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巧夺国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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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使戴施据枋头,施闻蒋干求救,乃自仓垣徙屯荆棘津,止干使者求传国玺。干疑尚不能救,沈吟未决。六月,施帅壮士百馀人入邺,助守三台。蒋干出玺付之,施宣言使督护何融迎粮,阴令怀玺送于枋头。谢尚自枋头迎传国玺至建康,百僚毕贺。

        ——《资治通鉴·晋纪二十一》

        姚弋仲本是晋臣,后因中州乱事,举众迁徙,投奔赵国国王石勒。石勒对他礼遇有加,待之甚厚,姚弋仲感念于心,对石勒一直忠心耿耿。

        后来石勒病死,石勒之侄石虎矫诏篡位。未过多久,石虎又死,诸皇子争位,乱贼趁机四起,姚弋仲本想替诸王讨贼平乱,以报石勒恩情,哪想贼乱未平,石虎之子石袛却惨遭杀害。赵国亦随之土崩瓦解。一时之间中原无主,天下大乱。

        姚弋仲只得收拾残卒,投奔故国。

        姚弋仲遣使向晋廷投降之后,很快收到了司马昱的回复。

        司马昱言辞诚挚,力邀姚弋仲去建康共商大举,并在信中许诺封姚弋仲为使持节、六夷大都督、督江北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大单于、高陵郡公。又加封其子姚襄为平北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并州刺史、平乡县公。

        得司马昱回信时,姚弋仲正在驱车赶往建康的路上,读罢信,搴帘远眺前方山河草木,遥想中朝衣冠竟流落江左,不禁触景生情,怅然若失。

        谁知就在这时,疾驰中的马车忽然剧烈一巅,紧接着,数只冷箭自车外“嗖嗖”射进来,姚弋仲忙缩身闪躲,奈何车内空间有限,避之不急,手臂正中一箭,横穿入骨,顿时疼得冷汗直冒。

        可姚弋仲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只见他抽剑斩断箭头,一咬牙,拔出箭身,即提剑杀出马车。

        驱车的车夫本是姚弋仲在军中的副官,此时正与半路杀出的秦军厮杀,见姚弋仲受伤,将他挡在身后,大喊:

        “他们是秦王苻健的人,冲着将军来的!将军快跑!”

        姚弋仲与这副官同袍情深,大难当头,怎肯丢下他自己跑路,于是不由分说冲向秦军,抡剑便砍。

        秦军数量越来越多,见姚弋仲还不肯走,副官不禁急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前方没多远便是大晋的地界了,将军忘记自己恢复中原的决心了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姚弋仲犹豫不决的当口,副官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临死仍不忘以身躯做盾,死死护在姚弋仲身前,为他挡下无数刀剑。

        “将军,快去……派人通知五公子……”

        副官耗尽力气说完最后一句,魂归西天。姚弋仲仰天一声嘶吼,边哭边喊:“速去通知姚襄派兵支援!速去!”

        几个兵卒闻命,趁乱向北逃去。

        姚弋仲寡不敌众,随即被苻健的手下数剑劈倒。死去的副官眼睛仍圆瞪着,有无数火光和鲜血如流星般在他的眸中划过。姚弋仲倒在地上看着这双眼睛,意识渐渐模糊。

        等姚襄带着大队骑兵赶到时,四下早已不见秦军踪影,徒剩一地残骸。

        姚襄发了疯似的在战场中找寻,亲手翻过一具具尸体。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找到了那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孔。

        那是他的父亲姚弋仲。正与一个浑身上下满是窟窿的尸体躺在一起。

        姚襄的手轻轻抚过姚弋仲的脸,凝固的血黏腻的粘满他的双手,让姚襄恍然回忆起那年年节,父亲亲手熬制的猪油。

        “苻健……苻健!”姚襄如一头失控的野兽,狂暴的嘶吼着: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苻健……我要卿血债血偿!所有将士听令!自今日起,斩得苻健首级者,重赏!现在所有人随我北上,我要血洗苻健军营!”

        “将军千万不能冲动啊,”姚襄副将张遇见状,忙上前劝道:

        “我们这里现在统共不过五千人,以如此微弱的兵力偷袭苻健军营必无胜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卑职恳请将军保存实力,徐图后举!”

        “徐图后举?”姚襄一声冷笑:“现在只要那苻健还在这世上逍遥一日,家君的亡灵便一日不得安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现在不报,更待何时?!”

        “将军!我们现在的兵力已经不起损耗了!敌众我寡,实力悬殊,贸然进军,必得不偿失啊!”

        “张将军勿再多言!只要能杀了苻健给家君报仇,玉石俱焚,再所不惜!”

        众人随即随姚襄启程北上,直奔苻健大营。

        然众人急行军还不多久,却与另一路人马在道上撞个正着。

        姚襄正在气头上,也未看清来人是谁,不由分说便大打出手。待那人卸下头盔一看,姚襄才猛然认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昔日在赵国时的同袍,名叫李历。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李将军。不知将军现在在何处高就啊?”

        李历一笑:“如今中原丧乱,群龙无首,唯秦主苻健英明神勇,盛德远播,以一统六合为己任,我自然是投奔明主了。”

        “什么?!卿竟向秦称臣?!”姚襄哪想到李历已降秦,他若知道,方才早就一槊了结了他。

        “卿等狗贼,忘恩负义,助纣为虐。看我今日便收拾了卿等,替□□道!”

        此时的姚襄完全被愤怒和血气冲昏了头脑,大大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李历身后的那些人马还只不过是他在赵国的旧部,苻健新拨给他的兵力还在队伍最后面。张遇遥望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禁傻了眼,忙呼姚襄:“情况不妙,将军快撤!别再节外生枝了!”

        可姚襄与李历交战正酣,就是姚襄愿意,李历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他走。此时,只听李历大喝一声:“射箭!”

        话音未落,箭雨即自空中“呼呼”落下,张遇这边忙下令士卒举盾牌作掩护。

        羽箭落在盾牌上,冰雹般荡起阵阵震耳欲聋的回响。

        姚襄左闪右避侥幸躲过射击,可他坐下的马却远没那么走运。

        马匹头部正中流矢,当场暴毙,连同着姚襄一道被甩下了马背。见主将落马,姚襄部众相视惶骇,四下逃散。李历趁机举槊策马奔向姚襄,准备将他一槊刺死。

        就在生死一线间,姚襄之弟姚苌恰好闻讯赶到,举剑帮姚襄挡下一击,迅疾扶起姚襄,将自己的坐骑让与他骑。

        安顿好姚襄,姚苌反手一槊,即刺死了李历的一名参军,夺了他的马来掩护姚襄边战边退,直到把李历的追兵全部甩脱才停下来。

        虎口余生,姚苌小心扶姚襄下马,关切道:“大哥没受伤吧?”

        姚襄摇摇头,举目四顾,见自己的队伍早已溃不成军,只剩下副将张遇和几个残卒,不禁羞愤交加,深叹一声:

        “唉!我糊涂,我真是糊涂啊!此番若非卿及时赶到,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了。现在弄得既不能为父报仇,部众又溃散如此,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姚家列祖列宗?!”

        姚苌只好安慰姚襄:“我知大哥是因为心里难受才一时冲动。事已至此,大哥也别责怪自己了。不知……大哥下一步有何打算?”

        姚襄定了定神,道:“无论如何,父仇不能不报。可是以我们如今的兵力,要想找苻健报仇无疑是以卵击石……我决定南下投奔大晋。这也是父亲此行的初衷。我听闻大晋豫州刺史谢尚德才兼备,是难得一遇的贤良。我此番便去投靠于他,若能得到他帮助,必能灭了苻健,替父亲报仇雪恨!贤弟不如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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