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奇境苍狼·星月逢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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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那茶的颜色,不觉有异,便举起杯轻轻啜了一口;阿星见她饮了,也放心大胆喝了一杯。

        牛一郎在旁笑道:“二位以为贫道的茶如何?”

        “甚好!绝非外间俗物可比。”唐月儿由衷赞道。此话却绝非恭维,这茶未入口时便有一股清香之气,及入口便觉甘香绵润,余味不绝,确是难得的好茶。

        阿星也在旁催促道:“烦道爷再为我添上一杯!”

        “此茶产自云雾山巅,更配以山间清泉水烹制,虽非佳品,但也算得此地特产了!二位请----”牛一郎听二人夸赞,不由得喜上眉梢,美滋滋又为阿星添了一杯,待阿星饮下又给他续了一杯。

        三人饮过了茶,唐月儿又将这鹊仙观赞了一番,那道人甚是得意,遂将这道观的来历以及自己出家的情形尽皆讲述了一遍。众人闲谈了片刻也便渐渐熟络起来。

        唐月儿又道:“方才道长说话却是令在下不解-----”

        “公子但讲无妨。”牛一郎笑道。

        唐月儿也是一笑,道:“道长言道‘不可问亦不必问’,此话似有深意啊,晚辈不解----”

        牛一郎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嗨,公子不必疑虑。我初见二位,还以为二位是来参加鹊桥会的,故而才有此一说,却不知二位乃是误入此间!”饮了口茶,又道:“二位若是为参会而来,自是明白规矩,贫道又何须多做解释、何须多嘴呢!”

        “哦,原来如此。”唐月儿点了点头,听他说到那鹊桥会便又勾起了一丝好奇,遂又问道:“但不知道长所说的鹊桥会又是何种盛会,是否也如外间七夕一般?只是如今还未至七夕,怎的却有了鹊桥之会?”

        牛一郎嘿嘿一笑,颇显神秘,小声道:“本观每逢十五月圆便会举办一回鹊桥之会,不必待到七夕之日,却与外间俗世大大的不同,此鹊桥会非彼鹊桥会也。今日恰逢初五,公子若有雅兴,不妨与我等一聚,欢饮畅快一回,如何?”

        还未等唐月儿说话,阿星在旁忍不住插嘴道:“蒙道爷如此盛情,我等又岂好推却!既是畅饮,那定是有酒有肉了?”

        牛一郎微微一笑,连声:“有的,有的!”

        唐月儿狠狠瞪了阿星一眼,道:“既是盛会,来的必是嘉宾贵客,你我乃是过路之人,岂能如此无自知之明!”阿星赶紧低下了头。

        “公子言重了!以公子这般神仙人物合该参与此会,我只担心此会配不得公子身份哩!”牛一郎在旁劝道,“况且此会乃是为广交天下朋友所设,不拘你是何人、是何身份,只要愿意皆可与会。直说了吧,其实贫道也不知今日有何人来参会!二位既然来了,也正是缘分,天意如此,公子万不可推辞呀。”

        听他如此一说,唐月儿赶紧又谦让了几句,最后却也是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了下来。牛一郎又转身自箱中取出两包什物递与二人。二人接在手中,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物,不由尽皆一愣,不知他是何意,待打开看时却大吃一惊,原来里面尽是黄澄澄的金叶子!

        唐月儿急将金叶子还了牛一郎,朗声道:“道长这是何意?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等过路之人,岂能平白受此黄白之物!此事万万不可-----”她知道牛一郎送此重礼必有所求,此番来至这鹊仙观皆是不得已,她只想着早早赶路,又岂肯轻易受他此物,多生事端!

        牛一郎似乎看透了唐月儿心思,微微一笑道:“公子无虑,这却是公子应得的!”

        “道长此话何意?”唐月儿正色问道。

        牛一郎道:“此番能得二位参加鹊桥会便是天大的面子,些许薄礼乃是给二位的报酬,不必推辞!”

        “哦,原来如此!”阿星在旁恍然大悟,脸上又现出贪婪之色,“敢问道爷,下月的十五还有金叶子么?”

        牛一郎点了点头,轻声道:“有的。------每个月的鹊桥会都有金叶子。”

        “哎呀,”阿星猛地一跺脚,“这可是个发财的活计呀!”

        唐月儿听得一脸茫然,便问道:“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白给钱的好事?”

        牛一郎又重重点了点头,道:“有的。”

        二人相视一笑,尽觉捡了大便宜,这一回可是老天爷赏饭!于是笑嘻嘻将金叶子揣入怀中。

        “不过还有一事须要先言明----”牛一郎看着二人笑道。

        唐月儿登时一愣,犹如冷水浇头一般,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又将金叶子递与了牛一郎。原来还是有条件的,这世上绝无免费的午餐!

        牛一郎并不去接金叶子,只是摆手笑道:“公子莫要误会。贫道并无他意,只是不瞒二位,一旦参与了鹊桥会决不可中途退出,务必宾主尽欢方可。二位若能做到此点,这金叶子便是二位的了。”

        “哦,原来如此,这倒简单了!不过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如此要求,确是古怪,也有些门道!”唐月儿歪着脑袋想了半晌。阿星见她犹豫不决,忙不迭凑过来鼓劲,道:“公子呀莫要犹豫,这钱好挣,休要错过了好机会!”

        唐月儿点了点头,向牛一郎道:“好吧,此事甚易,我二人应了!”

        “好!”牛一郎挑起大指赞道,“不过,先小人后君子,如若二位中途退出可要赔我双倍的钱!”

        “还要赔钱?那我还要仔细考虑一番----”唐月儿听说还要赔钱,不觉又打了退堂鼓。

        “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岂能如此婆婆妈妈!”阿星在旁一声大喝,转头又向牛一郎道:“道爷放心,此事我代公子应了!”

        牛一郎微微一笑却不去理他,只是问唐月儿道:“公子一下如何?”

        “哦,也罢,这回便听他一回,只是参会而已嘛-----我们应了!”唐月儿见阿星踌躇满志欲要大干一场,心中也不觉一动,已是起了贪念,稍一思索便应承了下来。

        “好好好,如此甚好!”牛一郎见状哈哈大笑,又为二人满上了茶。众人喝了会茶,又闲谈了几句,说的尽是修仙了道、炼丹化气之事。待牛一郎得知唐月儿曾修习昆仑功法,不觉又是一番恭维,直言与他乃是同道,却都是在道门儿的。众人天南海北胡侃了一回,日头已然落了山,忽又闻观前传来敲门之声。牛一郎急起身道:“二位稍待,又有贵客光临,且待贫道去开门。”

        二人也站起身来目送他去了。不一刻便听见外面传来嬉笑之声,牛一郎引着一位锦衣公子走了进来,向二人介绍道:“这位乃是东瀛义士------天草君!”说罢又向来人引见了唐月儿二人。众人自又是一番谦让,见过了礼重又落座。

        唐月儿偷偷打量那人,只见他生的俊目修眉,两片薄薄红红的嘴唇,一笑起来便露出两排碎玉般的牙齿,一头乌发更是梳的顺顺溜溜,举止动作温文尔雅,礼数甚是周到,确是位人见人爱的美少年!

        牛一郎又重新沏了一壶茶,众人又自攀谈了起来。闲聊了片刻,唐月儿方才听明白,原来那人唤做天草二十一,乃是一位东瀛的异人,在此修炼已颇有些念头,更是鹊桥会上的常客。唐月儿不觉暗赞:“此中人物果都是有道之士,单看这天草二十一便非寻常之辈!”正自胡思乱想间,突闻天草二十一问道:“唐公子乃中原人士却竟也来此赴会,想必也是擅于此道,实是令人佩服。”

        还未等唐月儿说话,阿星在旁怒道:“天草先生如此说话却是看不起我中原之士了!难道我等便不配参会么?尔等东瀛人擅于此道,我们中原人也不敢落后呀!”

        听了阿星如此说,唐月儿不禁暗赞:“这狗才总算长了出息,竟也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涨我中原人威风!”虽然她也不知天草二十一所指何事,但料想能参与此会的必是非凡之人,皆是有些门道的;若非如此,人家牛一郎又岂会平白给那些金叶子!想至此便微微一笑道:“天草先生勿怪,此人却是个直率性子,藏不住话。”

        天草也笑道:“不怪不怪!阿星兄弟直来直去,虽与我等不同,想必是另辟蹊径,走的却是刚猛豪迈的路子,让我好生钦敬!”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牛一郎起身道:“时辰已到,诸位请随我上凌云阁等候上界群仙大驾!”

        唐月儿心下大喜:“原来此番参会的还有竟仙人,这回可要好好开开眼界!”

        牛一郎引众人出了大殿,有穿过了几重亭台,终于来至一座高阁前。那楼阁直建得富丽堂皇,四周燃着彩灯,光华耀目;巍峨耸立的高阁,仿似直入云霄一般,确是气势非凡,难怪有“凌云”之名!牛一郎向唐月儿介绍道:“公子请看,这便是凌云阁!”唐月儿又不免赞叹了一回。

        众人跟着牛一郎进入内中,凌云阁一层却是空空荡荡一座大殿,数十根合抱粗的柱子高高耸立,上饰以金色龙纹,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壁画。燃着的彩灯更将整座大殿映的贵气十足,却是略显空旷了些。牛一郎引着众人来至一处扶梯前迈步而上,众人缓缓跟随于后,走了一层又一层,直行至第十三层,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奇幻异景。

        见了眼前场景,唐月儿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原来此处竟别有洞天!却见一片清幽竹林,彩灯处处,更有细草奇花点缀其间,在那竹林外又建了数座竹屋,月华朗照之下端的是清新雅致;竹林内,或红或紫的花儿环绕着一处小小的假山,假山前席地铺着厚厚的毡子,旁置着数张小几,几上各放了酒具、赌具,另有几盘应时的水果。

        牛一郎引着众人席地坐了,又倒了杯酒啜了一口,悠悠问道:“唐公子以为此地如何?”言辞神色间尽是得意。

        “这----这-----”唐月儿看了看四周景致,又望着头顶仿似触手可及的明月疏星,一时说话都不利落了,最后只得叹了口气道:“这般所在便是给个皇帝位子也不换呐!”

        “哈哈哈!”牛一郎眼见唐月儿这般呆呆愣愣的表情便又是一阵大笑,“果是如此,果是如此呀。凡尘俗世岂有此间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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