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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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没有流窜作案或者随机作案的可能,很大可能就是熟人作案。

        所以案件发生以后他们调查的重点也一直都在熟悉邓志成的人群身上,在此期间,队员们逐一排查了邓志成的家人和少数朋友,甚至连邻居和几个堂亲就调查过了,这些人上午都没有作案时间。

        而排除掉这些,剩下唯一熟悉邓志成,他们也没怎么调查的,就只有他朝夕相处的公社同事了。

        虽然还有几个疑点没能解答,但只要确定凶手,顺藤摸瓜,这案子早晚能破。

        思路清晰以后,岑柏跟郑文权去审讯米友清,米友清似乎猜到他要问什么,没等他坐下就直接说了,“我没有杀邓志成,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对,我是恨他娶了小静却不善待她,但我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何况他还是小静未来孩子的父亲。”

        “今天过去我只是想看看她。”

        米友清神色痛苦,“邓志成已经死了,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愿意接受她和孩子。”

        什么?

        米静怀孕了?这么关键的信息为什么没人说?

        岑柏看向郑文权,简直想骂人,“马翠花说米静怀孕的事了吗?”

        郑文权也是一脸操蛋的表情,“她没说啊。”

        岑柏视线又转到米友清身上,“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

        “我听邓志成说的,他最近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了我跟小静的事情,之后就经常对小静不理不睬的,知道她怀孕以后更是第一个就跑来告诉我,那样子太欠揍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周。”

        调查中他们也没从别人口中知道米静怀孕的事,说明她肚子还没显,或者月份浅没说出来,而邓志成会那么早就先告诉米友清,纯属嫉妒过去妻子跟米友清的感情,过去炫耀罢了。

        这个马翠花真的是该说的不说,假的倒是乱传一通说个不停。

        岑柏又问:“今天上午你去了哪?在做什么?”

        米友清姿态坦荡:“我当时在地里挑粪肥,有公社的其他人作证的,你大可以去问问他们,到下午知道邓志成人没了,我才晚上偷着过去想看一下情况。”

        “什么人能作证你上午一直没离开?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我们一队五个人,轮流挑粪。”

        米友清直接把另外四个人的名字都一一报了出来,“不然你直接去我们青头村东边地里看,都是我们今天泼的粪肥,都不用去地里,路边就能闻到臭味。”

        挑粪都是农家粪肥,是个苦差,谁去了谁没去很清楚,有证人,工作量也做不了假,明天一问便知。

        看他样子也不像撒谎,这个关头还满心想着之后跟米静的未来,眼下米友清的嫌疑基本已经排除了大半,岑柏犹豫要怎么把米静的事情告诉他,张了几次嘴又不知从何说起,先提前给他做好心理准备:“跟你说个事情,你先别激动,保持镇定。”

        米友清情绪低沉下来,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米静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岑柏想了下还是没说分尸的事,委婉道:“目前警方正在搜寻她的遗体。”

        米友清声音都在颤,脸上表情微微松动,“怎么会?”

        “很遗憾。”

        岑柏缓缓站起,“今天你可能要在警局待一晚,明天等我们确定你的不在场证明后会放你回家。”

        米友清把头埋在桌子上,痛哭出声。

        岑柏叹息一声,叮嘱了句:“等他情绪缓解了再带去观察。”

        郑文权颇为惋惜,应了声好。

        岑柏又回去问马翠花跟米家一家三口,“你们都知道米静怀孕的事情吗?”

        米静爸妈齐齐摇头,“小静怀孕了?”

        马翠花点头,“我知道。”

        要不是米友清说出来,他们说不定真要等尸检了才能发现米静怀孕的事实,岑柏对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语气无奈:“不是,你明明知道,那我们问你米静的情况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这事重要啊?”

        马翠花撇过脸,又嘟嘟囔囔的,“再说是不是我孙子还不一定呢?”

        米静父母一听又要上前去打她,“你个老不死的,仗着人都死了没嘴跟你辩是吧?又侮辱我闺女清白。”

        “今天我非要跟你拼了。”

        “闹什么?!这是警局,不是你们村子。”

        徐志虎跟唐继军不耐烦地把两波人拉开。

        岑柏听到这话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面对马翠花语气更冷了,淡声问道:“为什么说不是你孙子?”

        米川急了,“不是,警官你别听风就是雨啊,什么叫不是她孙子?”

        岑柏声音拔高,眼神凌厉,“办案呢?你以为我在跟你们闹着玩啊!”

        他指挥徐志虎把米家人拉到别的地方去,“把他们三个人拉走!”

        三个人一走,终于消停了。

        岑柏又问了一遍,“说,为什么怀疑米静怀的不是邓志成的孩子?”

        没了亲家两口子在,马翠花也敢放开了说:“我偷听到他们半夜吵架了,志成说孩子是孽种,要她打掉,但小静不想,两个人就一直吵。”

        “后来白天我问她孩子是不是我们志成的,她也不说话,那这不就是坐实了是孽种了吗?我就说她是个有二心的贱蹄子,孩子肯定是她情夫的。”

        岑柏:“那孩子父亲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马翠花就拿定一个点,“但我们家肯定不会养一个孽种的,除非她打掉,还能有余地。”

        有余地个屁啊!

        夫妻俩都死了。

        “人都死了,你还在这说没根据的话。”

        岑柏皱着眉摇头,“没证据就别乱说话嚼舌根。”

        马翠花不服气,身处警局也不敢反驳他,又问:“那我金条还能找到不?”

        “我还指望它养老。”

        岑柏耐心回答:“我们在查,能找到一定还你。”

        马翠花不信:“不会贪了我的金条吧?这个可值钱了。”

        周玉良听不下去了,“不是,你把我们警察当什么?”

        “问问。”

        马翠花看他架势要冲过来,腰间的枪也跟着晃,这才怂了,往后退了几步:“别气别气。”

        岑柏再回去的时候,大家还在分析今天查到的证据,看河化村地图猜测凶手抛尸的地点,一早他们就要开始去找剩下的尸源,要先摸清河化村的地图。

        临到早上四五点大家才匆匆睡了一两小时休息,睡醒后分成三队,一队去青头村确定米友清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充分,一队去找尸源,剩下一队调查邓志成的公社同事。

        岑柏先去了命案现场,继续查昨天有没有漏掉的线索,尤其是有关米静的感情状态,现在电话通信不方便,要是真跟人联系,还是以信件为主。

        米静怀孕的事情很值得探究。

        他跟郑文权重新进了夫妻俩的卧室搜查,昨天马翠花刚翻过一遍,明面上能找到的基本都没了,两个人蹲下在边边角角,敲敲打打继续找。

        岑柏还挪了几块砖想看看信会不会藏在砖头底下,身子半蹲找着的时候突然发现床板接口处有些奇怪,他伸手抬了下,里面掉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被反复折了太多下,很小一个,过去可能又被米静多次翻过,看着很破,岑柏把小心纸伸展开,在郑文权的注视下,两人都看到了上面的一串字:【万事好商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好商量?

        什么事好商量?后悔的事又是什么?

        “这恐怕就是凶手之前给米静留下的字条。”

        岑柏把纸条收集起来,“留着之后鉴定字迹。”

        案子逐渐清晰明朗起来,郑文权肯定道:“看来凶手果然是冲米静来的。”

        “估计做好了谋划想在这里杀了米静好栽赃给邓志成。”

        岑柏顺着推断:“不过他没想到邓志成上午会突然回来,情急之下只好把邓志成也杀了,然后按照预定好的路线逃了。”

        这样看来,邓志成同事的嫌疑非常大,岑柏准备去第三小队看看,第一队的唐继军回来汇报了,“我们今天问了昨天跟米友清一起工作的四个人,都说他一整个上午都在挑粪,包括青头村几家村民也都证实见过他在那边干活。”

        “不在场证明很充分。”

        这个结果岑柏也不意外,迅速做出反应安排下去,“跟警局打电话,可以放米友清回来了,另外你带三队的人去找二队的长东,跟他们汇合,一起去找尸源。”

        “事情已经发生一天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凶手应该已经把尸体全都抛完了。”

        唐继军回了声嘹亮的好,领着人走了。

        岑柏跟郑文权步行前往三队所在的公社大队,大队就在河化村正中心,盖了一个平房,带院子,这会儿正是中午,好几个村民在门口修路,看到他来了,小跑去里面通报。

        徐志虎带着人正在公社里逐一问询,有了岑柏的叮嘱,他摸排很细致,每个人问的时间都格外长,全公社上下搞行政的有8个人,这会儿就差两个人没问了。

        邓海岩匆匆走了出来,“什么风把您又吹来了?”

        岑柏看都没看他,直接问徐志虎,“这里的人你全都问完了吗?”

        徐志虎在笔记本上看了一眼,给他指了指院里的邓海岩和邓一豪:“还差俩没问,他和这个邓一豪。”

        邓海岩马上表清白,“来来来,随便问。”

        邓一豪咳了声,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我也是,随便问。”

        “就是这两天有点感冒,可能话说不太利索。”

        “阿嚏……”

        也许是真的太冷了,他身着灰色厚棉袄,扣子直接扣到了脖子处,头缩在里面,双手插兜,眉毛很黑,本是膀大腰粗的样子,因为生了病虚弱的样子,站在那像只笨重的熊,不说话的时候也在打着喷嚏。

        岑柏看他鼻子通红,喷嚏打个不停,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昨晚他们追查凶手落空的时刻,自己曾将手伸到那湖里感受到的彻骨凉意,这么冷的天,这么冰的水,铁打的人进去都要感冒。

        他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步履缓慢走过去,低头睨他,“邓一豪同志,你这感冒不会是落进砾石滩湖水里得的吧?”

        邓一豪摸了摸鼻子,用力吸了下:“您说笑了,这么冷的天,谁敢进那湖里啊?”

        “会死人的。”

        邓海岩接话:“是啊,岑处长你可能不知道,冬天那湖水可冰了。”

        “这我也知道,昨晚刚试了下水温,挺凉的。”

        岑柏闻言也乐了,转头看向邓一豪,虽是反问话里却没半点问的意思在:“不过跳湖这个,可说不好啊,亡命之徒什么做不出来呢?”

        “火海说不定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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