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笼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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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脱离了出去,愈飞俞远,它们想着归家。无论是八百里加急还是波涛汹涌下的暗讯,相比之下都比不得信鸽来的快。

        忽然天空中响起了一声嘹亮的鹰鸣,三只鸽子顿时慌了神,扑闪着的翅膀努力的向密林中逃去。

        一只苍鹰从云中露出了身影,它那尖锐的目光猛的刺向了其中一只,苍鹰一个俯冲急下,丝毫不给白鸽逃离的机会,奇怪的事它没有伤它分毫,只是将那只白鸽捕捉放至一人手中后离去,来返三次尽数捕捉。

        阁楼上一只产于辽东锦州向北一带的冰天雪地,号称“三百六十羽虫最神骏者”雪白矛隼,携带者其中一封信飞往了京城。

        当徐枭站在凉亭中听闻到那一声熟悉的鸣叫,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徐枭没有第一时间解下鹰隼脚上的信,而是宠溺的抚摸了几下那如雪的白羽:“幸苦你了,都这么大把的年纪还要你跑一趟,苦了你了。”

        当年春秋国战之中,这只雪白矛隼数次立下奇功,可以说若无它便无今日的徐枭。

        这种罕见飞羽数量极其稀少,至今在辽国中猎户只要捕捉一只,可叛国以外的免死罪,辽国大汗更替数代依旧以此为图腾,可见其珍贵。

        徐枭手中的这只,要比那普通鹰隼更为珍贵,是青白鸾中最上品的“六年风”,比那些海东青之流好上不是一点半点,当年武朝立都辽国大汗希望能将自己的那只“六年凤”,于他手中这只配种,不惜割让三座城池,徐枭当着满朝文武于那位使节的面骂了声滚,然后大笔一挥送了一封写有“你也配”三字的信送至北地,气的辽国大汗至死都不能瞑目。

        想着当年的往事徐枭打开了信封,可这刚一打开面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信中所写内容大致他用屁股都能想到,只是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信中尽数描写了当日的内容,最关键的就在于这最后。

        伽蓝拉着徐北至逃离那位二品高手后,寻得一山洞将其藏匿,拥有二品实力的刺客于伽蓝交手,伽蓝力战之中在遭一人偷袭,一人立战两位二品。

        绝处逢生中伽蓝一刀劈进一人脖颈,后断刀刺向另一人,在这时第三位二品从天而至,一剑刺向伽蓝左胸。

        千钧一发之际黑骑赶至,为首之人一矛穿其头颅,这才救下伽蓝于徐北志,此次刺杀彻底失败。

        徐枭极为愤怒,同时也感到庆幸,只是有些不明白最后三人来至何方,

        回到凉山的徐北志可以说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拉着伽蓝在府中闲逛,虽说一草一木这么多年了早以看腻,可当给人介绍起这些东西时,就显得英姿勃发,一副这都是小爷的,你羡慕不。

        越长大越具备倾国姿容的女婢红浊轻轻一笑。心想公子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生在王侯之家的公子与寻常百姓家不同,尤其是生在徐家更是如此,邻州世子常传出风流事,却不曾听过凉州世子有何趣闻,就连最简单的跋扈也不曾有过。

        凉州人或许是觉得徐大将军教子有方,可生活在这间笼子里的红浊要比其他人看的更清,公子及早熟尤其是在王妃死后,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无法踏出这座王府,她知道他不开心,可他常常会逗得她们开心,常说:“笑一笑十年少,三十还是一朵花。”。

        徐北志气哼哼道:“伽蓝你到底给不给小爷说句好话,哪怕一句也行。”

        伽蓝摇头:“不说。”

        接着他又看向红浊:“这位姑娘长得真好看。”

        徐北志气的直跳脚,嘴里是什么话都往外冒,大概的意思就是伽蓝这家伙不夸他一句,其实伽蓝也很纳闷,为何这家伙非要让自己夸他一句不行,心理这存着戏耍的念头死活不说。

        凉王府占据凉山的一个小山包,没有伽蓝所想象的那般奢华,更没有书中提及前朝历代王爷府上那般奢华,什么大紫檀木,什么雕刻精美重千斤的大鼎,又或者千年万年的古树,这些是一个没有。

        这些被世人推崇的东西虽没有,可不代表其他地方,就如这一汪清泉恰合那天人一静之说,单这里的布置就可以说有那仙家风范。

        “殿下,有信至。”院外的管事不知第几次不厌其烦的禀报此时,徐北志终于是没了在要个夸奖的兴致,招了招手示意对方把信拿过来。

        “我去!居然是这些王八蛋,小爷非打的你们叫爹。”

        徐北志先是面色铁青,然后就是狂喜,最后是一脸得意洋洋,看的两人是云里雾里不说,这心理也是好奇的紧。

        徐北志将信件刷的一下就揣进了怀里,这嘴角勾起一个坏笑:“伽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好消息可以垫底。”

        “我爹说这次刺杀有些出人意料,对付我的人他都算计到了,不过最后你对付的那三个不在这其中,你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肯定会找你麻烦。”

        伽蓝想了想点头,觉得这很正常,江湖恩怨就是如此:“那好消息呢。”

        徐北志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夸我几句,我就和你说说。”

        伽蓝想了想,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那我不想知道了。”

        徐北志也不泄气:“虽然我爹没说最后那几个人的来历,不过其他人倒是说了,你就不想知道?”

        “你要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

        徐北志:“才不是这个,这些人大部分是来自并州,一小部分就是凉州来的,我说的好消息和这个有关。”

        伽蓝还是摇头:“不想。”

        徐北志那叫一个气啊,这跺着脚喊:“你夸我一句会死啊!”

        伽蓝想了想:“不会死,可我不想说谎。”

        “啊~~~~”

        徐北志抄起了一旁的扫帚,欲要和伽蓝拼命,可奈何他不是习武之人,这伽蓝轻松一跃就上了院墙,独留墙下蹦蹦跳跳像极了猴子的徐北志。

        丫鬟红浊见刚才信从徐北志身上掉落,将其拾起,这看了一遍不禁捂嘴喊道:“呀!公子可以出府了!”

        凉山黑骑校场。

        以三十万铁骑踏出的地面坚实厚重,烈阳之下两千黑骑巍然不动,就连马匹也是如此。

        作为天底下唯一该死之人的禁卫军,有着历朝都不曾有过的独一份的殊荣,黑骑要比其他骑兵显得更为峥嵘。

        在这里的都是老人,无一例外的是这些都是当年从凉山杀出的老卒,很多人选择去了其他地方当个校尉又或者是其他的,唯有这两千人誓死不离大将军。

        但此时他们站在了这里,那只意味着一件事,杀人。

        校场很安静,几乎落针可闻,哪怕点将台的人手中虎符以显,但仍不能调动其分毫,因他们只认徐枭。

        徐北志见到这一幕心中即是感慨又有些无奈,他转身看向伽蓝:“我说兄弟,如果我把这些人调动起来,那你夸我一句,行不行。”

        伽蓝很好奇,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目光中的杀气与坚定不移的信念,或许真的除了那只知道名字的徐枭才能调动的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好。”

        徐北志有些大喜过望,他极罕见的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在这一刻伽蓝似乎觉得他身上有种光芒在释放,那是一种霸气。

        如一位悍将,他的步履极为坚定,每一步都铿锵有力,当他再在正中喊出的第一句话是。

        “我是徐北志。”

        台下鸦雀无声,似乎他就如那位将军一般做着无用功,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伽蓝惊掉了下巴。

        “我爹说,我被欺负了就来找你们,你们说那些人该不该杀!”

        看着一片寂静的校场,伽蓝觉得这真是用了最霸气的语气说出了最窝囊的话时,就听得那如山崩海啸一般的两个字。

        “该杀!”

        “该杀!”

        “该杀!”

        震耳欲聋,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颤,那是铺天盖地的杀意,那一刻伽蓝第一次明白,何为百战老卒。

        缓缓走下台的徐北志看起来有些虚脱,似乎短短的两句话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看得出面对这些人需要极大的勇气。

        他扶着伽蓝笑着说道:“哥哥带你欺负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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