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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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摆着案卷,长秦盯着上面仵作证词:尸体碎为二百一十八块,遍布屋中各处,有刀斧痕迹,下手凶残之至,非一人所能为,极似山匪做派。

        这份案卷是冻河县衙的仵作所写,这仵作当时为县令所迫写下伪证,后来心中过意不去,又害怕被县令忌惮之后灭口,便偷偷救出了骆许,让他来许京报案,这份证词是此次被大理寺传唤之后写下的真实情况。

        另有一份,是向野的密信,里面写的是陈久这些年与火风帮勾结,私吞地方供奉。

        “陈久啊陈久……我真是误会你了。”

        沈清:“张二也交代了,说陈南思本无意杀人,只是用父亲的名义找了几个山匪想教训一下那一家,没想到……他们把一家五口全杀了。”

        长秦皱着眉,“勾结山匪,与虎谋皮,每年各地进贡还得先到他这儿疏通,真当朝廷是死的!好一个为国为民的户部尚书!我还当俞相为何要招揽一个百无一用的怂货,没想到啊。怕是整个大许再找不出比他有钱的贪官!”以一个户部尚书的职位,想要做成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想也知道是谁在庇护他,长秦脑中闪过俞玄庭的那张脸,一时心中恶寒。她从前只当俞玄庭想要权利,没想到他居然会置万千生民于不顾!

        案卷被挥到地上,整个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就连沈清都暂时噤了声。

        过了片刻,沈清问:“现在怎么办?仅凭这东西可定不了陈久的罪。”

        长秦冷笑,“他既然露出了马脚,就没办法再遮严实。”

        “若是能拿到他的账本……”沈清沉吟片刻,“我今夜去试试。”

        “你当心些。”

        长秦回到公主府时已经是月上中天,月光落在枝头未化的细雪上,让整个院子都亮了几分。夜风刺骨,长秦只着单衣,却站得笔直,她一身雪白,仿佛融进了这如画夜色里。

        “父皇,他们从前都是你选的人,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俞玄庭在位丞相十八年,年轻时惊才绝艳,博古通今,是连长秦都仰慕过人,但如今却成了她的死敌,在权利场上你争我夺。她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为了先帝遗愿和自己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他还是热爱这个国家的,还是心怀百姓的,可没想到……

        陈久,原贞十年进士,曾扬言要天下人吃饱饭,不克扣一分一厘,曾以一篇《清世论》闻名天下,那篇传世文章大许有多少学子拜读过,甚至以它为明灯,怀着一腔热血走入仕途,可如今写下他的人却早已成了为害百姓的罪该万死之徒。

        心中郁结,她望着天上的孤月,“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长秦转头去看,是她府中的门童:“殿下,刚刚有人送了封信来,让我务必立刻转交给您。”

        她接过信封,门童立刻打着哆嗦告退了。

        一炷香后,长秦出现在了盛烟楼的楼顶。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杨柳巷,她将靡靡之音踩在脚下,侧耳听了片刻,才整理好心情跳下了屋顶。

        盛清吟坐在桌前泡茶,一抹白色自余光里闪过,她手上动作没停,“天寒地冻,殿下何妨进屋一叙?”

        白色身影翻身进了屋子。

        长秦拿起热茶喝了一口:“茶不错。”

        盛清吟面纱下似乎是浅笑了下,“云南的新茶,不算顶好,就当暖暖身子,稍后会有更好的东西,不会让殿下白来一趟。”

        “除了陈久贪污的账本,别的都没法讨我开心。”长秦看着她不慌不忙的动作,说。

        对面添茶的动作顿了顿,盛清吟笑道:“那就当是讨殿下开心了吧。”说完她放下茶壶起身,走到床边的柜子,取出一本书册,又从一旁取出一件白色披风,这才走过来。

        自看见那本书册时,长秦脸上的表情便变了几变,“我知道升烟岛手眼通天,但没想到你们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你不会是拿假的蒙我吧?”盛清吟将书册放到桌上,长秦伸手去拿时,她抖开披风绕到了长秦背后,在长秦诧异的眼神中,把披风披到她肩上。

        两人视线对上,长秦看见盛清吟眼睛弯了一下,那眼神让她感到一丝异样,她很快转过头来,“习武之人,并不畏寒。”她话是这样说,但也没有把披风拿下来。

        “许京的冬天太冷,殿下还是注意些好。”

        长秦嘴角勾了下,抬头看她时眼里带着戏谑:“按年龄算,你确实可以跟我说这话。不过别把我当成小辈,我离而立不远了。”

        只见盛清吟怔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欠身道:“是盛某冒犯了。”

        “没事,”长秦翻开账本,“多谢。”

        手上的东西确实如长秦猜测,是真的账本,各地送来多少,山匪劫掠多少,与他分成多少,多少入库,多少留作花销,都写得清清楚楚。她越看越是心中火起,“陈久!”

        “殿下息怒。有了这本账本,足以将陈久拉下马,只是上面没有一个字写到其他人,殿下若还想要更多,不妨从长计议,找全证据……”

        而长秦已然拍案而起,“夜长梦多,等不了。”她转身走向窗户,“这次多谢,告辞。”

        盛清吟看着她翻窗而出的身影,叹了口气。

        “还是学不会沉心静气。”她说完又笑了声,“罢了。”

        这才是那个嫉恶如仇、杀伐果决、永远高傲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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