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只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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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鸣屿阁下

        拝启秋意渐浓,不知阁下近来可好?

        前日已收到你的回复,得知你对此事有所顾虑,故再次写信说明。

        弟子阿蝉虽还年幼,但并非不知事的孩童,她已在风呼培育师和我的教导下接受了两年的刻苦训练,是个具有勇气、毅力,吃苦耐劳的好孩子……她具有非常特殊的体质,力量、速度、愈合力都惊人,我认为她拥有大潜力……

        以上绝无半点虚假夸大,望阁下多加考虑。

        倘蒙慨允,我将陪同弟子造访请托。

        即此奉托,尚祈原谅。

        鳞泷左近次

        九月二十一日]

        ——————————

        鳞泷先生和岩柱之间的交流比你预想的更久。

        你在一周后才同鳞泷先生出发前往岩柱居住的深山。

        从信中得知你们来访时间的岩柱悲鸣屿行冥已经提前等在山下。

        你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异常高大的黑影。

        夹杂着些微寒意的风括过广阔朦胧的野地。

        黯淡的天光勾勒出山的线,那个男人像塔一样伫立在灰蒙蒙的山林前。

        淡黄的太阳忽然从阴云中露出一角,他披着棕色袈裟,半边身体笼罩在光芒里,仿佛是从即将褪色的画卷里,被刻意突显出来的僧侣一样。

        终于,你跟随鳞泷老师走到他的面前,离得近了才发现他实在是太过高大健壮,山壁一样立在你面前。

        你的腰还没他的腿粗,仰起脖子看他时,就好似兔子支起后腿仰望熊罴。

        [好强的威势]你不自觉放低呼吸,想。

        那是立于山前亦能压制险山的稳重气势,即使他无意释放,却依然迫近眉睫。

        ……这就是“柱”吗。

        你被他的气势摄住,牵着鳞泷的袖角半躲在他身后,不免感到些微拘谨。

        ——这以后要是进行实战训练,怕不是脑袋直接被一巴掌打飞……噫。

        你敏锐的直觉疯狂叫嚣着快反悔,但你死死咬住牙关不退反进,走到他身前,视死如归般开口:“我是阿蝉,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悲鸣屿行冥穿着鬼杀队统一的黑色制服,鼓胀的肌肉将衣服撑得很紧,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双眼皆盲,一直流着泪。

        他一边同鳞泷左近次略作寒暄,一边借着气息和声音感受出你的形体,叹息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接着又伸手检查你的肌肉骨骼,从肩背,到手臂,到腰腹,不带一丝旖旎。

        他很快就判断好,收回手,缓色说:“筋骨坚韧结实,核心稳重,跟我来吧。”

        你们跟随悲鸣屿走进山林里,约莫十几分钟,就停在一处小坡下面。

        悲鸣屿行冥指向坡底的一块岩石,对你说:“虽然鳞泷先生已经在信中写明你的情况,但我想亲自确认。”

        “只要你能在三天内将那块石头推上小坡,我就承认你有学习岩之呼吸的资格。”

        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盯着那块约有两吨的圆石愣了一会儿,再看了眼小坡,咽了口唾沫。

        悲鸣屿双手合十,数着手中念珠平静道:“你只是个孩子,就算做不到也没什么,这三天你随时都可以反悔离开。”

        “……我努努力。”

        你硬着头皮回应,移开目光,那石头仿佛压在你心口,让你还没开始就已经感到沉重。

        之后你和鳞泷就暂住在岩柱山中的木屋里,听说柱们薪水很高,但岩柱的屋子却朴素到对不起柱这个身份。

        第一天,你天刚亮就出发去推石头,天黑才回来,鳞泷和悲鸣屿从不干涉你的试炼,只会在旁边默默观望。

        要把两吨重的岩石推上坡真的很难,你不断重复着推到一半力气用尽,只能任由它滚落回去,休息之后又重新开始的过程。

        推岩石上坡毫无技巧可言,唯一需要的,就是足够的力量和持久力。

        必须要一口气推上坡才行,一旦中途泄了力,石头就会往下滚,躲闪不及会很容易被砸成重伤。

        一开始的时候你鼓足力气,差点儿就能把它推上坡,但在最后一刻力气不足功亏一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随着不间断的尝试,你的体力一直在消耗,状态比起刚开始下降了不少,推得越来越艰难。

        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你冷静下来决定让精神和身体休息充分,等状态恢复再继续尝试。

        直到第三天下午,你才再次出发。

        此刻你体力已经恢复,也积累了足够多的失败经验。

        抱着必须成功的信念,你将双手放在粗糙的石头上。已经恢复的掌心忽然传来皮开肉绽的刺痛感,仿佛昨日的伤口残留至今——你在幻痛。

        幻痛于你,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你面色如常地收回手,从兜里摸出几颗糖,全剥开含在嘴里。

        甜腻的糖精在口腔里爆裂,你仿佛呼吸都带着香甜的气味。

        你重新伸出手,调整呼吸,开始发力!

        “这一次,阿蝉能成功。”鳞泷左近次几乎笃定地开口。

        他看着那道幼小的身影,艰难地推着巨大的岩石,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往上挪动。

        她所经过的地面都被蹬烂了,双脚重重陷进地里,又用力抬起,带出飞扬的泥土。

        悲鸣屿侧耳听着风中传来的讯息,不置可否。

        你不知道鳞泷这次对你满怀信心,你现在差不多已经累到失了智。

        手臂青筋迸起,汗如雨下,你全身的肌肉都像拉满的弓弦一样紧绷着,不敢有片刻放松。

        你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大脑眩晕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石头越来越重,仿佛是在移山。

        你越来越慢,氧气怎么也吸不够,憋得脸色通红,呕吐感被你死死压制,胃里翻江倒海。

        然而不论多么痛苦,在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你仍旧没有停下脚步,靠着嘴里残留的甜味维持着最后一个念头——前进。

        直到你失去意识。

        “哗啦——”清凉的水从竹筒里倾泻而下,浇得你衣襟湿透。

        “咳咳咳!”你被呛得直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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