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崩溃的车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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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游戏没有结束。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妈的,蒋锵锵和蒋天生真的是好人……

        这一天晚上,kevin突然被刀,萧女巫毫不犹豫毒死了车宝山这头悍跳的铁狼。

        所以,场上还有一头狼。是被车宝山发了好人卡的陈耀吗?还是这只是他为了骗取陈耀信任,又或者是趁机拉他下水?

        接下来一轮发言,萧宵自认女巫身份,此时场上还剩一头狼,就藏在陈耀、蒋咚咚和蒋天养之间。

        蒋天养被投,他是猎人,毫不犹豫选择带走陈耀。

        最终,好人阵营全出局,场上就剩个萧女巫和狼人咚。这一把,狼人屠边胜利。

        蒋锵锵直接气死:“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萧宵叹气:“你不值得大家信任。”

        这一把,并算不上高明,但是蒋咚咚是真的苟得可以,车宝山悍跳骗票、拖人下水也是真可以。但是最佳mvp被公认为是蒋锵锵,他用自己多场积累下来的的“名声”,让自己的老父亲坐死了狼人身份。

        对此,蒋天生揉揉眉心,表示无奈。自己生的傻儿子,能怎么办呢?

        接下来,这群人又玩了几局。好人阵营被彻底忽悠瘸,一下子被屠完的那把,三头狼刚好是蒋天生、蒋锵锵、车宝山。

        输到一败涂地的萧宵看了看这三个人,只觉得自己的傻儿子躺赢。她并没有回想起刚刚蒋锵锵锋芒毕露,狂带节奏的表现。

        几个人意犹未尽地准备散场时,都已经半夜了,于是纷纷决定留宿在渣甸山。

        蒋天生没意见,反正家里客房多。萧宵也没意见,反正不是跟她一起睡。

        夜色昏沉。

        萧宵洗漱出来的时候发现蒋天生还没躺下,一副走神的模样。她轻轻笑了下:“有心事吗?”

        蒋天生回过神来,朝她招招手,萧宵听话地躺进他臂弯里,任由蒋天生的下巴搁在她发顶。

        她拍了拍沉默不语的蒋天生:“你在想什么?”

        蒋天生笑了下,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在想蒋锵锵平时扮猪吃老虎倒是厉害。”

        萧宵稍愣,却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确实有些腹黑,但平时的纯良倒也不是装的。”她笑意温柔谈起这个儿子,“蒋锵锵很聪明,甚至比蒋咚咚还要聪明,但是他从未想过用这样的聪明去算计身边的人,来为自己牟利。不过——狼人杀除外。”

        蒋天生抚着她柔软的长发,笑着表示赞同。然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目中柔光缓缓褪散:“蒋天养身边那个车宝山,看起来也像个聪明人。洪兴分部有他,迟早坐大。”

        萧宵悄悄翻个白眼,心说可不是嘛,毕竟是您老的种啊。

        她皱着小脸想了想,忽然坐直了身子,一脸商讨大事的模样。看她一眼脸郑重又认真,蒋天生看得微讶:“怎么了?”

        萧宵不停打腹稿,生怕自己一个措辞不对就惹得蒋天生大半夜的一个激动下楼去崩了蒋天养和车宝山。

        她踌躇着开口:“其实,你还有个儿子。”

        蒋天生微微睁大了眼:“三胞胎?”

        “……”萧宵欲言又止,脸上表情一时难以形容,“算了,你先发誓你今晚不会离开这个房间。”

        “……”

        在萧宵逼迫之下,蒋天生极其不情愿地发了个“不举”的毒誓。他完全有理由认为这是萧宵强加了私怨进去。

        “你发过誓了。”萧宵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力度微小,却不容他挣开,“其实,你还有个儿子,而且他今晚也在这里。”

        蒋天生微微皱眉,他知道萧宵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他从家里帮佣开始算,一路算到陈耀头上。

        忽然,他面色一变,满是震骇。沉黑双眸一下翻起厉光,像是温软云雾中突现的雷电。

        萧宵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按住他:“你发过毒誓今晚不会出这个房间的。”

        蒋天生一声冷笑,强忍怒意:“你真以为那种毒誓拦得住我?”

        她听出蒋天生语气里带着沉沉怒气,立即先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再慢慢安抚他:“这可不关我事啊,我只是跟你透露这个消息而已。车宝山可是你生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而且他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聪明,这么优秀,你现在动手也不合适,是吧?”

        蒋天生又气又怒,胸口剧烈起伏。他又深又沉地吐出几口气,终于平缓下几分。他开始将矛头对准萧宵,语气危险:“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萧宵浑身一僵。妈的,大意了!

        她一动不动趴在他胸口,开始装睡。

        反正她现在还活着,车婉莹给的那一刀对现在的她来说也并没有那么痛。她可以大方“原谅”本就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车宝山。但是蒋天生就不一样了,车婉莹给他带来的不止是折辱,还有那场汹涌蔓延了十余年而深不见底的痛苦。

        可是,蒋天生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的。

        萧宵觉得,与其到时候由蒋天养将这件事当作底牌翻出来,不如自己一开始就提前将这张底牌扒出来。以她现在的身份来揭露这个秘密,应该是全世界最合适的了。

        萧宵装睡到真的快要睡着,就在她在睡意中恍惚时,蒋天生忽然叫了她一声。

        他张开手臂,缓缓拥住她。惊怒之后的后怕与蔓延了十余年的痛苦余韵翻涌上来,灌满了他全身,让他重新陷入到患得患失之中。

        他的双臂越收越紧,像是缚茧,像是囚笼,像是恨不得将她此生与来生都禁锢在自己怀中。

        萧宵明显觉察到他此刻的不安与伤痛,静静回抱住他。她靠在蒋天生胸口,听着他不甚安稳的沉重心跳,轻轻吐声:“放心吧。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夜深人寂里,一楼似乎有些热闹。

        蒋咚咚和宋宜光悄悄摸出门,准备去吃夜宵。

        突然,四周灯亮起,白昼一样刺进两人眼里。

        蒋锵锵站在开关下,笑得阴恻恻的:“你们是吃夜宵?还是做贼?”他掏出手机,笑得奸诈,“不带我,我就告诉我妈你俩半夜去蹦迪。”

        宋宜光白眼一翻:“带带带带带,赶紧关灯赶紧走。”

        灯还没关,楼上又下来一个人。

        “你们怎么还不睡?”

        蒋咚咚一见来人,毫不犹豫拉他下水:“哥,你带钱了吗?”

        车宝山微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这群人要干嘛?是要半夜去违法交易什么东西啊?

        结果蒋咚咚一偏脑袋:“走,一起去吃夜宵,你付钱。”

        车宝山很无语,吃个夜宵整得跟要搞大事情一样。他毫不犹豫走下楼梯:“走,我开车。”刚说完,他一拍脑袋,“我先回房间拿车钥匙,你们在门口等我。”

        住楼梯口听到动静的杨炎突然推门而出,他看着底下这群人,无比头痛地叹口气:“已经半夜两点了。”

        蒋锵锵满不在乎:“所以才叫‘吃夜宵’啊。”他灿烂一笑,“要一起吗,杨炎哥?反正不跟着我们,你也不会放心。”

        于是,半夜两点夜宵小分队在吸收了三名新成员后浩浩荡荡出发。

        车宝山刚把车调了个头,蒋天养的电话打过来了:“车仔,这么晚你开车去哪?”他嘶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副驾驶那个是宋宜光?”他口气突然一下变得危险:“你们想去干嘛?”

        宋宜光看了眼客房露出的灯光,和那颗晃动着烈烈流光的金色脑袋,面无表情:“老板,你早点睡,明天你还要开会。”

        蒋天养一下撩开窗帘,怒气冲冲:“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

        车仔有些无奈:“我们去吃夜宵,天养哥你要一起吗?”

        蒋天养毫不含糊:“等我!”

        宋宜光赶紧阻止:“车上没位置了。”

        “没事,我开车。”

        宋宜光:“……”妈的,好想去扎他车胎啊。

        最终,半夜两点夜宵小分队又壮大成了六人队伍,向着夜市进发。

        第二天,夜宵小分队全体成员眼底一片青黑,像吸了三个月毒一样憔悴。

        萧宵看得一愣一愣的:“你们半夜去蹦迪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悠悠往前,不会因为有人拒绝就停下来。

        蒋咚咚和蒋锵锵上大二的那年,那场涉及全港非法社团的江湖巨人排名赛,如期而来。

        拳台上,车宝山被立花正仁的凌厉手刀砍破左脸。

        让双胞胎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不作完人,便为禽兽。那道撕开车宝山完人之梦的伤疤,终于出现在他俊美的脸上。

        蒋锵锵气得想将自己收集的立花正仁的污点证据通通交给警方,却被蒋咚咚阻止:“别动这种大佬,他牵连太多剧情,麻烦。先守好哥再说。”

        蒋锵锵反笑:“你觉得我们这么多年来改的剧情还少吗?这个世界的剧情早就已经崩坏了。”

        蒋咚咚听得皱眉,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材料:“总之变故已经够多了。事情发展到今天,千丝万缕,不是只有立花正仁一头有错。”

        “呵。”蒋锵锵轻声冷笑,“蒋咚咚,你为什么要对这个世界还有这群人抱有善意?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人渣。”

        蒋咚咚抬眸,神色淡漠:“你爸叫蒋天生,你二叔叫蒋天养,你哥叫车宝山。你认贼作父,还跟人渣当亲戚。”

        蒋锵锵翻翻白眼,一下没了脾气。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哥把自己锁在房里了。他住二楼,你踩着我上去看看,有什么苗头就赶紧掐灭。”

        蒋咚咚“哦”了一声,没什么良心地开玩笑:“我可以回去换双钉鞋吗?”

        “……滚。”

        蒋咚咚踩着蒋锵锵翻窗进去的时候,还是晚了半步。

        那块写了“不作完人,便为禽兽”的瓷璧和牌匾,都已经被车宝山砸得稀碎。

        此后,他的人生就像这些碎裂的瓷片一样,陡然翻转。他人性中那些不折手段、卑鄙歹毒的阴暗面就将渐渐吞噬现在的他。蒋咚咚只要一想,就寒到发抖。

        醉酒的车宝山觉察到房中生人的气息,骤然睁眼。却看见蒋咚咚怔怔蹲在那摊碎瓷片前,不知在看什么。

        他瞥了眼大开的窗户,懊恼地吐出一口浊浊酒气,舍不得责怪她一句莽撞。

        “你怎么来了?”

        “哥。”蒋咚咚没回头,她伸手拨弄着地上的碎瓷片,“你怎么把它砸了?你平时不是挺宝贝它的?”

        车宝山拧眉,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别碰了,当心割伤自己。”

        蒋咚咚笑出声,这一声不带温度的笑,却听得他没由来的烦躁。

        “哥,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车宝山心头忽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预感,眼皮突突一跳:“问什么?”

        她捡起一块碎瓷片,冰冷的碎瓷捏在掌心,寒意直透四肢百骸。她抬起头看着窗外映着幽光夜云,语气缥缈得让人抓不住:“完人这种追求,应该是苛求吧。哥,你一直在苛求这种东西,不累吗?”

        车宝山看着她纤细的手臂划过自己的脸颊,肩膀一颤一颤,以为她在哭。他醉醺醺地起身,想将这个妹妹送出去,他已经够烦心的了。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她肩上:“哥伤得不重,别哭了,走,我送你回家。”他拍了拍蒋咚咚的肩膀,示意她回头。

        地上的瓷片堆忽然闪动了一下,冰白寒光扎进他眼中。那一瞬,忽然有惊惶不安沉沉朝他压了过来。

        他一下子扳过她的肩膀,蒋咚咚转过头的那一刹那,他猛然睁大眼,瞳孔急缩,全身血液都凉透。

        “蒋念远你在做什么!”

        蒋咚咚将手中的碎瓷片沿着脸颊滑下,车宝山猛然打开她的手。

        他面色苍白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抖,远比照见自己损毁面容的时候更害怕:“跟我去医院!”

        她倔气地不肯走出一步。仰起一张流了半面鲜血早已痛到麻木的脸,眼神倔强而残忍:“哥,如果你的伤疤提醒你心软换来一场破灭的失败,那我的这道疤就是告诉你,你永远都有退路,因为你有家人,我们就是你的退路。而你,永远都是我最完美的哥。”

        疯子!

        车宝山再也听不下去,一下将她抱起,狠狠踹开房门,急匆匆下楼赶往医院。

        听到巨大动静的蒋锵锵赶紧绕回正门,一见到满脸是血的蒋咚咚,他脸上惊恐不比车宝山少。

        赶往医院的路上,车宝山看了眼眼泪哗啦啦的蒋咚咚,咬牙冷笑:“小疯子,刚刚那么勇,现在知道怕了。”

        蒋咚咚边哭边朝他吼:“我他妈痛啊!”

        车宝山眯起眼,一脚油门踩下。

        医院里,接到消息的亲友团都赶过来围着她。

        林姝贞痛心疾首:“麻烦你正视一下自己的颜值!不要在脸上乱划!”

        宋宜光一看她伤口就知道车宝山这个狗逼引起的,她阴鸷地盯着心虚的车宝山,死死忍住雇杀手宰了他的冲动。

        萧宵是第一个赶到病房的,此刻她心绪缓下不少,拍了拍表姐的肩膀,安慰她:“是她自己选的,不怪车仔,你要打去打蒋咚咚好了。”

        宋宜光听后更是怒火中烧,完全没了职场上的从容自若,一张脸狰狞到要吃人:“萧宵你都教了她什么东西?蒋咚咚怎么会做出自残这种事?”

        萧宵立马呸了一声:“她小时候你也没少带!”

        蒋天生皱眉看了眼女儿脸上衬衣上滴落的血迹,朝车宝山淡声:“你跟我出来。”

        车宝山一言不发地跟了出去,他觉得今天就算被蒋天生打死也是他活该。

        蒋天养匆匆而来,一看蒋天生要打车仔的架势,连忙拉开:“有话好好说!”

        蒋天生冷冷一瞥他:“你自己进去看看。”

        蒋天养只踏进去半步,只看了一眼,心都他妈的要碎了。宝贝侄女脸上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白衬衣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她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他深深吸了口气,退了出去。将蒋天生推到一边:“大哥,让我来。”

        蒋天养边打边踹,拳脚相加,毫不不留情:“让妹妹为你受伤,你怎么当人家哥哥的?你配当哥哥吗?”

        他边打边骂,很是起劲。蒋天生皱眉,这人是不是指桑骂槐?

        多年以后,蒋天生终于退休,萧宵倒还在当打之年。

        当年蒋咚咚扔下一句“学医救不了古惑仔”后,毅然选择读法,毕业几年后又跃跃欲试想从政。而蒋锵锵更猛,他考了警校……还削尖脑袋往反黑组挤。

        当年萧宵带着双胞胎回来后,张茗和林姝贞都不依不饶想认干亲。于是萧宵就让双胞胎分别认了张茗和林姝贞当干爹干妈,一人一个!

        现在张茗很气,蒋咚咚你当初明明说好给我当接班人的啊?林姝贞也很气,蒋锵锵你当初明明说好给我画副传世画作的啊?

        对此,萧宵的解释就只有一句“可能他们的叛逆期比较长吧”。

        自从退休后,蒋大佬的烦心事卸下一件,却又多了一件更大更烦的。

        因为他自己的女儿把自己的近身拐跑了。

        和事佬萧宵绞尽脑汁安慰:“算了算了。反正你不止这一个女儿。”

        蒋天生突然抬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萧宵心中警铃大作:“怎、怎么了?”

        他搂过她的腰,染着笑意的眼角风霜弥漫:“你是说——再生一个?”

        萧宵立马跳远,脸上写满崩溃:“我是说还有蒋锵锵啊!这么大年纪了还生个球啊!为老你尊一点吧!”

        蒋天生含笑看她,眼底闪动着戏谑暗芒:“那昨天喝多了后,一直缠着我又哭又闹,还不肯放手的人是谁呢?”

        萧宵更崩溃,点着手控诉:“我戒酒这么多年了,昨天是你说结婚纪念日,死活让我喝一点的。”

        沙发上的人一摊手,似乎很为难:“阿楼刚刚送了几瓶好酒过来,你今天还要继续喝吗?”

        萧宵低头咬了咬牙,十分没出息:“喝!”

        蒋天生嘴角浅浅勾出一个笑意,目带微芒地看着目光飘忽的妻子,语气幽幽:“那有些事,可就由不得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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