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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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帝君斩钉截铁的四个字,愣在原地许久。

        “若你是为白浅不平而来,就什么都不要过问,只将一切交给墨渊,若是为你那侧妃撑腰……就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危了。”

        东华似乎已经将殿内的八卦听了个透彻,给夜华总结了些自以为绝顶高明的计谋,也缓步走入大殿。

        夜华听后,在大殿门口如何失魂落魄徘徊良久暂且不提,只说这边墨渊同凤九进殿后,才知道二人来得正巧,似是并未错过什么精彩的情节,便侧耳倾听。

        “虽然我们天族因着桑籍的事欠了你们青丘一笔债,可也不能任由你如此随便,冤枉处置我们天族的人。”

        说这话的,是同门口那些人装束一般无二的旧部将领。

        只见殿上那些将领还有夜华的父君母妃一众居右,素锦跪在正中,而白浅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左边,在那一众人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孤单。

        “冤枉?

        白浅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可即已经想到了,就绝对没有不讲的道理。

        不知天君当真要我在今日将天族与青丘好些年来苦苦维持的脸皮撕碎,只为告诉这几位将领,要如何书写冤枉二字吗?”

        “白浅,你还有脸说冤枉?

        当初你假扮柔弱诳我跳诛仙台,伤了我的眼睛就该赔给我,就算你是上神也应该赔给我。

        你没觉悟,自然有人为我主持公道,当年一事早就了结,你如今将我的眼睛挖去,又是哪来的道理?”

        墨渊手中轩辕剑闻素锦此言又震了三震。

        怪不得自己回来之后便发现十七见不得强光,看到东西也似乎不大清晰……

        所以方才白家小九说的那些有关夜华的事都是真的?

        墨渊看着白浅孤身对抗那一众仙家,不禁紧了紧牙关,刚要提步走上前去,便看到身侧红影几步飞窜到白浅身旁,用手指着地上跪得端方的女人放声大骂

        “你这女人真的好生恶毒,当初当天妃的时候是,现在做了太子侧妃更是。

        当年欺负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抢走她的夫婿,夺走她的双眼,害的她跳下诛仙台……

        当初陷害我姑姑一次不够,难道还要陷害第二次吗?”

        白浅浑身一颤,显然被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凤九吓了一跳,只得将好些刚要说出的话憋回心中。

        正当白浅纳闷为何这孩子会知道自己当年的事时,便被上首天君一声怒吼又吓得一哆嗦,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有所表露。

        “放肆!”

        不怪我说,在天宫正常说话要遭天谴吗?就一定要一惊一乍将别人吓个好歹才不白张一次嘴吗。

        “确实放肆。”

        白浅将凤九指着素锦的手带了下来,心中清楚那素锦已彻底失了双眼,如今凤九这样咄咄逼人,能达到的效果只有一个,就是激怒对面那一众旧部将领。

        “小九,人家天君都没放话,你怎么就敢端着架子在天宫吵嚷,只因青丘太过娇惯你了不是?

        如此天不怕地不怕……若有旁人就此说你仗势欺人,反倒失了身份。”

        凤九怔怔回头看了看姑姑,一双眼睛睁的不能再大。

        “姑姑!”

        “退下!”

        虽说有理不在声高,可对这傻孩子,若不大点声音,她总觉得你是在同她商量。

        凤九见姑姑似是有些要同自己生气的意味,只好垂目朝白浅身后退了好几步,但心中始终不甘。

        “素锦,你可想好,说出来的话都是要负责的。”

        白浅看着眼下跪着的人在自己认识她这三百年来总算硬气了一回,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害了她,不禁觉着这人可笑又可怜。

        自己能同素锦在这纠缠许久,是在等一个人,只是不知他为何还不来。

        “拜见天君。”

        呼,终于来了。

        白浅看向缓缓进殿的夜华,正想叫那人将当年往事同在场一众讲述清楚时,便被他身侧那熟悉的身影吓得倒退几步。

        怎么可能……

        师父不是在闭关吗?

        是夜华?不,他动作绝不会如此迅速。

        难道是小九?可小九怎么会想到去找师父?

        白浅只觉方寸大乱,一时间也忘了要和夜华说些什么,就在慌乱的空档,白浅便看到素锦径直朝夜华扑了过去。

        “夜华……夜华……夜华,你要为素锦做主啊。”

        白浅看着素锦到如今仍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还是想笑。

        想来那夜华也是碍于青丘的颜面,根本不想得罪自己这个青丘女帝,大抵是看事情到如今都无甚进展,以至于到现在才肯进殿。

        可是师父为何会来?

        完了,这下可好,当年那些丢人往事怕是要一股脑传出去了。

        “我在这殿外也听了许久,不知天君可愿本神介入一二?

        这本是天君的家事,可其中关键一个是我的胞弟,一个是我昆仑虚十七弟子,任哪个都与我脱离不开……”

        墨渊看向天君,似是逼他将决策权全权交予自己,墨渊是父神嫡子又是四海八荒的战神,只要他想保住什么人,就算天君也实在不敢阻拦。

        只是一侧众人同素锦皆是一惊,当年墨渊不正是同他那十七……

        墨渊看天君点头,转身便走向无论受尽多少委屈都不肯同自己说上一句的好十七。

        “素素的事,我略知一二,你……”

        白浅虽想不清楚师父是如何得知,可既然他问了,便未迟疑,只是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后将头垂下,一副小女儿姿态,哪还有半分适才的尖锐?

        墨渊在身后一众睽睽之下,轻轻摸了摸白浅的头,示意她不必紧张,颔首柔声问道

        “在凡间时,可有带上玉清昆仑扇?”

        白浅顾不上同周围人一番瞠目结舌,只笑着看向墨渊,轻轻点头。

        若没有那扇子,怕是根本不会等到今日再来讨债。

        “玉清现在何处?”

        白浅刚抬起的头再一次垂了下来,又一再放低,最后索性缓慢挪蹭几步靠近凤九,在距墨渊一尺处微不可查的朝夜华方向努了努嘴。

        墨渊一开始还不清楚白浅何意,等看到夜华递上那柄折扇时才意识到……

        这是……当做定情信物了?

        难怪自己头些日子问十七法器缘何不见,她却总是一番搪塞。

        白浅这才走了回来,抿了抿嘴,盯盯看向墨渊

        “师父,我……”

        墨渊接过扇子,在白浅头上轻拍一下,便转身对上殿内为素锦说话的一众仙家。

        “天下人都知道,在下是四海八荒的战神,是父神嫡子,云游七万年终于在近日回归昆仑虚,这些年来同殿中人并无任何亲近的关系,这桩案交予在下,诸位可有异议?”

        只因墨渊是个从不干预凡尘俗世的上神,以至于在他说出这话时,周围的身形都是一惊。

        素锦被夜华丢在一旁,心中愈发翻涌,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只因为白浅撑腰的人是墨渊。

        墨渊见四下无声,便将玉清昆仑扇抛入空中,略微掐诀,只一瞬间,众人便齐齐落入玉清昆仑扇制造的幻境中,各自看着四下的景色,如身临其境般真实。

        墨渊看出来,这扇子带他们去的第一站是,若水之滨。

        天光异色,东皇乍现,幻境中的是……一千年前。

        “你想封印我,除非是墨渊复生!

        我要你敛去容貌、法力,终其一生,在凡间受尽生老病死之苦,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是白浅在墨渊祭钟七万年后加固东皇钟那次,哪怕过去千年,如今看来却还是凶险万分。

        只见这边刚还叫嚣着要为死去兄弟讨回公道的一众武将也止住声音,心中暗道,当年若不是白浅再次舍命祭钟,怕是自己的军队也要成为东皇钟内的孤魂野鬼,所谓的旧部之名放在素锦身上,好像也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墨渊想起来,白浅确实说过这事,还是在自己问起后,不得不坦白的内容。

        墨渊看着白浅被擎苍封印,一路落入凡间,登时成为一个无甚法力的凡人,独自在东荒俊疾山上勉强活下来,心中一阵针刺般隐隐作痛。

        若不是自己当年……

        可白浅的这些经历,在自己问起时,得到的只有她淡淡几句“一千年前到凡间历了场不轻不重的劫,回来之后睡了几年就飞升上神了”

        墨渊当初就不信,想着若上神历的劫都算是不轻不重,那便实在是对四海中几十万年都碌碌无为的仙家最大的亵渎。

        可十七始终是个主意正的,她若不想说,就是任谁询问都是白费。

        墨渊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白浅,暗自庆幸她时时带着那玉清,才能让自己真的了解当年她究竟历了什么劫。

        只是当初那般闭口不提……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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