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拔剑四顾心茫然(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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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寒冬季节,虽然前方已经息战,可流民的数量有多无少,每日里,面对大家的呻  吟,尤其是面对挨饿受冻的孩子,江子萱总有无奈的感觉。
冬天,这些人需要的不仅是粮食,还需要衣服,需要一个避寒的地方,可是倾她所有,她也无法帮助大家,特别是今年,在粮食和布匹稀缺的情况下。
感情上的失落,六疾馆里的烦恼,如同一层层厚厚的茧子,将她密密实实包裹在里面,无法喘  息。
在郁郁之中,她有所感悟,老师当年不愿为皇家所用,却愿意游历天下,未必真如众人所想的那样是洒脱性情所致,大约也是因为对世事感到了绝望和无奈,索性从俗世中抽  身,寄情于山水间。
便如同她现下这般,不愿意与仕女们往来,害怕听到众人议论石家大郎与长笙公主的事情,不愿意去安抚流民,害怕再次面对自己的无能。即便明知道怯懦是自己的弱点,她也只能躲在后院中,沉浸在丘聃的手札里,因为她也是那般的绝望和无奈。
公子岩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时,她无所觉,眼睛盯着那手札,细细想着老师在手札里所描述的情景。
公子岩倒也不打扰她,随手找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拿起桌上的一本手札,好奇的翻看起来。看着看着,他脸上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慎重。
他的双眼烁烁发亮,盯着手札看,一副恨不得将手札生吞下肚的模样。
当他从书中抬头,再看向江子萱时,那黑亮的眼眸溜溜直转。好一会,他方才嘟起了嘴巴,眨了眨眼睛,模样与好奇的顽童无异,道:“三娘,这里说阴有暗险,常见赤,是指什么呀?”
乍听他的声音,江子萱着实吓了一跳,镇定下来后,倒也没有问他怎么会在她房中出现,更没有去追究江丙和江丁将他私自放进来的事情。
她只是不经意扫过他所指的地方,答道:“山北水南为阴,难道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不知道?”
公子岩面对她微带讥诮的口气倒也不生气,呵呵笑起来,腆着一张脸凑近她,小声说道:“你也知道大家对我的评价。出身低,见识短,不过是运气好,嘴乖巧,长了一副好皮囊,所以才白白捡了太子的位置坐。哪里如三娘般师从丘公,学得一身的本事和满腹的经纶,还得了天下人的赞誉?”
即便知道他是城府极深的人,在他这般的说法之下,江子萱倒不好敷衍他,只得耐着性子答:“这句话不能从表面上来看,需联系老师前后的描述。此地常年干旱,无大河,这阴指的便是山北了,红是老师对红矿石隐晦的说法。大意就是山北面地形险要,地面却有许多显而易见的红矿石。”
闻言,公子岩双眼一亮,继续追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是哪座山?丘公关于矿石描述还有哪些说法?”
“当……”江子萱只说了一个字,忽然警觉起来,看了公子岩一眼,颇为困恼的摇了摇头,说道:“老师描述这些东西不过是随性而为,很多时候,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所能看懂的,十之四、五而已,”
“哦?我还以为三娘看得懂,原来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公子岩说着,随手将手里的手札丢到一边,又拿起另一本看了看,接连看了四本,做了一个‘不知所云’的结论,便不再看,只是眼巴巴的盯着江子萱,盯得江子萱十分不自在。
江子萱暗叹一声,这个公子岩是她不能得罪的人,再是不愿意看到他,她也无法轻慢。
她尽量做到面容和善,对他问道:“你可是无聊?”
江子萱问话的口气,极像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她误以为他是未及弱冠的孩子时那般,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公子岩先是一愣,而后咧嘴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三娘是个好人,不舍得冷落我。”
江子萱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似乎真的忘记了后来发生的诸多不愉快,只当他是与她在地窖中换酒的玩伴。
他也不躲闪,受了江子萱的几下轻拍,继续嘟着嘴,用撒娇的口气说道:“三娘,不如你画画给我看吧?”
“好啊,你要看什么?”
“这个,你画这个!”说着,公子岩从她的书桌上面拿起一本手札,随意指了一个丘聃对人文地理描述的段落,接着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没有看过山川峡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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