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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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太糟糕了。

        阿尔法沉默着,看着从转角的阴影里走出来的贝利亚,对方一手用力撑着墙,一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肌肉曲线在愤怒下更为明显。而银奥那比之他奥更为狭长的眼灯里浮现出的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细小的碎裂声从墙壁和银奥手掌的接触面传出,看来对方已经气到收不住力了。

        贝利亚在短暂的沉默里看出了阿尔法这一刻的紧绷和仓促,这可真难得,小奥在他面前可一直算得上游刃有余。

        他气极反笑:“怎么,不跟本大爷解释吗?”

        “臭小鬼,骗过本大爷的奥确实有几个,但前一秒骗我后一秒就暴露的,本大爷还是第一次遇到。”

        仍然保持沉默的阿尔法手背向身后,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银奥,忍不住攥住了蓝色披风,那里还粘着点药膏的味道。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一向喜欢做好对策再行动,上一次这么措手不及还是在病床上鞭长莫及的那一刻。

        得拖延点时间来思考对策

        这里是离医疗室不远的小巷,再往前就是阿尔法前不久出入频繁搞酒的地方,她刚刚还想着去那儿搞点遮味道的药粉。

        正因如此,这条小巷也残留着淡淡的酒味,大部分奥都会主动避开。

        但现在,空气里的酒味是不是过于浓郁了?

        思绪有了起点。

        阿尔法:“贝利亚,停下。”

        她在银奥的步步逼近下退后一步,撇开头,不自然地屏气,“你的信息素”

        贝利亚顿住了脚步,一瞬间被阿尔法过于明显的动作刺痛到,他握紧的手松开,抚上自己的脖颈,那里的腺体正因为愤怒在微微发烫。

        贝利亚笑着讽刺道,“臭小鬼,闻得到了?怎么,不是说喜欢吗?喝个大醉来本大爷这边晃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如果刚刚的贝利亚是全然的生气,那现在这份怒气里混进了咸涩的味道。

        虽然嘴上说得难听,但银奥还是在顷刻之间就收回了外泄的信息素,他在这方面的控制力真的相当强大。

        阿尔法又退后一步,叹了口气,承认道:“没错,我闻得到。”

        贝利亚嗤笑一声,小奥的服软并没有让他得到丝毫的喜悦,反而感受到了一种无言的嘲讽。

        他冷下脸来,质问道:“所以,你之前都是装的?”

        银奥不是接受不了小奥为了哄自己开心而装作喜欢他的信息素,在很多时候他都能发现对方的小心思,只是愿意配合罢了。

        但是,这次阿尔法表现的实在过于完美了,完美到他真的曾暗自欣喜,在不安中期待对方的分化。

        像个傻子一样。

        银奥内心自我嘲笑,突然不想听到小奥的回答了,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

        阿尔法听着对方的语气,捕捉到了愤怒中的微小的委屈。

        她知道银奥大部分时间能分出她话的真假:她也很少拿借口去骗对方,不过在这件事上,也的确不需要什么借口。

        阿尔法实话实说:“没有,那是真的。”

        贝利亚被否定的回答挽留下来,“哈?你想想自己刚才的反应,当本大爷瞎吗?”

        阿尔法叹气,做出有点崩溃的样子,就和她今早的情绪差不多,“贝利亚,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银奥冷哼一声,“本大爷就一直跟在你后面,什么都听到了。”

        听全了可就不是这个反应了,阿尔法慢慢松开攥着披风的手,在对话里逐渐理出了头绪。

        银奥大概是因为她那句出格的话担心,所以在分开后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到她进了凯恩的病房以为是帮忙疗伤,直到时间过长才凑过来听了两句,又被气到跑这来锤墙吧。

        理清思路,阿尔法意识到必须说出点实话才能让银奥消气,当然,还需要一点肢体语言。

        但是紫色药剂的事情不能说,要是被发现估计会被立马销毁,她还需要那个。

        深呼吸一口气,阿尔法抬起从刚刚起就有意避开银奥视线的头,她的眼灯和贝利亚对视,捕捉到了对方一瞬间闪过的惊慌失措。

        阿尔法语气认真地说:“我咬了凯恩。”

        贝利亚:“什——”

        阿尔法:“咬在腺体上,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说出这件事其实是对红奥的不尊重,被a咬过的a,这可不是件光彩事,但事情总有优先等级,阿尔法也只能在心里道歉。

        银奥的怒气被阿尔法惊人的发言梗住了,他瞪大眼灯,努力回忆自己关于分化的那点薄弱的知识。

        贝利亚:“怎么可能,凯恩是a啊,只有——”o才会对a感兴趣。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满脸的不相信。

        阿尔法不语,这也是她最开始的猜疑,但分化成a和分化成o后的腺体内在是完全不同的,在后方的医疗队呆了那么久,她还不至于分不清这个。

        基本确定是那药剂的问题,但不能这么回答。

        阿尔法声音低沉下来,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扣上了锅,毕竟她的确搞出这事来了,

        “所以你明白了吧,我作为a,对另一个a的信息素起了兴趣。”

        贝利亚哑了声:“小鬼,你”

        阿尔法几步上前,拽着懵了的贝利亚,强迫他弯下腰,把头凑到对方耳边,语气冷淡地给出对方想要的解释,“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闻你的信息素了吗?”

        “我可是很喜欢那个味道的。”

        看着银奥的怒气一点点被惊吓和慌乱代替,计时灯上稳定的蓝光闪烁起来,阿尔法放开对方,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她说这话并不是想让贝利亚误会她想咬他而忘记愤怒,而是为了接下来更多的真相做铺垫。

        阿尔法诚恳地说:“不要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贝利亚的手不自觉地抚向刚刚被拽住的地方,呼吸好像都因着刚才近距离的接触更急促了,他反问阿尔法:“处理?这种事你能怎么处理?”

        阿尔法沉默着,拽下了今天一整天没离身、一直好好护着的蓝色披风,脖颈处的腺体暴露出来,浅淡到几不可闻的信息素象征着其alpha的身份,但比之更显眼的是上面数道复杂的伤痕,稀薄的光粒子仍在缓慢地从伤口涌出。

        贝利亚立刻从这画面意识到阿尔法今早身上光粒子味道的由来,他一瞬间想骂出声,这是什么垃圾办法?自残腺体吗?

        就算真的对a有兴趣又怎么样?难道觉得他会因此产生防备疏离吗?小奥是不是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他,他们,可足足相处快一万年了啊。

        贝利亚刚想开口教育一顿,然后扛着对方去立马治疗,但话还没出口就被阿尔法的指尖抵住了嘴。

        贝利亚被抵着嘴,只好含糊地回答:“臭小鬼你可以用抑制剂”

        阿尔法摇头,她的语气强作冷淡,但还是带上了隐隐的崩溃,“我不相信那个。”

        她在表达的过程中融入了自己的真实情绪,没办法,假话是骗不过银奥的。

        她始终记得后方那些得不到抑制剂的奥是如何的疯狂痛苦,也从没忘记过玛丽在房间里的声声痛哭。

        阿尔法:“听我说,我知道你可能会为了情谊逐渐接受这件事,但我做不到。”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一直为之自豪,并梦想找到属于我的o,所以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分化。”

        看出了贝利亚的担忧,阿尔法补充道:“腺体的伤口会压制易感期,这是启蒙书上就有的常识,并不是什么不靠谱的办法。”

        贝利亚:“”

        骗奥呢,他再不懂,也知道那伤口不是单纯的压制,

        阿尔法沉重地叹气,语气压抑,“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在这之前——”

        “贝利亚,我希望你能帮我隐瞒,好吗?”

        银奥的满肚子话语被阿尔法的痛苦语气堵了回去,他神情复杂地看向小奥,在对方难得的认真请求下哑了声。

        场面沉默了很久。

        最后贝利亚无比烦躁地挠了挠头,像是发泄一样地一拳打在墙壁上,打出了巨大的裂痕,幸好这里是偏僻的小巷,没有奥发现。

        他咬牙切齿地给出回复,

        “臭小鬼,本大爷就答应你这一次。”

        -

        看着阿尔法再一次披上披风,走进漆黑到看不见的小巷深处,贝利亚忍不住又锤了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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