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黑色曼陀罗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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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清出院将近一个星期后我返回白水收拾衣物,她身边已经不能离开人,需要人照顾,蓝一要马上进入工作,她又不肯拖累周故,商量之后我是最好的选择,在火车上接到程少然的电话,看到他名字出现在手里屏幕上的那一刻我只以为他是知道了我来到望北并决定暂时停留的消息,我听到他急促的声音从手机话筒中传来“苏宥,子良有没有联系过你”他告诉我陆子良出了车祸就在我离开白水的那天,陆子良借了朋友的车去望北找的他妻子,却发现他的妻子已经别人在一起,他喝了酒在返回白水时出了撞了人,从他撞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警察到处找他,我想起离开白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口感到阵阵疼痛,挂掉电话的瞬间火车上传来即将到站的广播,声音清脆明亮,传入耳朵却遥似幻觉,记忆里陆子良还是张扬的喜欢着白菱的十七岁少年,也不过四五年时间,他结婚生子,离散悲戚,荒唐如一场黑色喜剧。

        我只带走一个黑色双肩背包,里面装有几件衣物,未读完的书,mp3,凡士林,维生素c,速写本,五支自动铅笔以及一些常用物品,它们把双肩背包填充的鼓鼓囊囊,上一次肩膀上背这么沉重的双肩背包还是离开学校那天。

        火耳我拜托书店老板娘帮忙照看,离开的时候它被老板娘牵着在我身后疯狂吼叫,我扭头看它的时候它就停止叫声,蹲下身子尾巴轻轻晃动,我冲他挥手示意它听话并对它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站在车站等待去往束县火车站的公交,远处传来有人唱戏的声音,唱的应是晋剧《走山》,我记得从前听姥姥哼唱过,和我一同等车的家庭妇女聚集在一起讨论陆子良肇事逃逸的事情,巷口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他们抽着旱烟,烟雾从口中吐出很快消散,讨论的似乎也是同一件事,公交站牌的边缘贴有已经褪色的寻找安夏的寻人启示,我伸手抚摸寻人启事上安夏的脸,那张从毕业照片上剪下来的头像经过数次复印后印在白色a4纸上贴满白水的大街小巷,隔着车窗我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和从前一样发给没有回音的安夏,以为只是暂时离开并未刻意去铭记这个怀揣我所有温暖的小镇。告别与意外一样,都仓促到让人断肠,我只觉得自己被动落魄以及无所依傍。

        联系上陆子良是在我到望北的一个多月后,这期间我多次给他的手机打电话留言均得不到回应,那时我已经在蓝一租住的小区楼下的咖啡馆做小时工,而蓝一在何树的帮助下已经进了离家不远的肿瘤医院工作。白清由于记忆力下降辞去了学校食堂的工作,和旧日的朋友信奉了基督教,每周三和周五在家礼拜,有时也会去教堂,其余时间就只是在家听戏,养花,晚上和小区的人跳广场舞,我和蓝一轮流照看她,她对我依然客气生分,比如从来不会唤我为她倒水,我给她端饭时会对我说谢谢。在客厅的沙发上白清问:“她还有别的家人吗?她会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吗?”蓝一含糊向她解释,她将头靠在蓝一的腿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重播的《还珠格格》,我站在敞开的大门口手里拎着蔬菜水果,觉得此时进去有些不太合适,转身靠在冰凉的墙面上,蓝一已经开始习惯白清喊她我的名字,而我还是会因为那声苏宥而想要应声,从前,从前我总在心底想或许白清也是有几分喜爱我的,但此刻我可以确定,她对我只剩下怜悯,而幸运的是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对我疾言厉色,当然她现在对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温和从容,她收起了性格上所有的棱角与锋芒,变得柔和平静,即便是从旧日朋友再听到周故爸爸的名字,她都是付之一笑然后望向窗外只有寥寥星宿的夜空。也许是对那个男人彻底绝望,又或是捡回一条命又有了信仰所以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

        陆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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