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月八大塘遭贼 探望却被说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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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泰的脸上正敷着金疮药,听到欧阳这么不痛不痒、没心没肺的叫,差点儿给气得喘不过气来!可他又无可奈何。平时他们调侃惯了,总是向对方的伤痛处撒盐。

        周泰未及应答,明禅他们已进屋了。虎背熊腰的周泰,那次刀疤脸来四月八大塘抢劫,被明禅用猛虎擒猪法打翻在地时,给刀疤脸的左脸砍上一刀的威风凛凛的周泰,这会儿不但手捂着脸,人也矮了一半。

        周泰挣扎着要起来迎接明禅他们,明禅快走两步轻摁着他,说:

        “周泰兄弟,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周泰兄弟,”欧阳又是说,“怎么样?叫你跟我们搬迁不搬,现在尝到甜头了哇?”

        “欧阳兄弟,你少说两句。”明禅制止欧阳。

        “明禅大哥,他这是咎由自取!那有周仓离了关公有好日子过。”欧阳嘟呶着嘴。他把明禅比作了关公,周泰比做周仓了呢。

        明禅不理欧阳,关切地问候周泰的受伤情况。周泰说他骨头硬,只是皮肉伤,敷几天药应该痊愈。

        周泰的妻子吴氏,抽一锅茶水出来。周泰请明禅他们饮茶。

        “周泰兄弟,”吃了半碗茶的梁高问:“刀疤脸的功夫比以前长进了么?”

        周泰摇摇头,说:“不是刀疤脸的功夫长进,而是来了一个功夫了得,力大无穷的独眼龙。你们知道,我只跟明禅大哥学了一点皮毛的功夫,有明禅大哥在场还能舞几下,单单自己,对付刀疤脸凭借一身蛮力还能支撑一小会,碰上功夫上乘,力道惊人的独眼龙,那我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独眼龙?”明禅警觉地问,“独眼龙是何方神圣?唔,是不是贵县平天山的独眼龙?”

        周泰摇摇头,表示不知出处。

        “周泰兄弟,”谭境问,“你是怎样着了独眼龙的道?”

        周泰唔的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整个庭院里都站满了贼人,抢的抢,拉的拉,我气不过就与刀疤脸打起来。不知刀疤脸是不是因为曾被我砍过一刀,还是什么原因,他只是与我虚恍了几招就退到独眼龙的身后。我当时火起,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之势,一拳就打向独眼龙的左脸。不想这独眼龙不闪不避,一伸手就抓住我的拳头。你们都知的,我的一拳少说也有几百斤力,可到了独眼龙那里,好象老鹰抓住了小鸡,让我动弹不得。当然,我这是比喻;一向以鹰自诩的周泰,那肯做小鸡!你们说是吧?这独眼龙一手抓住了我的拳头,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顺势一拉一抱一甩,竟活生生地将我掼到了地上了。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刀疤脸为报那一刀之仇,趁机给了我那么一下,就成了现在这副尊容。”

        周泰说得有声有色,谭境和欧阳他们都倒吸一口冷气。周泰将眼光瞟向明禅,看他有什么话说。明禅默默的不作声。

        “我们去修德家走走。”明禅沉默一阵后忽然说。而且说着时,已起步迈出了周泰的家。

        谭境和欧阳他们听明禅说要去探望修德,大家眼立侧竖。修德是谁?修德是四月八大塘的乡绅,一个鱼肉乡民的乡绅,而且是一个强取豪夺了他们九只岭的奸乡绅,去探望他干嘛?可问题是明禅去了,他们又不得不跟上。他们向周泰辞行,嘱咐他好好养伤。

        修德的家在明禅旧居的后面,一座上七横九朝五,中间有庭院的相当辉煌的大座房子。气派不必说,单就占去大半个山坡的地盘就令人张口结舌。修德富有那就罢了,偏偏他的兄弟修元还在县府里当差,最是气人不过。羡慕无用,却又无可奈何!这天是年三十,在官场得意的修元正满怀高兴,带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回来祭祖过大年,那曾想到家里被贼人光顾,一片狼藉。男女老少惊惶失措,喊爹叫娘,他的兄长修德还被贼人打了一巴掌,至今脸上红红的,惨不忍睹。他咬牙切齿,心说一定要给三鸡塘的贼人一点颜色看看,不然他枉在官场里混。不想这当口,明禅凭借探望之由不请自来,正碰上他的枪口。

        “修德大哥,”明禅叫着时已走进了修德家的大门,“你在家吗?你明禅兄弟提前来给你拜年。”

        庭院里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缸缸瓮瓮、锹锹锄锄铺满地。明禅一边探脚行走,一边皱眉。跟着他进来的瓜花嘴,一双未见过世面的眼睛四处的瞄。正在厅堂里与兄弟修元说话的修德,听到明禅的声音抬头一望,心里不由得当啷一声,吓了一个鱼儿跳——心惊胆战。但他不竟是一只久经波涛的老龟,红云密布的脸上瞬间就转为常色,好象六月天气,更似变色龙。他站起来,向着明禅拱手:

        “明禅老弟,你不是昨天刚搬的家么,怎有时间回来?”

        “修德老哥,”明禅也拱手答,“搬家有什么!几只烂缸烂瓮,几块歪歪扭扭的床板儿,不够我一担挑。那似你有百万身家,猪牛满栏,谷米满仓,金银满瓮。我这不是听说四月八大塘昨晚又被刀疤脸抢劫了嘛,过来看看。我可不是那种人走茶凉的人,四月八大塘可是生我养我的故乡哪。怎么,”明禅眼睛四处望,装做不知的样子,“你家也被抢了?”

        哼!修元的鼻子里哼出了气。

        “别说了明禅老弟!”修德低垂着眉,“这刀疤脸欺人太甚,不但把家中的猪牛谷米和值钱的东西抢了去,还把缸瓮扔满一地。”

        “啊!”明禅讶然地,痛心疾首地,“这个刀疤脸,日后碰上我明禅让你好看。”明禅接着话峰一转,“修德老哥,家人没事吧?”

        “没,没事!”修德低声地。

        “没事!呀!”修元高声地,冷冷地抢过话头,“我大哥被刀疤脸抡了一巴掌!如不是我大哥捧一包金银孝敬了刀疤脸,我的老母亲,或是其他的家人说不定早已被绑了去呢。真是!”修元说到这时,歪头看了明禅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我说明禅,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看在你还知道四月八大塘是生你养你的故乡的份上,不说你参与了抢劫活动,通风报信,我想你是有。”

        “这这这,”明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两手一摊,望向了修德,“这是那里的话!修德老哥,我这人你是知道,我在四月八大塘与你生活了几十年,直肠直肚,何曾干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

        “哼!”修元又是鼻孔里出气,“以前没有,并不代表现在没有。我看你是耿耿于怀于那几只山头,存心积虑。不然,你早不搬迁晚不搬迁,昨天刚搬迁,昨晚刀疤脸就来抢四月八大塘,抢我修元的家?”

        “这这这,”明禅又是不知说什么好,“这也许是巧合!”

        “喂!”跟在明禅后面的瓜花嘴,这时看不过眼了,张开嘴就说,“你这个鸟人,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明禅大哥听说你们昨晚被刀疤脸抢了好心过来探望你们,反说这许多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闲话。我明禅大哥行得正竖得正光明磊落,他用狗头岭换你们一块地,你们却在条约上改成了九只岭换一块地。你们也不想想,一块几厘大的地,能值多少钱呢,需要用九只岭来换?我明禅大哥搬迁是我们周苑人请他搬迁,不是他自己要搬迁。我们周苑人不象你这鸟人这么的笨!我明禅大哥功夫高强,能保一方平安你们不识宝,却想尽办法排挤。我们周苑人就不是这样的啊!我们被刀疤脸抢劫后,想方设法请他到我们那去定居,共同对抗三鸡塘贼人。”

        “你是谁?”修元瞪眼望着明禅,“明禅看你带来的是什么人!呀!敢来我修元家乱吠——撒野。”

        哼!瓜花嘴一点也不惧,鼻子也哼出了气。

        这时,站在门外不愿进来的谭境、叶青、欧阳和梁高火气冲冲地走进来。他们也不向修元修德两兄弟打招呼,拉着明禅就走。

        “明禅大哥我们走!”谭境说。“你与这些有钱有地位却没有人性的金缸老鼠说不到一块去。”

        “这,”明禅还想说什么,却被谭境欧阳他们拉出了大门。明禅走时,头还歪着望向修德他们,似乎要说什么。

        哼!修元的鼻孔里又是哼出了气。好象在说,一帮穷鬼,作了坏人又想作好人!

        有诗为证:

        贼毒无良扫冬秋,

        旧居没茹抢芋头。

        行为处事均无德,

        过街老鼠惹人抽。m.shenPIN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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