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月八大塘遭贼 探望却被说设局

第(1/2)页

蓄谋已久的刀疤脸,终于要在年三十的丑时向四月八大塘扑来了。他们这次行动,请来了平天山的次贼头独眼龙专门对付明禅。独眼龙力大无穷,能扛起几百斤重的石碾。他功夫了得,一把秃头刀指东打西。他胆色过人,能空手抓住疯狗。他不相信明禅的功夫能敌得过他,当然,这也是在刀疤脸的激将下出山,同时也得到刀疤脸的许诺,平分抢劫来的财物。

        独眼龙的加盟,让刀疤脸更加嚣张。他带着贼人不管天黑与小雨蒙蒙及寒风刺骨,吆喝一声就如狼似虎的向四月八大塘奔来。尤其是牛牯,哇哇叫着冲在前头。他一定要在这次行动中报**圩的受辱之仇。在他紧咬的牙齿间,要给明禅几个窟窿。

        刀疤脸对四月八大塘的情况,做过多次的研究。明禅的房屋位置,抢劫修德家为主要目标,那是搞得一清二楚,胜卷在握。

        刀疤脸万万没有想到,他派出的喽罗只是看到明禅家的房子还在,每日的吹烟不断的表面现象,却不知明禅要举家搬迁,而且还是在年三十前一天的腊月二十九,他们行动前的几个时辰。牛牯第一个冲入四月八大塘,第一个冲到明禅的家门前。明禅家的门紧锁,房屋里静悄悄。鸡不叫,狗不吠,猫儿不蹿,一切均在寂静中。只有风儿掀动屋顶茅草的沙沙声,雨点打在茅草上的得得声。牛牯心里暗喜,他向着跟上来的贼人招手。乌啦啦的贼人一下子把明禅的房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蚊子都飞不出去。

        牛牯在大门外一见到独眼龙来到,他就与贼人搭起了人梯。他们的贼技娴熟,动作连贯,几手攀附,几脚踩蹬,便是蝗虫跳。

        牛牯跳落庭院,一双贼眼四处瞄睇。他未发现庭院里有暗藏的灾厄,一双贼脚移着鬼步走向大门。

        大门门板陈旧,门闩若坚,门内暗锁也密实。牛牯的右手定实门闩,左手食指探询着移到门锁。当他听到门锁在手指的作用下微微的得声响,右手就提拉门闩。

        大门被牛牯的贼手打开,黑夜的风雨横切着进来。贼人鱼贯而入,哗啦啦的向着四处占定位置。

        牛牯耳贴厅左的睡房门。睡房里没有鼻声,没有梦呓,没有床板吱呀叫。

        牛牯倒退两步与刀疤脸比划手势,意说明禅是不是学诸葛亮摆空城计。刀疤脸走近厅左睡房门细听,之后又走到厅右睡房门再听。当他证实牛牯的探听不假时,向牛牯打了手势,意思是这里是不是明禅的住处。牛牯肯定地点点头。

        刀疤脸向贼人横指几点,贼人扑向睡房门,然后他右手狠狠的向里推出。当啷!睡房门被牛牯贼脚踢开。

        牛牯大叫一声冲进去。睡房里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到。牛牯怕明禅在房里面暗算他,手上的竹棍乱舞。竹棍扫在墙上卟卟响,打在地上的物件当啷当啷。但有一点,他手上六尺长的竹棍疯狂的乱舞却没有碰到瓦缸瓦瓮和床等高大的东西。他心里咦的一声,叫人点燃松明火把。而在此同时,厅右睡房那里的另一组贼人也碰到这样的情况。当他们都点亮松明火把看到里面空空如野,之后又到倒朝屋查看时,才知道明禅早已搬迁。牛牯懊恼地将竹棍打在墙、门之上,一双牛眼瞪得血红,嘴里哇哇的大叫。

        刀疤脸向牛牯招招手。牛牯走近刀疤脸的身边,说太气人了!煮熟的鸭子还会飞,明明前天还看到有吹烟,此刻就没了踪影,难道明禅真会掐会算,知道我们来找他的麻烦,预先走了!他向刀疤脸请示,可不可以一把火将这人去屋空的房子烧了?刀疤脸说不可。他说塘里没有了水,那有鱼儿活。如把房子烧了,使四月八大塘没有了人烟,我们以后还有什么捞头!不如到谭境、叶青,或欧阳、梁高他们的家看看,特别是到周泰的家看看,如明禅不在,也好找他们出出气。刀疤脸是想报脸上的一刀之仇呐。

        当然,谭境、欧阳、梁高、叶青四户人家已迁走,他们扑了一个空不在话下,唯周泰被他们捂个正着。没有明禅的支撑,周泰的结局惨过落兜的鱼。他不但被狠狠地揍了个鼻青脸肿,左脸也被刀疤脸补上一刀解气。而且他家的所有钱粮牲畜也统统的被抢劫一空,水洗也没有那么净。如不是葱头来报告说修德处已得手快撤,估摸周泰家的房子也被拆了。

        这次四月八大塘遭贼,均因没有了明禅的保护而损失惨重。周泰不必说,修德也不必说,就是修仁这么一个出污泥不染的仁君也被抢了,而且是在醉晕晕的情况下被抢。他这个醉晕晕还是喜悦的,舒心的呢。

        昨晚,修仁庆贺明禅搬迁之喜。他为明禅得到风水宝地而高兴,更为明禅搬迁后同意把四月八大塘的旧居转让给他而高兴。虽说在明禅看来,他的旧居有那么多的劫难等不足之处,可在修仁眼中,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认为明禅的住宅丁多;丁多就有财,丁多就子孙万代。以前明禅居住之所以有这般那般的不如意,实是修德族人要赶走别姓人的原故。

        他这次被抢,真有点应了那句俗话:“狗欢抢屎吃,人欢厄运临。”的话语。他深深地懊悔,如昨天挑满一担谷去贺明禅入新居,面子比小半包风光得多不说,起码不会比贼人抢去心中如此的气恼。

        明禅中午才知道四月八大塘昨晚被抢的情况。这情况还是朱老六传给谭境,之后谭境传给了他。

        明禅知道这个情况后,立即叫上梁高和叶青他们回四月八大塘看看。欧阳说抢了就抢了,还去看他做什么?谭境也是这个意思。他们说修德他们这么嚣横,这是六月债还得快的现世报!去年明火打劫讹了我们的九只山头,使我们生存都少了土地,不然我们也不会搬迁!我们还巴不得刀疤脸这些贼人把修德他们的东西抢了个精光才痛快呢。明禅说理是这个理,只是四月八大塘是养育我们的地方,是我们的故乡,不要让修德他们说我们人去茶凉的闲话。再说,四月八大塘有修仁、周泰这么多的好乡邻,理应去探视。在明禅心里,四月八大塘有祖坟和庙宇,日后少不了要回去走动。若表面功夫做不足,如果修德他们趁我们不在,把祖宗的骨头挖起来放到江涟里流掉也不知。

        明禅在面子上为了做足功夫,他束紧腰带,手提扁担,肩扛修仁昨天来贺搬迁之喜的半包谷引头向四月八大塘小跑而去。谭境、梁高、叶青和欧阳见明禅这般的装束,这样的派头也只得跟上。瓜花嘴正好闲着没事,也追尾。他们一路的急行军,唯恐去迟了良心上过不去,直到五显庙时,才放慢了少许脚步。

        他们到了四月八大塘,先到修仁的家。四月八大塘,顾名思义就是四月八天下暴雨的时候才有的大塘,冬天只不过是些盖面水罢了。地势高仰的四月八大塘,是由金洲岭、马鞍岭、明塘几个地方组成。金洲岭居正北、明塘在东南,马鞍岭则盘于西南。这三处地方形成品字,而四月八大塘恰恰在这品字的中心点。修仁的家在金洲岭,向北,与明禅的向南居正好向背。修仁一见明禅他们,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变成了哭丧的苦瓜脸,丰满的鼻准头上也不见了往日的油光。谭境见状高声说:

        “修仁兄弟,刀疤脸在那里?说给我们知,我们去收拾他们!”

        修仁明知谭境放的是马后炮,但心里还是一暖:“多谢谭境兄弟有心,只是刀疤脸这会早在三鸡塘饮庆功酒了!”

        “岂有此理!”谭境咬着牙关说,“好你个死刀疤脸,你专拣软的捏。我们与明禅大哥在这里时,你总不敢再来抢!呀!我们一走你就来,真是欺人太甚!你出圩入市不要让我谭境碰见,就是鬼老道我也要用弓箭射你个半死!”

        明禅不管谭境的没砂炮,向修仁询问被抢情况。修仁说谷米抢光,牛牵走,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一点也不留。他还说修德和周泰两家不但被抢了,修德被掌掴,周泰脸上也挨了一刀呢。明禅安慰了几句,说刚搬家,谷米钱粮有限,家里只有修仁兄弟昨天赠的半包谷,现在只好完璧归赵。修仁看见眼前的半包谷,心里不由惭愧起来!他哑着声音说:

        “多谢明禅大哥!”

        明禅说了句不用客气的话之后,看见修仁的家人没有受伤,就带头向着周泰的家走去。周泰家不在明塘,也不在马鞍岭,与明禅的旧居相隔不远,就在明禅的左侧,和明禅的旧居一样面向大塘。

        “周泰兄弟!”明禅一行将到周泰家门时,欧阳高叫,“听修仁兄弟说你昨晚被刀疤脸砍了一刀,是真是假?”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