经瘪了下去,嘴角吐着鲜血的何安——他肚子里塞着从那身嫁衣上扒下来的金饰和珍珠宝石,此刻那些宝物已经化作利刃,从内而外地割裂他的躯体。

        “我大概猜到是谁了。”沈君姝语气淡淡。

        嬴玥也撇着嘴:“姓崔的没一个好玩意儿!”

        “崔家人又是送女入宫,又是掌着兵权不愿意放松的,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沈君姝朝何安的方向飘过去,何安逐渐扩散的瞳孔瞬间收紧,他惨白的脸上露出惊骇,因失血过多而没了气力的四肢也蠕动着挣扎起来。

        “公主公主,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公主”

        沈君姝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每一次父皇欲召他回朝,草原人都会南下袭击边疆,久而久之,竟有了他崔青山乃是镇疆军神,无他周国便无安宁的说法。”

        “他要造反。”嬴玥攥紧双拳。

        沈君姝笑着摇头:“若真是如此,倒也还好处理,不过这人从来瞻前顾后,又想要名声,又想要权力,还端着他大男人的架子,却又能对我这个女帝屈膝俯首,乖顺不已。”

        “虚伪,哼!”

        她耳尖微微一动:“姐姐,有人来了。”

        “来便来罢。”沈君姝掸掸衣袖,“好戏正该上演了。”

        大帐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来人与大帐的守卫起了点儿冲突,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声喊着:“汗王账内有妖孽作祟,危在旦夕!”

        是那个老巫师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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