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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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吸了口气,“好,我可以给你加钱。但是你也记住,协议期没到,你不能违反协议,必须待在我这里。”

        “好。我会遵守协议,不会离开。”

        周函知的笑容突然放大,好像自己说了个天大笑话,让他笑的胃疼,他低着头,肩胛骨不停颤动。

        直到卓江寒的笔挺裤管在视线中逐渐远去消失,周函知才捂着胃停下,那笑僵硬的滞留在脸上,渐渐融化在眼底的悲戚中。

        离不离开岂是他说了算。

        时间到了,天王老子也管不住他离开。

        洗漱完休息时,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再提这一晚上的争执对立,但说过的话刺过的伤即便没留下痕迹,当时的痛也已经被大脑皮层牢记。

        在夜深人静时不时的自动播放,让人一遍遍品尝戳心滋味。

        周函知背对卓江寒,伸着手指头细数被大脑皮层刻意记录下的点滴,一只手不够凑两只,一双手背面数过再数掌心。

        数着数着他也记不清那些闪烁着微光的记忆到底是苦还是甜,是酸还是涩。

        卓江寒留给他的记忆就算是苦,也在他的反复回味中渐渐褪去苦涩,品出些甘甜的余韵。

        第一次被罚的屈辱已经淡忘,留下来的竟然是最后的一个怀抱。

        车库中的颤栗已经平息,难忘的竟然是卓江寒衣领的木香。

        人总是这样,容易忘却一切负面消极情绪,只记得一点点温暖,一丝丝暧昧。

        他闭上眼,心口无法控制的涌起一阵眷恋。

        周函知悲哀的承认,自己竟然还抱着点痴心,想要留在卓江寒身边,和他走完最后的时间。

        行吧,反正一道伤口是伤,千疮百孔也是伤,鲜血淋漓也是伤。

        不如伤个彻底,等他回去后就能彻彻底底的放下。

        周函知呼出口气,转过身,对上卓江寒暗沉的眼瞳。

        他什么也没说,往卓江寒身边挪挪,闭上眼。

        腰间蓦然而来热度与重量,卓江寒的手搭上去,几根手指拂过传来微茫的触感。

        早上刚洗漱完,周函知接到方炯然电话,那个国外大片的导演要开始定演员,他让周函知赶紧去趟公司。

        卓江寒在周函知醒来前就已经离开,身边的床单带着入秋的凉气,只有几道零散的褶皱证明那个位置有人睡过。

        周函知收拾好房间,离开前回头望望,秋日的暖阳洒在深色的床褥上,高档面料折射着柔和的光,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忽然汇聚成一幅在他脑海深处的画面。

        像是许久之前,也像是不久以后,即是曾经发生过,也预示即将发生的那一幕。

        卓江寒坐在床边,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边,一滴水珠从他尖锐的下颌滑下,流经滚动的喉结,流入真丝睡袍中消失。

        周函知拿着吹风机,站在他身边,五指掠过散发着水气的发梢,在吹风机的轰鸣中吹动那湿透的黑发。

        他记得,这是他死亡那一日的场景。

        那一日近在咫尺。

        方炯然的公司近一些,车子停的费奥拉图酒庄更远些,周函知决定先打车去公司再去开车。

        他推门进入方炯然的办公室,没想到之前遇到的梁钦也在屋里。

        梁钦捧着本厚厚的剧本,站在方炯然的办公桌前,见周函知进门,对周函知羞涩的笑笑,他的笑带着种年轻人天然的神采和活力,是春雨过后拔节的青竹,带着无限的生命力让人惊叹。

        和周函知这种明显老去、藏着一万个秘密的人的笑容截然不同。

        周函知被梁钦感染,回馈他一个真诚的笑。

        这个时候他再去看梁钦,梁钦其实和他根本不像,除了那么颗痣他们并没有一处相同。

        真正相似的是费渺。

        “快快快,我拿到内幕消息,那个大片过几天要在h国选角,我们得赶紧做准备,提前去见一下导演。”方炯然拉着周函知坐下,递给他那个国际片的剧本。

        梁钦给周函知倒杯水,转身要走,又被周函知叫住。

        “你先别走,你如果没事,不如也听听,跟着我们一起去h国看看,试个镜,兴许你也能拿到个角色。”周函知的话把梁钦和方炯然都吓了一跳。

        从来没有刚入行的新人被前辈带着去国外试镜的先例。

        “这……我,我没有那个能力,谢谢您。”梁钦咬着嘴唇,目光却停留在周函知身上。

        周函知对他点点头,又对方炯然解释,“让他去吧,我总觉得梁钦会火。”

        方炯然犹疑的瞟了眼梁钦,“这……行,听你的。梁钦你也坐下一起。”

        “谢谢周哥、谢谢方总。”

        粱钦礼貌的道谢,坐在边角上的椅子。

        周函知端起粱钦给他倒得那杯水,小口喝了几次后,目光凝在透明的玻璃水杯上,“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去不了或者怎样,你把预备给我的角色可以给梁钦试试。”

        “你这几天说话怎么老是神神叨叨的?”方炯然放下剧本,英俊的眉毛挑起一边,“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去不了?”

        “没事。”周函知扬起个笑,放下水杯,“说片子的事吧,你给我选了什么角色,这角色还有几个竞争对手?以及咱们什么时候走,已经和那边沟通过了吗?把握大吗?要用英文说台词吗?”

        方炯然被一串提问拐跑心思,答完周函知的问题,起身去办公桌抽了张机票,“昨天晚上我得到消息就跑去订票了。咱们早点去把角色敲下来,喏,三天后的机票,回头我给粱钦补张票。”

        周函知接过机票,一眼瞥过时间,八月二十八日。

        那是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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