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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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颗纽扣,掀开一角,一道大约3厘米的横行切口,看样子本来是自行止血了,旁边有些碎掉的暗红的血痂,估计被我踹了一脚,又裂开了。

        “因为是我所以没有防备吗?”我笑了,起身从他腰间下来。

        “还不是以前你都睡得极沉,哪知道你会醒来。”他说着,龇牙咧嘴地起了身,靠在沙发上。

        “打住,你还说我洗澡的水温像烫猪皮。”

        “那是事实!怎么想那都不是正常人洗澡该有的水温吧!”

        我冷笑,玩味地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伸手细细摸过精壮的腹部,那些腹肌都不需要刻意的吸气就能看出形状。中原中也因我手下的动作脸变得更红,索性头扭到一旁不再看我,“住…住手。”

        “怎么弄的?”

        他瞥了我一眼,“战斗受伤的。”

        “…”

        我定睛看了他一会,这带着些审视意味的目光让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他心虚地别开眼。

        “说谎。”我毫不留情地说,“谁把你干成这样哪天就可以单枪匹马把我这房给铲咯。”

        我又跷了个二郎腿,支肘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实话的话我就亲自帮你包扎。”

        只一瞬,我感觉到他背后要冒出一条大尾巴悠悠地摇晃,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真…真的?”

        他不耐地砸了咂嘴,一把拿起帽子扔在身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啊啊!对啊!没有那样的人啊!”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弱了下来,“是我自己干的…”

        “理由?”

        “…我说正常人第一反应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慰问一下吧,再不济也该拿个医药箱过来包扎什么的。”

        好吧,这就归功于他最近看的一本关于解析女性心理之——善加利用女人天生的爱怜之心——母性。

        难道面前这家伙不是女人吗?说好的母性是女生与生俱来的一种独有的情绪呢?那些发表言论盖楼99+的说自己通过扮可怜,激发女性的“母性”心理而追求成功的例子呢?

        此时的中原中也可谓悔青了肠子,他可是足足做了一天一夜的思想工作。吃饭在犹豫,洗澡在犹豫,睡前在犹豫,甚至睡到一半还会醒来接着犹豫。他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决意破釜沉舟试试这套“激发母性大爱法”,但就这样打水漂了,此时的中原中也只希望琉璃不要看出他打的主意。

        “你说了我就帮你上药。”我说。

        “!”

        中原中也有些茫然,动了动喉咙正准备开口,我突然说:“不会为了找我的借口吧?”

        中原中也语塞,一时之间反驳也不是,坦然承认也不是。他支唔了半天,我点了点头,起身要离开。但中原中也可就着急了,他一把拉过我的手。

        “来…来来来来看你。”他有些结巴,“你瘦了,过得不好吗?”

        我愣住了,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卧室里拿出了医疗箱,又折回来。

        “这样的话直接问不好吗?拐得这什么弯啊。”我一边整理里头的东西边说。

        他看着我把整瓶的酒精哗啦啦倒到碗里,拉住我的手,“如果能用碘伏就更好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苦肉计不准备演到底么?”

        冰凉的酒精棉球擦试过伤口,中原中也皱着眉闷哼一声,就不再言语。原本的伤口平整而窄小,但我一脚实在是用力,边角都有些撕扯开了,露出下面红色的血肉。

        “抱歉,这里头只有酒精了,忍忍吧。”

        虽然我知道此时在这样的伤口上擦试酒精无异于再割一刀,半个盘子的酒精棉球都染红后伤口不在出血了。我用敷料和绷带一圈圈绑好,发现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笨蛋中也。”我说。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我,满脸吃痛后的隐忍。

        “弄完了,你该回去了。”我说。

        他不高兴地咂了咂嘴,“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nonono,一个问题5万。”

        “…你很缺钱吗?”中原中也说。

        “闯了祸,刚被扣了钱。话说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这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又是做树洞又是包扎,我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想留下来住一宿?”

        他愣了一下,满脸写着“诶你怎么知道”,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张吃惊的面孔不断和先前那副冷峻的黑手党干部面孔重合,真是反差太大了。

        还没等我开出逐客令,他说:“那你做旅店吧,金钱与住宿作为交换,就不是慈善机构了。”

        我心说闹呢,我这是普通的旅店吗?横滨五十层的高档住宅,你想这么打发我?

        但这一切的话语都在他递给我一张金卡后烟消云散,我看着手里的卡片陷入沉思。委实说我不缺钱,我就是身无分文还有白野的子卡,但扣了奖金确实多多少少让我有一种亏了的感觉,而且…我是真的喜欢捉弄中原中也。

        我收了卡,指着他身下的沙发,“行吧,那你睡沙发,副卧什么的都没理出来,你将就一下好了。”

        半小时后我看着躺在我身旁的脸陷入沉思。

        “酒店服务是指酒店为满足顾客的需要而付出的智能和必要的劳动,是酒店的无形和无价商品。”他义正严辞地告诉我,裹了我的毯子就睡到我的床上了,“过来,我帮你暖。”

        “你好像,还挺能干的啊。”

        静默之中,他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从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语气中我估摸着大约是那些男朋友的事情,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他死死地盯着我。

        暖黄色的小夜灯照拂着中也线条流畅的面庞,只是眼里隐隐有着寒芒闪动。

        “你这不是一个人把他们都踹了么?”

        我忍不住笑了,轻轻摸着他的脸。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别过眼去,“你瘦了。”

        “工作么,总是辛苦的。没关系啊,有了你的卡,我好像稍微懈怠点也无妨。”

        他“啧”了一声,翻身压上,穿着白色t恤的身体挡住了夜灯的光——我随便买来的衣服给他倒也挺合身的。

        那双蓝眼睛在黑夜里似乎闪动着悠悠的光,然后落下了吻,先是试探性的轻啄,见我没有抗拒又进一步的加深,缠绵,动情。

        他的手从身侧逐步到了腰侧,又在柔软的腹部停了下来,不安地摸索着,亲吻也停了下来。中也的头靠在我的颈窝里,我一口一口地喘着气,只感觉到他的头发不停摩挲着我的颈部。

        “中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中也在难过。他闷声不吭地埋在我的颈窝,不停地蹭来蹭去,一只手不停地在揉着我的肚子。

        渐渐的,我明白了,他在思念那个只在我腹中停留了短短时日的孩子。

        “没事的。”我轻声说,“都已经过去了。”

        “真的吗?”他说,声音轻悠悠的,“我有时也会怪自己啊。”

        我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中也抬起头来看着我。

        “开始我也会怪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

        我也会怪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我也会怪你,为什么殃及池鱼,那段经历过于惨痛,过于绝望,以至于我到至今都无法面对黑暗,连入睡都需要光亮。

        “可是慢慢的就不会的,在东京的日子里我想明白了很多。”我说,“人性最浅薄的地方就在于——一错抵百好,可你又有什么错啊,也只是受害人罢了。我想你也和我一样,在某些个深夜里难过,哈哈,也许还有痛哭,心里想着一件件以前的事情,又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现实。但日子只能一天天的好过,别无他法。”

        他只是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真的是,话都被你这家伙说完了。”

        他低下头继续刚刚中断的吻,我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热,也愈发躁动,伸手在他的腹部绷带旁轻轻一按,他“嘶”了一声,唇舌分开。

        “再怎么着,也要等身体好了吧。”我说。

        他“切”了一声,刚准备下来,目光突然在我的左手腕那顿了一下,我心里“咯哒”一下,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左手,手指在缠绕的绷带那不停摩挲。

        “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你的手到底怎么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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