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含大量许清竹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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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仁像是玻璃弹珠一样,漂亮得不像话。

许清竹的眼睛里氲氤着水雾。


“干嘛?”许清竹说:“我去上班了。”

“等等。”梁适的手紧紧拽着她手腕不放,“你等我思考一下。”

“那你先思考。”许清竹试着挣脱她的手腕,“等晚上再说吧。”

“不行,得现在。”梁适盯着她看,指腹摩挲过她的下眼睑,“我不跟你说清楚,你又要哭。”

许清竹闻言一怔,倔强地别过脸,“才不会。”

“娇气包。”梁适无奈地笑:“我知道你的。”

“别以为你很懂我。”许清竹说:“你连做旁观者都做不明白,一时半会怎么可能思考明白我的话。”

梁适抿唇:“什么意思?”

“梁晚晚喜欢陈眠,你看出来了吗?”许清竹说。

梁适:“……”

“没有。”梁适说完顿了顿,“陈眠就是晚晚的偶像啊,她喜欢陈眠不是正常的吗?”

“不是那种喜欢。”许清竹说:“是另一种。”

梁适:“……”

“喜欢不是就一种吗?”梁适反问。

许清竹:“……”

“所以我说跟你说不清楚。”许清竹说:“你不用明白了,我会自己调节好的。”

许清竹说后半句的时候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可这已经是她尽量调节好的情绪。

总归是有些难以控制。

爱情如果可以控制,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情感本身就是复杂的。

复杂到许清竹用了很长时间去钻研,却只学到了皮毛。

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苦恼,但都自己默默消化。

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喜欢一个人没必要让她也喜欢自己。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不顾一切地对她好吗?要什么回应呢?

——梁适已经很忙很累了,就不要拿这些小事去打扰她。

——总是问爱不爱,也显得太矫情了,太矫情梁适也不会喜欢的。

她用这些话安慰过自己无数次,可是她真的太贪心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做到自己像在海边对梁适承诺的那样——你可以吻我,不必负责。

许清竹以前一直都觉得感情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就是我喜欢你,你不必回应我,我会负责好我自己的感情。

无论你是否喜欢我,都无法影响我喜欢你。

哪怕你很不喜欢我,哪怕你有很多顾虑,但只要你在这一刻动了心,我就可以让你不负责任地享受这一刻的欢愉。

因为——我爱你。

但是梁适太好了。

好到让她想要占为己有,想让她只对自己笑,想让她只对自己露出那种宠溺的笑,想让她只和自己在一起情动。

许清竹想做她世界里的唯一,想做她身边最独特的那个。

而不是单纯因为自己是她的老婆,所以她对自己温柔,她对自己好。

梁适对所有人都是好的啊。

许清竹并不特别。

就在刚才,许清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可是看着梁适那为难的表情,许清竹就觉得答案也没那么重要了。

反正只要梁适还在身边就行了。

她不想看见梁适那种难过的表情。

许清竹说服自己,可以一个人独自消化的。

她想给梁适好多好多爱,想弥补她所有没得到的爱。

可她无形中给梁适出了难题。

许清竹内心一揪一揪地疼,她低敛下眉眼,“真的没事,你不要多想,我刚才……”

她顿了顿,佯装无所谓地安慰梁适:“是逗你玩的啊。”

梁适愕然,“什么意思?”

“就……”许清竹说着去亲了她一下,“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这话太扯淡了。

别说梁适,许清竹自己都不信。

可是许清竹自己的心情就足够糟糕了啊。

她这几天总不可避免地想到这些事,陷入到一种思维怪圈里。

甚至在最过分的时候想,不如离婚好了。

她当初结婚是跟那个人结的,并不是现在的梁适。

可是一旦离婚,还能再结婚吗?

现在的梁适还会再跟她在一起吗?

这几乎是不敢去想的问题,因为这件事儿她甚至在办公室里偷偷掉过眼泪。

尽管她将这些归类为:发情期后的敏感心理。

也在网上查过资料,说是Oga在被Alpha标记之后会有这种不安感,会担心Alpha随时离开。

毕竟在Alpha和Oga的感情之中,最受影响的是Oga。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理,Oga都更对Alpha要依赖一些,网上说这是信息素的影响。

可许清竹觉得,即便没有信息素,她也被这个影响得够呛。

信息素只是一种外力的辅助,而她是从心理上真的依赖梁适。

这种依赖并不是说需要梁适去帮她做事,而是担心她会离开。

就像之前一样,昏迷不醒。

尽管现在她醒来了,也保证过不会像上次那样再次消失。

但她说得一定是真的吗?

她上次的消失是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

对于梁适自己都未知的事情,做出来的保证又有几分可信度?

梁适太冷静了,虽然平日里被她调侃揶揄几句也会脸红,可她在看到路边一对情侣做点儿羞羞事儿的时候,也会脸红。

那只是她的特性。

并不能当做她爱自己的证明。

许清竹有时觉得自己过分聪明,过分喜欢观察和追究细节了。

她能清晰地判断出很多事,就像她知道梁适会需要在她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和梁适愈发熟悉之后,就知道她并不是个爱好广泛且高雅的人。

哪怕她是个俗人,许清竹也喜欢。

可她会带许清竹去听音乐会。

那位钢琴家虽在国际上享有盛誉,名声却不太好,许清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但梁适问了,她便说喜欢。

还有去做陶瓷那次。

梁适对这种手工做得很认真,但她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像完成任务那样去做。

再加上那次去玩密室逃脱。

许清竹是真的慌,她恨不得直白地跟梁适说:“你有什么任务要做,你告诉我,我都会帮你完成的。”

可她不敢,她怕梁适退缩、害怕。

所以只能轻巧地试探,在一次次试探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凡是梁适提出的,许清竹都不会拒绝。

也都出于此。

许清竹觉得自己可以自我欺骗一辈子的,只要梁适还是现在的梁适。

是她的姐姐。

她能做到。

可最近情绪愈发在失控边缘,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很多问题,想到失眠,想到泪流,最后在深夜去勾动梁适的情愫,和她做那些事来让自己缓和情绪。

大抵是在经历过发情期以后,她越来越患得患失。

甚至有天做了噩梦,醒来摸到身边空了,她就害怕得打哆嗦,慌忙起身去找,结果腿一弯跪倒在地。

那天只是梁适起夜去了个卫生间。

当梁适回来的时候,看见她跪倒在地都被吓到了,立刻上前抱起她,问她怎么了。

许清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太过于荒唐,也不敢说是怕梁适消失才这样,怕她会因为自己昏迷了很长时间而内疚。

所以许清竹撒谎道:“睡得太久,腿麻了。”

梁适还笑她,“真是活久见。”

那日她们又做得很荒唐。

从夜半到天亮,许清竹的嗓子都哭哑了。

那些在梁适面前不敢表露的情绪,都借由性/事来发泄出来。

许清竹此刻也不敢再在这个空间里待下去了,她怕自己哭出来。

她用力挣开梁适的手,“我真的还有事,要先走了。”

梁适却拉住她,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片刻后,梁适说:“许清竹,不会有别人。”

梁适的声音有些晦涩,在这种还算正经的情况和场景下,颇有些难以启齿。

可她还是坚定地道:“只有你。”

——你是唯一的,也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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