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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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忍着,她忽然反应过来,方才过了几招,手腕好像不疼了,她犹疑地转了两圈,真的不疼了!

        当啷两声轻响,两个透骨钉挑衅似的被扔在桌上,文旌看了他一眼,试探道:“那你能不能……”

        “不能。”白初九未等她说完,冷言截断:“这两个透骨钉,是他为了折磨你徒手钉进去的,而你肩上两颗是他实打实用内力封进去的。”

        文旌懒得跟他打嘴仗,忍不住有些急了:“那怎么办?”

        白初九:“回家求你爹,两个透骨钉而已。”

        文旌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才不去求文珩呢,她宁愿一辈子带着,也不去求他。可是眼下她必须要将透骨钉取出来,只有这样,她才能杀了陆执名,为顾家报仇。

        白初九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忽然凑过去,冷冷地揭穿了她的心思:“你想诛北君?”

        俩个人挨的极近,文旌这才发现,白初九的瞳孔在日光下,流过一层柔和的光,不像远看那样冷冽如锋,像是初春消融的冰雪,潺潺流过,微微摇曳,敛着清润的光泽,荡漾着自己的倒影,有些不真实。

        “他孤身来见傅文韬,没想到我会横插一脚,不但事没办成还把人弄丢了,他是江湖出身,可一旦依附于朝廷,就是个替人卖命的,南梁那边没有消息,他不敢妄自动手,如今他孤立无援是个机会。”文旌脸上跃跃欲试的模样很不能脱框而出,她十三岁能砍了他的胳膊,十七岁就能砍了他的人头。

        白初九知道她并非虚言,若换做旁人,他能以一句大言不惭一走了之,可淮亲王府□□出来的人,他也有种拭目以待的兴趣:“你当那陆执名是什么人,北君的名头是随便叫的?”

        文旌不甘示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你当我是什么人?”

        白初九愣了片刻,似乎被她问住了,好在他内敛惯了,片刻的走神没等漏在脸上,就被他盖过去了:“解铃还须系铃人,那透骨钉是他封进去的,若想逼出来也非他不可。”

        文旌就知道他有办法:“也就是说我只要硬接他一掌,没死就行。”

        白初九见她理解偏了,言简意赅将她拉了回来:“你硬受他一掌大罗神仙都救不了。除非有人能以内力相抗帮你护住心脉。”

        文旌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整个黎县除了他,还有谁能帮她?可涅生堂两边不靠,从不掺和两国纷争,力求明哲保身,白初九会帮她,可涅生堂的少堂主不会。他本就不是淮亲王府的人,能数年如一日地照顾王妃病体,已经是王府的大恩人,别说他袖手旁观,就算他帮陆执名捅了自己一刀也没什么可怨的。

        白初九怕她行事鲁莽,想了想将文珩那枚虎符递了过去:“他说你知道怎么办,还有……”白初九从下往上瞥了她一眼,冷冷提醒道:“透骨钉已入你胸骨两寸,你若再与人动手,穿透心脉是迟早的事。”

        文旌抄手接过来,没理会他那句废话似的提醒,转身就走。白初九见自始至终无视那碗汤药,开口道:“药还没喝呢。”

        文旌当然看见了,隔着八丈远她就闻见了,白初九的药奇苦无比,她是自小吃怕了,见了药腿肚子先转了筋:“吃饱了就不能喝了,万一吐出来,脏了你的眼睛是小,弄脏你衣服就不好了。”文旌说着,嘻嘻一笑犯贱地凑了过去,扯了扯白初九一尘不染的袖子:“黎县这种小地方,可没你白少堂主换的衣服。”尤其是这种月白如皎的衣服。

        白初九不理睬她这句软塌塌的威胁:“你可以吐,但我也可以让你怎么吐的,怎么吃回去。”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恶心。

        要是别人说这话,文旌会以一句大言不惭收尾,但白初九她有必要认真考量。

        一番考量之后,她好汉不吃眼前亏,端过那碗冒着余温的药,仿佛看见了药碗,冒出了三丈黑烟,左右比划了半天,终于咬着牙,一捏鼻子喝了进去,并且觉得再也不能栽在姓白的手里。

        方才喝了一碗甜腻腻的米粥,这药味入口更是发苦,还未咽下去,胃里就翻腾了起来。白初九见她呕了两下,寒光毕露的视线扫过来,文旌忽然想起那句,怎么吐的,怎么吃回去,顿时抚平了满腹的翻江倒海一口气干了。

        白初九盯着她喝光了,面色稍霁,用筷子敲了敲碗边:“碗。”

        文旌有苦难言,只好咬牙切齿的忍,噼里啪啦收拾完就走。

        她现在有点明白,文珩为什么让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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