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半贯钱的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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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应了,上前一步,那牙婆惊得往后退。张伯止步负了手,冷冷问道:“可有文书?”牙婆左右看看,半晌才迟疑着从腰袋里掏出张纸,递给张伯。张伯略看了几眼又递还过去,“是官奴?”

        既有官府文书,这小孩于这牙婆而言,的确便是私产,莫说打骂,便是真的打死,旁人是真管不了。

        牙婆点头:“是官奴。大爷可是要买?我经的都是正途,干干净净,大爷只管放心买去。”

        张伯皱眉。

        傅桓真只当是有什么忌讳,陆管事低声解释:“官奴价高,终身贱籍。并非是银钱问题,只是按律一年要于落籍处画押一次,很是麻烦。”

        “大爷,这小奴价可不高,在官府备过档,不用落藉。”那牙婆眼珠转转,起身走到小孩身边,伸手去拉,水香抬鞭去挡,“小姑奶奶,我不打,我不打!”牙婆躲了躲,拉了小孩手臂,又推他转圈,“大爷看,他虽有些小,身体好着呢。大爷买回去,教训几月也就能用了,等再大些,配个女奴生娃,又能添补人口。性子有些倔,只管打,不由他不听话。”

        小孩如同个人偶被她扯动,大概伤处极痛,屡次皱眉,牙咬得紧紧却仍一声不吭。水香看不下去,跺脚嚷着:“你别动他,你别动他……”

        张伯道:“你再把文书给我看看。”牙婆赶忙把文书递上。张伯仔细看过,问:“依律官奴都要落藉,你为何说这小孩不用落藉?”

        牙婆道:“先头转手过来的人是这么同我说的,说是他那一批逢了大赦,又是小孩,因此户籍能随主家迁移。”

        张伯道:“那你要价多少?”

        牙婆有些迟疑,眼睛就往后头马车打量,大概是评估着出多少钱最有赚头。这时旁边却有人替她说道:“她往日开价一贯钱,这几日已降到半贯了。”

        水香一月零用便是半贯,常见她买些零嘴首饰小玩意便囊中空空。厨房采购的人最近抱怨肉菜涨了价,一头猪大概涨到了一贯钱,面前这个小孩,一个人,却也只是这点钱数。

        “这样年纪的,又是官奴,不能做事还要花费功夫养大,平常人家恐怕连半贯钱也不会出。”陆管事凑上去,啧啧一脸嫌弃,感叹道,“何况听这牙婆口气,还是个不好驯服的。”

        “那娃娃造孽得很,”旁边有人在说,“卖又卖不出去,迟早被那牙婆打死。”

        张伯问那牙婆:“可是半贯钱?”

        那妇人左右看看,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一跺脚:“卖了!留着也是个累赘。”

        张伯让李勇拿了钱,和牙婆一同去市集画押交换文书,将小孩买下。从始至终,这小孩都是漠然一张脸,让站便站,让走便走,喊东朝东,喊西朝西,很是顺从,全然看不出那牙婆所说扭倔。

        水香很高兴,从车里拿了果子糕点去哄,小孩身上脏不能进车里,她便陪着坐在车外,一路嘀嘀咕咕同人说话,自说自答得起劲。

        “是个有福气的。”陆管事笑着说。

        傅桓真回过神来,却觉得忐忑,担心自己刚才这一番举动实在有些忘形随性,不知道看在王公子眼里,会不会显得骄纵没风范?虽不至于仗势欺人,毕竟是比较粗暴的处理方式,也许会让王公子对她失望。

        “小姐平日里稳重少言,今日看来,还真有几分男娃的血性。”陆管事笑眯眯道。

        傅桓真飞快朝王公子看了一眼,看不到不悦,也没有赞同。她心里没底,暗自警醒今后仍是要更加谨言慎行。

        “她稳重?”傅弘孝拆台,“这丫头自小便是个闹腾的,若不是年前生了场大病伤了底子,怎会有如今这样乖顺,换作一年前,傅家的房顶也要被她掀翻。”

        傅桓真嘿嘿一笑,不敢去看王氏主仆。

        ……

        ……

        回到傅府,小孩交给仆人带去洗刷换衣。傅桓真在傅老夫人那里陪王氏夫妇用过晚饭,王公子陪着妻子先告退,傅弘孝也辞了回家。等傅桓真服了药,管家傅忠便让人将洗漱干净的小孩带了过来。

        “这便是你今日买的小奴?。”傅老夫人其实并没有怎么去看跪在下头显得愈发小的身影。

        “是。”傅桓真点头,“这小奴被那牙婆打得厉害,孙女看着可怜,就把他买回来了,小叔叔借的钱,孙女以后用月钱来抵,不用公帐里支。”

        “你这孩子,”傅老夫人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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