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案,尾声一更(白马,松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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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部分会因为无法忍受婚姻现状而选择轻生。”

        “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们中的很多人无法用离婚的手段来逃离炼狱。”白马泽垂着眼睛,松田阵平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说:“离婚制度本该是解放妇女、帮助她们摆脱婚姻枷锁的有力武器,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她们逃离不幸的拦路关了呢?”

        松田敲了他一个暴栗。

        “这话有点太绝对了,不要钻牛角尖。”卷发的警官长身玉立,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轮廓锋利的含笑眼睛,“不想了。去喝东西吗,我请你,就当是还了早上的粥了。”

        “不过提前说好了,不要点太贵的啊大少爷,我还是基层工薪阶级呢。”

        “你就算请我喝chateaulafite(拉菲庄园)大概也还不起了,”白马泽笑眯眯的,“因为你今天早上喝的粥是我六点钟起来自己做的。”

        “你会做饭?!”松田阵平超级震惊,“早上那个粥是你做的吗!”

        “饺子也是我包的,我是很早之前去英国留学的时候学的。怎么说呢,我很喜欢伦敦那个城市,但我对它的饮食文化,”他笑了一下,“实在是敬谢不敏。”

        “回来之后父亲他们住在世田谷,家中里里外外的,人多眼杂,规矩又大。你能想象早上睁开眼睛就有人对你喊‘少爷早上好’的样子吗,”他笑得眉眼弯弯,“反正我是觉得很可怕。”

        他们坐下来,松田把菜单递给他,“所以你就搬出来了?”

        白马泽点点头:“松涛区那边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也就浅香会过来,偶尔再有三两个朋友。”

        他笑眯眯地说:“所以你和萩原君也可以过来蹭饭的,我不介意~”

        “但是不要用这种看人`妻的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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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香宅和白马家的主宅一样位于千代田。与白马主宅不同,浅香宅是位处半山腰的和式建筑。依山伴水,远远一望清净悠然。

        可是浅香家的少主却常年不住家里。

        浅香泉住在港区。那里是高端时尚的最前沿。它像是岛国的“掌上明珠”那样璀璨光芒,就像浅香泉本人于浅香家一样:离开泉少主的浅香家马上会从熠熠生辉变得黯淡无色。

        可是泉少主和泽少爷不一样,泉少主是最狠心的人。她随时都会抛弃浅香……

        而被号称“最狠心”的那个女孩子,正倚在一片亮的刺眼的白里发呆。

        浅香泉不喜欢回浅香家,如果回来了,只会去一个地方。

        很难以置信,古朴的和式庭院下会藏着这么大一间现代化的新型生物科技试验基地。

        浅香泉闭目靠在培养皿边上。任自己嗅着尼古丁浓重的味道。像是什么都想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走进来的男人冷清清地说:“我说了很多次,你杀完人不要在实验室里抽烟!”

        那个男人一身白大褂,无框的眼镜,一张脸美艳得有些妖孽,气质却是像德意志终年积冰拥雪的楚格峰山,能一秒钟把人从二十多度还算暖和的关东瞬移拖到西伯利亚大雪原。

        “看在阿泽的面子上,别这么严厉~”浅香泉迷离地说,“我今天只是不太开心。”

        “你走的时候记得把所有东西打扫干净。”那个男人转身出去了,临走他说:“长相思不会任人欺负他的。”

        “呵,被我败了兴了啊。”浅香泉说,“我有的时候觉得只要有了你,他就不用吃饭睡觉做/爱,他看着你喘气他就能继续活。”

        她纤细的手指伸进半水液的营养液里抚摸那张冰凉的脸颊:“对不对?”

        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和数据贴片的年轻人偶轻轻地笑:“所以浅香看不上他那样的木头美人是不是~”

        “他啊,大概是石头美人吧。”浅香泉说。

        然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浅香?”

        女子雪白的葱指突然在桃红色液体下那具冰雪一样的躯体上划过,人偶的眼睫颤了颤,浅香泉翻身压下来,把玩着手里那杆剔犀玉石的烟管。她丝绸衬衫裙胸口的布料已经被浸湿,就像是泼洒了一杯颜色漂亮的醉人的桃红葡萄酒一样……

        她指尖沾着柔软的水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人偶纤长的眼睫,指腹被那把小刷子轻轻地戳着,带着细微的痒。

        当你看一个人是欲,那么欲与肢体的碰撞接触都没有关系,他就在那里,明明是安静的,乖顺的,映进心里就像是撒旦的毒蛇捧着的禁果。

        剔透的桃红色很美,淌在指间却很粘腻,气味也很刺鼻。视觉动物不止只有视觉,滴落下来沾湿他雪白脸颊的浅红液体透着极致的苦涩,在幽微的诱惑之外,时时刻刻都提示着沉迷者眼前这是个不能离开药液的偶人的事实。

        那点落在他的眼睫上的红色,颤巍巍,像是轻晨花蕊上沾染的春露。就像他本身一样,随时会变得支离破碎。

        他的作者,从来都很享受着对于自己“作品”的控制。

        但浅香泉喜欢的从来不是绝对的掌控一个人,没有自由和挣脱的,没有和命运拉扯的执着的,随遇而安的,都是无趣的玩具。

        惩罚来得毫无征兆,以致于人偶还没有来得及隐忍。

        他也许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是平复了呼吸,笑着问:“是因为我偷看了吗,浅香总是不让我见你。”

        浅香泉没说话,她迈进培养皿,清雪一样的脚腕没入泛着柔波的桃红,紧接着是莹润的小腿。她跪坐在他身上那一堆医疗管中间,他像一片软红色的海里托着她的一叶舟。浅香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头慢慢的呼出。

        “可你一点都不听话。”

        惩罚的力度加重了。但似乎忘记了捂住他的口鼻。

        烟杆在她指尖轻盈地转动,她挑起那漂亮的下巴:“还浪?”

        其实并没有什么很过分的声音啊,可是他天生就是她和他自己都喜欢的样子。

        欢愉是什么呢,是她身上前调如同烈焰燃烧般浓烈桀骜的玫瑰广藿香,和与之截然相反的,柔、香、雅的她的烟丝味道。

        他甚至笑得有点缱绻,却用与自己处境截然相反的放肆问她:“怎么,难道浅香不喜欢?”

        好疼。

        人偶的眼睫在微微的抖,像是轻颤不已的纤薄蝶翼。淡粉的唇却在笑:

        “他让浅香不高兴了,浅香要惩罚他吗?”

        疼痛,是我爱的欢愉里本来就该拥有的设色浓烈的鲜明。

        所以,“可以的,可以弄坏也没关系。这样他一定会心疼得想摔数据本吧~浅香这几天就能看到他心急如焚不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了~”

        “是吗。”天使一样的女孩子眼睛冰冷地打量着身下能用“绝色”来形容的混血人偶。名贵的烟管被随手抛落在地,发出了金玉击鸣的清泠声音。无怪说昏君掷玉成千,只为其鸣。

        但远有比这样的绝妙更动人的声音。

        只是她不想听。

        白皙的纤指禁锢着男人的下巴,她无视感受到的颤抖,无情地封住了自己可能会不爽的声音。柔和的浅粉色被蹂/躏成了胭脂一样的、真正的鲜艳欲滴:他的唇腹被刻意咬伤了,女子白嫩的指尖代替了画笔浸染,在他唇上晕开馥丽的血色。

        “原来你的血并不是甜的。”她仰起头,闭目舔咬着染到自己唇上的血,声音像是失望般的冷淡。

        “浅香,”他的眼尾晕红一片,甚至带着泪痕。可是笑声却愉悦极了,像是看到了一只极其可爱的猫儿一样,“我要睁开眼睛了,我想看看你高高在上无情又冷漠的样子。”

        蝶翼轻展,他看着她天使一样容色的漠然,眼里露出极其满意的笑。

        那是一双紫色的眼睛,华美又璀璨的银紫色,像是将盈盈点点的星子织成银河绚烂藏进了他的眼瞳。

        “我的眼睛可是比他的要好看。他的眼睛只是两块冰冷无机质的宝石,肯定远没有我这么……”

        “活、色、生、香。”

        浅香泉压制住他,极近地交织着呼吸。年轻的人偶先妥协地笑出来,他有点艰难地侧过头,慢慢亲吻了她的锁骨。

        “仙粉黛,你的代号应该叫‘rose’。”

        rose,桃红葡萄酒,剔透美丽的清澈妃色,如同“rose”的英译“玫瑰”一样浪漫、为淑女所爱的柔软红酒。

        她是最懂得在柔和无害的外表下行凶的、随心所欲的刃。

        也是他最钟爱的桃红玫瑰。

        浅香泉望进他的紫眸,淡淡地下了结论:“放肆。”

        这时候门开了。

        浅香泉抬起身,眼睛冷而平静。

        没有人进来,只有一个清冽得如同薄荷酒一样的声音站在门外说:

        “仙粉黛,给我出来!”

        浅香泉手一颤没撑住,差点栽到了营养液里。

        “泉,泉叶哥哥……”

        “好了没有!赶紧出来!再泡冻感冒了。

        身下的年轻男人无声地忍笑,笑得腰都在颤。

        浅香泉气呼呼地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下,在对方“嘶”的抽气声中,往实验室门口跑过去: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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