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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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有漩涡成型。它在戒备,本能的危机使它犹豫。

        “我们的月亮,好好大干一场。”

        雨水打乱了昂热向后梳的背头,他牵住你的指尖,将它拉至嘴角,浅浅地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你将重心移至左脚脚踵,右边膝盖略微弯曲,脚跟轻盈地离开甲板,用额顶触碰昂热的额头,说道:“我把光亮给你熄灭,我把黄金从礁石那取走,去铸出一枚复仇的指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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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流频繁而剧烈地变动,在南北两段的赤甲山和白帝山间碰撞,天空像被掀开一角的棺椁,大泼大泼的雨水从四面八方倾倒。

        曼斯头发早被淋湿,一颗长毛卤蛋,狼狈的形象不影响他具象化出豆大的汗珠,老色鬼!老不正经!师德败坏!他骂骂咧咧地取消无尘之地,根据昂热的吩咐取出漆成红色的锡瓶。他将瓶口朝下,把剧烈的腐蚀性液体倾倒在身边的铜罐上。碰上黄铜的液体立刻冒起气泡,紧而伴随着化学反应的白烟,它沿着铜罐表面的花纹爬行,疯狂地寻找空隙要钻进去。

        水中的龙侍发出撕心裂胆、前所未闻的尖啸。他不再权衡生存还是死亡,这个哲学命题本就不是它该考虑的,血脉的荣耀使命如同一口洪钟,使它充满暴虐至极的癫狂,无视前方传来的令它胆战的威胁。

        它的背脊弯成弓形,漆黑的双翼如同巨手抓向摩尼亚赫号。

        昂热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柄折刀,那是一柄造型古老的大号折刀,黄铜包角被摩挲得闪闪发亮,大马士革钢特有的花纹遍布刀身。

        “来吧,你这畸形的恶种!”

        亚纪披上执行部外套,手心捧着热水,她抬头望着校长强大、令人安心的战姿,暴雨凌虐的甲板上站着一道纤细、模糊的倩影,那位赫赫有名的黑发少女,双手举在空中,手指弯曲,像攥着一根无形的指挥棒,所有恐惧、昏暗在她指尖流动。

        言灵祭司。

        在一片腾起又崩塌的水柱中,你踏入纯白的塔楼,河流般的丝线沿着螺旋形石阶上升,连接着塔尖储存的纷杂记忆,那是这个世界一切原先的未来。

        江面上,昂热闪现在龙侍的头顶,持刀刺入它的后颈,那狂乱的刀纹在龙鳞中发出愉悦嗡鸣,暴雨源源不绝地冲刷着龙侍伤口,江面血红一片,波涛沸腾着。

        龙侍咆哮着展开地双翼,扬起飓风,想将背后可怖的男人甩下脊背,江水在它身躯下震动不已。浓密的水幕冲天直上,直直有二十米,才混着暴雨落洒回江面。

        ‘找到了。’

        你睁开眼,闪电訇然在黄金瞳中炸开,泛光的虹膜纹路如同纺锤上缠绕的金线。

        你右手平抬,食指微翘,小臂向内侧划出一个弧圈,停在胸前握拳,像休止乐章的收拍。

        那头龙侍似乎感觉到什么,它绷直鳞片密布的长颈,发出婴孩般的啼哭,它听到天际传来的某种不容忽视的撕裂声,它奇迹般地产生似人的悔恨。

        它踉跄了一步,尽管出色异常的反射神经让它在半秒内调整如初,但对于昂热来说绰绰有余了。

        昂热森严的瞳孔燃烧着,手背青筋毕露,折刀逐渐向一侧倾斜,龙侍颈部的骨骼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裂响。在缓慢流动的时间中,折刀已经在颈部拖曳出大半个圆弧缺口,昂热一脚踩在龙侍的头顶,一脚撑住它的骨刺,他双手攥着刀柄往下贯穿,狰狞的颅骨顿时离开躯体,掉进江水中。

        一阵强风吹来,从颈部断面喷涌而出的龙血失重地洒向空中,将方圆十里的的雨幕染成浅红,甲板上是无比的静默,然后是剧烈的欢呼,副手扯开衣扣,将湿抹布一样的制服抛向空中,启动了引擎,曼斯拍打着赛尔玛的背,赛尔玛一脸苦相地在他手底躲闪。

        亚纪看着你被雨水濡湿的头发,紧贴在额角宛如蜿蜒游走的黑蛇,她像是得到了某种睡眠暗示般,一头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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