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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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佳,琉璃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奇特的名字,是外国人么?

        这位先生给她的感觉是柔和谦卑,又带着穿越历史的沉淀感,她觉得与费佳的交谈舒心极了。

        夜晚挺平静的,夜生活狂欢后更显的这座城市这个点的寂寥,在这个楼层向外看去,还能看见斑驳陆离的光点。

        原本应该就这样平静下去才对,琉璃躺在床上这么想,她长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挣扎,认命地睁开了双眼,目之所及是没有边际的黑暗,只有外界施舍的点点残光可以让人依稀摸清屋内大件物品的形状。

        她伸手拿起一旁的手机,现在是早上三点,或者说夜里三点更应景,是个绝大部分人都沉浸在甜美梦乡的节点,全世界好像都睡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历经一个多月的挣扎,她终于可悲的发现,在常人所喜悦掩去视觉入睡黑暗里,她无法进行睡眠。或者说,她无法在全暗的封闭空间入睡。

        她试验过,如若开一盏小的暖黄灯,或是周围能让她感觉到有人存在,无论是那人的话语还是气息,都能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下去,虽然前者的睡眠质量不见得很好。

        心口处隐隐传来一阵钝痛,琉璃捂着胸口,这样封闭的黑暗环境总是让她想起在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每当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闭上双眼,即将坠入睡眠时,那日的景象便会蜂拥而至,入侵她的大脑。

        无论是那些人下流的表情,银白的刀刃,腹下流出的蜿蜒血流,那些长鞭,还有还有…她无数次尖叫着从醒来,颤抖着按下床头的铃,祈求医生给她推一剂安定。

        她有时很想念在横滨的时候,倒头就睡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

        她在横滨的事情知道的人没有那么多,故而她现在的情况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他们对外宣称她受了重伤,拒绝一切探望,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白野太忙了,他一周能来看她一次她都觉得稀奇;弗拉乌被白野关起来了,是因为她;她最常看见的人大约就是父亲和lily了,还有该死的梅根见面就说一些轻飘飘不着调的话。

        但他们终究是忙,说好也好笑,与她交流最多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密切的,竟是这位费佳。

        不知道他睡了没,琉璃试探性地送了一盏纸飞机上去。

        但他竟然没睡,琉璃想起前几次也是这样,她暗自腹诽这人难道都不用睡觉的吗?虽然她也没怎么睡就是了。

        她好奇地询问他在干嘛。

        [看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被折成方块的报纸,不知为何,她突然间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心底里有人不断尖叫呐喊着让她不要看,她甚至都有种幻觉,某双暗藏魔鬼般狡猾又极富耐心和成算的眼睛在看着她,慢慢吐露出诱人的红芯,如蛇般缠绕而上,在耳边魅惑低语。

        已经是几个月前的日期了,老报纸,她这么想着,打开后一眼看见了醒目的大标题——东京鹰大天才游泳健将葬身海底。

        东京…鹰大?游泳?

        下面是两张大大的照片,一张是漂浮残骸的平静海面,一张是一个男子。

        冷淡但清秀的面容,蓝黑色的短发,一双澄澈如同湖面的蓝眼睛。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了,化成融稠的胶体生生灌入气管里,身体瞬间卸下了力气,她只觉得黑暗越来越浓,她就像漂浮在黑洞中心的光点,黑洞伸出了触手,捂住口鼻,绕上四肢,力气之大仿佛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

        [我为这个孩子感到叹息,明明是如鱼般热爱着水的孩子。但是却向未知伸出了手,在那片未知里一定有着某种祈祷吧,想要回应某人的请求,想要回应某人的愿望,而不停地做出抗争,真是了不起的壮举。]

        [乐园的彼端,无罪之人方可进入。在那里阳光常普照,在那里没有眼泪,在美丽彩虹的尽头,众山岭与天相连。但是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故此,这罪孽在你们身上,好像将要破裂凸出来的高墙,顷刻之间忽然坍塌。]

        [你们的罪孽使你们与神隔绝;你们的罪恶使他掩面不听你们。因你们的手被血沾染,你们的指头被罪孽沾污,你们的嘴唇说谎言,你们的舌头出恶语。他们的脚奔跑行恶;你们急速流无辜人的血;意念都是罪孽,所经过的路都荒凉毁灭。]

        [可怜的孩子,愿他的灵魂得到安息。]

        别说了…

        别说了…

        别说了…

        可纸飞机像穿过漏了洞的巨尺瀑布,疯了一般鱼贯而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肆意飞驰。

        她与七濑遥是怎么认识的呢。

        还小的时候,父亲偶尔会把她带去离城区稍远的地方少住几日,远离城市的喧嚣,这是挺安静的。

        她是在一处溪旁遇见七濑遥的。琉璃是偶然路过那里的,少年整个人浸在水里,盛夏时节这本并不奇怪,但如果他身边里三圈外三圈围着白花花的东西呢?

        琉璃大惊失色,她想着莫不是被电视里那样恐怖的水中巨蟒,她急匆匆跑过去拾起石子冲那一顿狂扔。然那片东西一下散开了,只留下不小心被她砸到一脸呆滞的少年。

        看着少年额角的一片红,琉璃觉得颇为不好意思,讪讪道回头请他吃冰淇淋。

        “可是那片东西是什么啊?”

        少年别开视线,没有说话,琉璃觉得奇怪极了,这个人为什么长得一副乖乖脸却这么酷?

        他们之间只剩下林间吵闹反复的蝉鸣,就在琉璃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要怎么委婉地询问他是否是聋哑人的时候,少年说话了,“那是鱼。”

        “呃…食人鱼?”

        少年转头用一种颇为无语的眼神看着他,他站了起来,“那只是普通的鱼。”

        “普通的鱼怎么会这样?”

        “你问题好多。”

        她这才注意到少年只穿了一条短裤,光着上半身,哦衣服在另一边放着。

        再次归于平静,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只剩下震得人头发昏的蝉声。

        他却突然开口了,“鱼说,你很凶。”

        琉璃眨巴眨巴眼,歪着脑袋说了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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